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傍晚总是有些凉意,她缩了缩手,安言澈就将校服披在了她身上。
她也难得享受片刻的宁静,等从这句身体离开,她就又要到下一具身体里,去体验爱恨情仇。
在这里,有鸟鸣,有蚊虫,有空气里清新的味道,还有陪伴的人。
白子沐低着头,好像哭了,却又不让她看脸,闷闷道:“你教我的魔法,我已经用的很熟练了,我现在,不仅仅会木系法术,就连洪水和天雷滚滚都拿捏的很好了。”
墨沉:“嗯。”
白子沐又说:“我爹贼喜欢你,天天张罗着要我找你这样的女朋友,我寻思找你这样的我也驾驭不住。”
墨沉轻笑。
安言澈自始至终,都是安静坐在她身边,盯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细微的表情,她笑起来时,眼角下有浅浅细纹。
他喉头一酸,用了很大力气压制住,透过宽大的衣袖,抓住了她的手腕。
墨沉微怔,扭脸望着他,这双湛蓝清澈的眸子里蕴着悲痛与不舍,却安静得像是风平浪静时的海。
太阳渐渐落山了,在面临离别时,时间好像过得很快,似乎一眨眼,就已经消散了。
白子沐还在嘟囔:“等你到了那边,会想我们吗?”
好半会儿,墨沉才有了反应:“……会。”
他吸了吸鼻子:“那你可得给我们托梦啊,你的猫,我会给你照顾的。”
“……好。”
他哽咽道:“本来我还想着请你吃大闸蟹的,早知道早点请你好了。真是没口福。”
“……”
白子沐呼吸一滞,怔然看向身侧,见到墨沉的头依靠在安言澈肩膀上,闭着眼,像是陷入了沉睡。
他听到喉咙里一声呜咽,捂着嘴别开头,装作不知,继续往下说。
安言澈坐在墨沉身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还残留余温的脸颊。
这一碰,就好像一发不可收拾,他抓住她的手,将头靠着她的头,嗅着她身上淡淡香气,艰难的闭上了双眼。
晚风徐徐,吹动着草地,三个人还和谐的坐在那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当晚,贫民窟里传来一声惨叫。
有人发现夏念一的尸体被钉在墙上,死相惨重,不是是何人所为。
夏家千金沦落至此已经足够惨,如今死了,不知是否也是出自谁的报复。
☆
墨沉缓缓睁开眼,取下仪器,听着系统喇叭播报自己完成S+的祝贺通知。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火龙,虽然换了张脸,但是火龙还能认出她来,亲昵的与她蹭了蹭头,甚至更喜欢她了。
她将自己从大陆里带回来的礼物给了三个哥哥。
送给三哥墨斐的是枚精致怀表,有些老旧,是大陆里面很是值钱的古董。
他惊喜不已:“给我的?”
墨沉点头。
墨斐感动极了,狠狠的抱了下她:“我妹妹都能给我带礼物了,当哥哥也太好了吧?”
送给二哥的,是个定制西装。
二哥是个西装控,而这个西装是根据他的身形裁制的,极为贴合,又做了非常符合他气质的红黑色,加了一副单边眼镜,骚气得不行。
墨夙套上的那一瞬间就脱不下来了,翘臀弓腰怎么性感怎么来,特别显摆的在墨斐墨斯面前炫耀:
“适不适合?好不好看?好看对吧!”
他像是个翩然的花蝴蝶:“我妹妹绝了!太知道哥哥喜欢什么了!我要穿给扼灵司的人看!我还要在门口拉个横幅!我妹给我买衣服了!”
墨斐嫌弃推开他:“走开,你挡我光了!”
墨夙得瑟得一匹:“噜噜噜!这哪是我挡光,你这分明就是羡慕我有新衣服穿!”
墨斐冷漠掏出钟表:“我也是有的好吗,我的比你的贵!”
“胡说!我的比你的好!”
俩人就针对礼物吵起来了。
墨沉嘴角抽了抽,忽然开始后悔给他带礼物了。
她又看向墨斯,莫名有些紧张的拿出了礼物。
一只自动毛笔,毛质上等,雕刻娟秀,也是价值不菲。
注入了魔法的,可以意识控制写字。
她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知道你每天都要批改文件,还是用毛笔写的,所以……就给你选的这个。”
墨斯接过,仔细在手中看了看,眼底散着柔意:
“我很喜欢。”
她一怔,笑得欢喜:“喜欢就好!”
墨夙忽然冲上来揽住她:“小妹,你给我们送了礼物,礼尚往来,你想要什么啊?”
“对啊,你想要跑车吗,我买给你啊?”墨斐也问。
墨沉想了想,想到赵永乐那全家福,咬了咬唇:“要不,咱们照一张全家福?”
三个人皆是一怔。
墨斯的目光忽而变得深邃而温柔:“可以。”
墨夙听见这话立刻空手变相机:“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拍!”
说完就把相机往远处一架,墨沉被强制坐在最中央,与墨斯并肩,连忙露出了个生涩害羞的笑。
照片上,四个人表情各异。
老二墨夙宛若老大爷般盘腿笑着比耶,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缝。
老三墨斐笑容浅浅,手里捏着钟表,脚随意踩着椅边,满足又温柔。
墨斯坐在墨沉身边,坐得端庄不说,表情也很是严肃,但眼里却没有冷意,也有微不可见的柔和。
墨沉在他们中央,笑容羞涩,难得的小女儿模样。
墨夙拿着照片吐槽:“大哥跟照遗像似的,难道你收到礼物就不开心吗?”
墨斯脸色微沉,扫他一眼,又看向墨沉。
墨沉正慎重的将相片缩小,放在了自己买好的项链里,四个人的脸清晰可见,她满足拍了拍,戴在了身上。
他目光柔和,不错过她一丝细微的表情:“开心?”
墨沉点点头,诚实道:“开心!”
他低笑,也将全家福慎重收好:“你那个项链,有机会带一个给我。”
天宫的天空永远泛着温柔的粉白色,在这柔光之下,墨斯的表情分外柔和:
“别忘了。”
她怔了怔,笑得愈发欢喜:“好。”
休息一晚,顽强打工人又要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