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有没有看到她今天穿的那套衣服?我在杂志上看过,一套要一万多呢,是新款,肯定是程工程师给她买的,否则就她那么一点工资,能买得起?”
茶水间外,宁惜捧着热水杯的手一点点收紧。
她突然觉得女人太多的地方真的有些烦,没有再进茶水间,她扭头就悄悄回了自己的办公位。
沈曼曼看她从茶水间回来,脸色似有些不太好。
“宁惜,你脸色有点难看,没事吧?”沈曼曼关切地凑过来一个脑袋。
宁惜笑了笑:“我挺好的啊。”
“马上要下班了,我约了男朋友,就先走了,一会要是赵设计师问起,你就说我去洗手间了……”
宁惜比了个ok的手势,沈曼曼就收拾了东西,偷偷地溜走了。
也许是沈曼曼真的乌鸦嘴,她才刚走一小会,赵美媛竟真的来了。
但她一脸的怒容,看上去并不像是来查岗,反而像兴师问罪……
啪嗒。
她将手里的一叠文件狠狠砸在桌上,指着宁惜的鼻子。
“这就是你交上来的统计报表?”
宁惜不解地望着赵美媛……
统计报表出什么问题了?
“你自己翻开看看,有多少错漏?”赵美媛双手抱胸,心口不停地起伏着,怒意汹涌:“最明显的就是去年我们公司和汉城建材签约从他们公司购买P.O.42.5R水泥,批发价格为520元一吨,同期水泥速凝剂的价格是1500元一吨,你竟然把两者的价格搞混了,你知不知道这份数据报表直接交给了总监,总监要拿去和人家谈的……你脑子进水了么?这么简单的数据都能弄错!”
赵美媛也是刚从战云瑶的办公室出来,同样被恶狠狠地批评了一番。
上司的火朝她撒,她自然要朝下属撒。
宁惜默默捡起办公桌上散乱的文件,找到她说的那一栏,的确是有这样的低级失误。
而且还能看到好几处明显的问题,价格都是错误的。
“后面的这些数据不是我做的,我只负责了前面一部分……”
“我管你前面后面,总之文件是你交到我手上的,我只认你宁惜一个人!”赵美媛火气还没散,冷冷地瞪着宁惜:“把这份数据对比资料全部重做一遍,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它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这里是办公室,多得是还没下班的员工。
随着赵美媛这样尖锐的责骂,不少人纷纷投来怀疑的视线……
宁惜能感觉到某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她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赵美媛说的也没有错,的确是自己把文件交给她之前没有做过详细检查。
面对赵美媛越骂越狠的嚣张劲,宁惜以不动应万变。
“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会准时把文件交给你。”
赵美媛原本还等着宁惜和她回嘴,却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毕竟这份文件几乎全都是数据,密密麻麻的,就算是两个人一起做,也要做整整一天,但宁惜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就等着看结果。
坐在办公桌前,宁惜盯着面前的文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沈曼曼怎么搞的?
但她已经和男朋友约会了,宁惜也没打算再和她提这件事。
一直加班到了晚上十二点,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就连清洁阿姨都离开了,宁惜还在继续对比数据,已经接近尾声,可她的肚子却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原以为十二点之前能搞定,现在看来可能还需要半小时……
寂静无人的办公室,窗口没有关严实,有呼啸的风呼啦啦的吹着,拍打着玻璃窗,吹着窗帘在空中呼啸作响,同时带来一阵一阵的凉意。
宁惜后背窜起一股冰寒,她忙不迭起身去将窗户关掉。
回来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由于走廊灯光晚上已经全部关闭了,相当于那道身影站在黑暗处,而她站在光明之下。
他的身躯映在玻璃门上,折射出挺拔的剪影,落在宁惜的眼底,却显得格外惊悚,让她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甚至有一种魂魄快要离体的错觉。
就在人影晃动的那一刻,宁惜往后退了好几步,紧张不已……
终于,人影从黑暗中走到了光明之下。
他深邃的五官轮廓也慢慢变得清晰,锃亮的皮鞋踩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撞在她的心口。
是战封爵,并不是那些飘忽的鬼影。
宁惜紧张的心弦一下子就松开了,明显双肩都往下沉了一下……
战封爵眉峰微蹙,往四周看了眼:“我吓到你了?”
“差点被吓死算不算?”宁惜松了口气,又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公司?”
“你不也还在公司么?”
战封爵抬起手腕上的腕表看了一眼,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窗外的万家灯火也已经灭了一大半,只剩下大街上的灯红酒绿。
收回眸光,他看到她桌上还开着机的电脑:“加班?”
“嗯,还差一点就完成了,要不然你先走吧……”
战封爵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在屏幕上看了看,瞬间明白过来她是在对比数据。
点击文档保存,然后,在宁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直接点击了关机按钮……
电脑屏幕瞬间切换到经典的win关机页面,宁惜一下子扑过来,想要护着电脑:“你干什么?我还没做完呢……”
“工作是做不完的。”
宁惜本想说这份数据表明天就要,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也不想去和他争执,大不了明天早一点来公司吧。
正这么想着,就发现战封爵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她不由得摸了一下脸颊。
是不是刚才记录数据的时候把脸弄脏了?
莹白的灯光下,如牛奶般的肌肤白皙滑腻,就在24小时之前,她还躺在他的怀里,用那种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战封爵眼底一暗,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了她:“还疼么?”
声线被压得有些低,在如此夜深人静的办公室内,显得格外蛊惑。
宁惜有些茫然,不太明白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
“昨晚有没有弄疼你?”再开口的时候,战封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