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了对面正与他博弈之人。
那个孩子不是……
“难堪大用。”
玄色的衣袖拂起一阵清风,黑子落下,局势瞬间变化,白子困守一隅,岌岌可危。
裴墨的眼神微变,眉心渐渐皱起。
卫储撑着下颚,眸中带了些兴味。
难堪大用么?
他看着那丫头可不像呢。
“王爷,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嘛,说不定那丫头能带来惊喜。”
卫储摇着折扇,一脸的高深莫测。
裴墨将心思从棋局上分了一丢丢出来,“六年时间,王爷的定论下的并不早。”
卫储:“……”
这是欺负他刚回京城尚未了解清楚情况吗?
“那个王爷啊,我下去帮你看看,指不定……就真的有惊喜呢。”
这话说的,连卫储自己都不信。
他还不曾见过有人能在容或面前伪装成功,更何况还是六年。
既不是伪装,那便是当真无可用之处。
可……又有些奇怪呢。
卫储摩挲着扇柄,微垂了眼,以避免尴尬为主要目的,溜出了阁楼。
现下他已在京城安排好了身份,进宫亦是有正当合理的理由,倒是不必怕引起裕皇的怀疑。
裴墨看着卫储离开,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瞧着卫储的性子与多年前并无二般。
卫大将军当初的心思只怕是要白费了。
那厢卫储摸下阁楼,拐了个弯,寻了处隐秘的地方,确认自己在这儿怎么作死那边的人都不会发觉后,方才一展折扇,准备看戏。
御花园中的气氛自迟宿说出那句话后便一直凝着。
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小姐姐。】钻石号捂脸,【你怎么又把原主人设给崩了啊?】
原主只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可怜,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啊。
迟宿淡声回道,“我没崩啊。”
一没动手,二没……没人知道她动用了力量,怎么能算是崩人设呢。
钻石号:???
小姐姐麻烦您把眼睛睁开看看好么?
人都震惊成这个亚子了,这叫人设没崩???
更要命的是,这要怎么收场啊!
钻石号抱着小脑袋,在线发愁。
迟宿倒是半点都不着急,玉指轻移,朱唇轻启,“三,二,一。”
钻石号眨眨眼,【小姐姐?】
“父皇……”
虚弱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在此方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响起。
太医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上前禀报,“皇上,三公主已无大碍,只是近日需多加休息。”
裕皇面色稍缓,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父皇。”容嫣在大宫女的搀扶下起身,眸中带着些急切,迈着尚有些不稳的步履,便朝着裕皇的方向而来。
裕皇眸光微顿。
行至裕皇面前,容嫣稍缓了会,低身一礼,“方才儿臣虽尚在昏迷,但却能知晓外界之事。”
顿了顿,又道,“父皇可是要责罚宜昭。”
裕皇眸色不明,“谋害皇家子弟,其罪当诛。”
听言,容嫣面有急色,忙道,“在父皇下决定前,还请父皇听儿臣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