“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在老宅陪着老爷子他们吗,怎么会出现在古泉路?”
古泉路是老宅通往御景酒店最近的一段路,不过这段路距离市中心远,距离茹樱集团更远。
当下茹樱集团出事,戚东城、戚老爷子和戚语樱心急如焚,都在为公司的事情忙碌,怎么会无端的去其他路段?
慕浅抿了抿唇,偏着头看向墨景琛,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墨景琛能感受到慕浅的心情,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
戚言商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拧着眉,一把扣住墨景琛的肩膀,“大哥,你应该知道语樱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两个人的眼神和面部表情中,戚言商笃定,这次的事情绝对不单单是意外那么简单。
虽然跟戚家人闹掰了,但在戚言商心中,戚语樱仍然是他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哪怕昨天戚语樱打了他一巴掌,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茹樱集团闹到如今的地步,他最为愧疚的便是对戚语樱,因为他一手毁了她想要的温馨的家。
只不过戚言商太了解戚老爷子的性子,如果有些事情不处理,那么将来后患无穷。
“言商,你冷静一下。”
“我特么怎么冷静?里面那个人是我妹,我戚言商唯一的亲人,她还那么年轻,又是那么爱漂亮的女孩子,现在腿没了,你让她下半生要怎么面对?”
戚言商有些情绪崩溃,一把推开墨景琛,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度连眼眶都泛着红。
那样失控的戚言商是慕浅不曾见过的,哪怕当初为了芳柔的事情,他都没有这样过。
当然,是对墨景琛没有这样愤怒过。
墨景琛理解戚言商的心情,并没有生气,只是语气低沉的说道:“今天是慕彦鸣和顾蕊的订婚宴,不知怎么回事,语樱就冲到了订婚现场要阻止慕彦鸣跟顾蕊结婚……”
“该死的,又是慕彦鸣!”
戚言商眼眸微眯,整个人沉浸在一股子浓郁的肃杀气息之中,整个人戾气十足。
他怔楞了两秒钟,当即绕过墨景琛便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慕浅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他的面前,“戚言商,这事儿你不能怪我哥!”
“让开!”
戚言商立体五官蓄满怒意,冰冷的眸子看似平淡,但瞳眸深处却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掀起惊涛骇浪。
“你知不知道我哥喜欢戚语樱,你又知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要匆忙跟顾蕊订婚,又在订婚现场拒绝了戚语樱?这事,不单单是我哥一个人的错!”
慕浅并不傻,有些事情虽然慕彦鸣不说,却不代表她不知道。
何况慕彦鸣的身边还有慕甜姿,很多事情慕甜姿都会告诉她,她多少能猜出来一些。
闻言,戚言商瞳眸一震,眉心拧成川字,紧抿唇瓣,没有只言片语。
“别说你们戚家那两位了,当初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人有你,也有我。我们都有责任!”
慕浅知道慕彦鸣跟顾蕊结婚并不算美满的,但她清楚,倘若以慕彦鸣的身份入赘戚家,绝对过的会不幸福。
因为,从墨景琛这儿,慕浅早就在猜测着戚言商的身份,知道他很可能不是戚家的子嗣。
如若他不是戚家的子嗣,那么未来继承茹樱集团的人就会是戚语樱,而慕彦鸣如果想要跟戚语樱结婚,就绝对要入赘到戚家。
戚家家大业大,慕彦鸣又骨子里有一股倔强与不屈,怎么可能会在戚家人的面前低三下四?
再有一点,那就是慕彦鸣如果入赘到戚家,他母亲田桂芬也不会同意的。
所有的一切,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慕彦鸣虽然有错,但却不能完全怪他。
“阿浅说的对。言商,你要冷静一下,现在慕彦鸣已经跟顾蕊订了婚,如若就此了断,才是最好的结果。你也知道,茹樱集团早晚都会是戚语樱的,戚家人不会同意慕彦鸣入赘戚家,更不会同意戚语樱下嫁到慕家。”
墨景琛安抚着戚言商。
茹樱集团。
茹,姚月茹。
樱,戚语樱。
以戚老爷子对姚月茹过分的好,和对戚语樱的宠溺,不难看出这其中的猫腻。
可偏偏有些事情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戚言商现在的处境很糟糕,如果此时把事情真相告诉戚言商,只怕会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亲生孩子去世;芳柔离开;自己不是戚家亲生孩子;妹妹没了一条腿……
一切的一切,最难受的人都是戚言商。
墨景琛实在不想看着他难受下去。
戚言商双拳紧握,骨节处咔嚓咔嚓作响,整个人沉浸在愤怒之中,气的浑身发抖。
慕浅张了张嘴,几次想要开口劝慰戚言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砰——!
只见着他陡然转身,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
他拳头就那么撑在墙壁上,面对着墙壁,耷拉着脑袋,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慕浅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间觉得戚言商的遭遇令人心疼。
一拳蓄满了力道,可纵然拳头再硬,也抵不过水泥墙壁硬。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墙壁上便缓缓流下几道血红的印记,鲜血不停的涌出,顺着墙壁直直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滩血渍。
“阿琛?”
慕浅见着戚言商的情况,有些担心的喊着墨景琛。
墨景琛搂着慕浅的肩膀,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不管怎么说,戚言商也是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人,这一点血和痛,于他而言都抵不过此刻的心痛。
算不上什么。
三人就这么安静的守在走廊上。
戚言商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长椅上坐下,掏出烟盒,抽出香烟,一个人兀自抽了起来。
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挂着“禁止抽烟”的标志,但谁也不会去阻止他抽烟。
因为他坐在椅子上,慕浅这才清晰的看见,戚言商的手,刚才用力过猛,手背骨头处已经血肉模糊,伤的很严重。
甚至连手夹着香烟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的煎熬,最终等着抢救室的门打开。
医生走出来的那一刹,三个人齐齐走上前,问着锦容,“怎么样,戚语樱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