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
洗漱完,祝安安看着俩小孩,“今天跟我睡吧?”
小孩子在受到极度的惊吓过后,很容易发烧,小石头今天一下午加晚上都格外黏人,状态看着也比平时焉巴。
小然这丫头因为没有直面当时那骇人的场景,除了兴致不咋高以外,看着还行,但祝安安也不敢掉以轻心。
晚上要是放两个小孩自己睡的话,半夜烧起来她都来不及发现,还是放自己身边比较稳妥。
确实有这个意思的小石头惊喜抬头,“真的可以吗?”
祝安安:“当然,去把你们的枕头被子抱过来吧。”
闻言,两小孩动作很是同步地一溜烟跑进了他们的房间,把小枕头和被子都抱了过来。
房间内,祝安安把自己的枕头挪了挪,又把两人的枕头挨着她的放着。
煤油灯吹灭,祝安安刚躺下,两人像个小蚕蛹一样就蠕动到了她的怀里。
祝安安一手捞一个就这样抱着睡了,小孩子身体软软糯糯,像个暖炉一样,抱着很是舒服。
结果到了半夜,暖炉变成了火炉,祝安安本来就睡得不太安稳,两人身体一变化她就发现了。
漆黑的房间内,祝安安坐起来摸黑下床点上了煤油灯,床上俩小孩额头上都密布着汗珠,小脸是清一色的通红。
祝安安伸手摸了摸,感觉起码都在三十八度以上了,祝安安赶紧把药翻了出来,从暖壶里倒了点开水兑兑。
忙完后,祝安安先摇了摇祝然然的肩膀,“小然,小然,醒醒!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小丫头朦胧地睁开双眼,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好不可怜,声音听起来也很干哑,“姐姐。”
祝安安:“嗯,我在呢,先坐起来把药吃了。”
小丫头没有力气,祝安安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扶着肩膀喂药。
看着那通红的小脸皱在一起,祝安安心底忍不住酸了一下,这小丫头下午表现得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感情都怕在心里了。
祝安安喂完小丫头又把小石头抱了起来,等两人不怎么安稳地睡下后,她又出去洗了毛巾给人擦身子。
后半夜祝安安直接没敢睡,一通折腾下来两人烧终于是退了,同时天也亮了。
早饭祝安安弄得很清淡,毕竟都没啥胃口,祝然然今天也没去上学,姐弟三人就在家里窝了一天。
期间,中午的时候许兰英还来过她们家,主要就是问问家里小孩有没有事,说昨天在上山的小孩,晚上好些都发烧了。
见人没什么大碍,许兰英又飞快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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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一切基本上又变得跟之前祝安安刚从医院回来时一样,她头上又包上了纱布,也不用去上工。
确认两个小孩完全没事了以后,祝安安惦记起了别的事情。
老房子里的小野猪崽还没有处理,大毒蛇也还没拿去收购站卖掉,最关键的是,她插班借读的事情,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之前去问的时候,李老师说有消息了的话,会让人给她带话,但是这话一直也没有带来。
这件事情祝安安还是一直放在心上的,现在才七二年,距离高考恢复还有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
她总不能干等着五年,有个高中文凭的话,说不定以后能有机会找个工作什么的。
今天是要上工的日子,学校也不放假,祝安安想再去看看。
早饭过后,祝安安问撅着个小屁股在那吭哧吭哧洗碗的小石头,“姐姐今天去公社有点事,你们俩自己在家可以吗?”
小石头抬头看了一眼,奶声奶气:“可以的,姐姐你去吧,我一会儿去找小铁蛋他们挖虫子去。”
他两天没挖虫子了,家里老母鸡昨天都少下了一颗蛋。
小石头想去挖虫子的心很迫切,那可是一颗鸡蛋呢。
祝安安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最近别往山上跑啊。”
小石头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的。”
不用姐姐交代,他现在也不敢往山上去了。
整理完书包的祝然然出来问了一句,“姐你中午回来吗?”
祝安安想了想,“不太确定,你放学后估摸着看看,要是到时间我没回来你们俩就自己做饭吃。”
简单的饭都能做的祝然然表示没问题。
简单地交代完,姐弟三人几乎是同时出门的。
一路上,祝安安背着个背篓一个人走得飞快,到公社后直奔学校。
这一次她没那么幸运能在学校门口遇到李老师了,但祝安安没想到门卫大爷居然对她还有印象,她还没开口说话呢,就听到那大爷说:“哎呦,小姑娘你这头上的伤还没好啊?”
祝安安顿了两秒,感情大爷不是认出了她这张脸,而是她这个造型,她上次来的时候也是纱布包着头。
祝安安笑了一下:“旧的好了,新的还没好。”
大爷一脸‘你这小丫头怎么冒冒失失一点也不小心’的表情,“不要仗着年轻不拿身体当回事儿啊,脑袋这位置可重要得很嘞。”
祝安安微笑,“大爷说的是,以后肯定多注意。”
大爷揭过了这个话题,“又来找你老师啊?”
祝安安:“嗯,想问一些情况。”
大爷挥挥手:“行,你进去吧。”
祝安安:“谢谢大爷了。”
大爷没说话了,很随意地拿起了报纸看。
祝安安按照记忆直奔老师办公室,时隔五年,也不知道位置换没换?
好在,学校这五年没啥变化,办公室的门开着,祝安安一瞥就看到了李老师的身影,她抬手敲了敲门,几个老师都同时看了过来。
李老师‘咦’了一声,“祝安安?”
下一秒,李老师脸上的表情变得跟门口的大爷一模一样,疑惑地问道:“你这头?”
祝安安笑得像个标准的三好学生,“不小心又撞树上了。”
至于是自己撞的,还是被野猪带着撞的,这种事情就没必要拿出来说了。
李老师:“………………”
那这也太不小心了。
李老师经过短暂的顿扼,表情恢复如常,朝祝安安招了招手,“你来得正好,本来还想着找你们大队的学生给你带个话的。”
“校长前段时间出公差去了,昨天才刚回来,你那事我给你问了,他同意了。”
“但是插班借读的话你得先考试,成绩起码要达到一个班级前十才行,以后期中期末考啥的,也是这个要求,要是达不到的话不能给你发毕业证。”
没想到一来就有结果,祝安安眼里闪过惊喜,她以为这么久没消息是有什么变故呢,感情是校长出公差去了。
有成绩要求这个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又不是在校生,要是插班借读条件放宽了的话,以后人人都来插班,人人都想要高中毕业证,学校不就乱套了嘛。
现在能读到高中的人少,一个班也就三十来个人,前十这要求不算过分。
祝安安点点头,问:“我今天就能考试吗?”
李老师一顿,“你不用回家看看书准备准备?”
祝安安轻声:“已经看了五年了。”
只不过是原主看的。
附近有老师朝这边看了过来,李老师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行,那你等会儿啊,我去给你找找卷子。”
祝安安耐心在办公室里等着,老师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里拿了几张卷子递给祝安安,“你就坐我对面吧,王老师今天不来。”
祝安安接过,“好。”
然后坐过去先拿着卷子扫了一眼,题目不难,都挺常规的,祝安安静下心来,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放学。
李老师站了起来,“先去吃饭吧,剩下的吃完饭再做,食堂的位置还记得在哪儿吧?”
祝安安:“知道的。”
李老师:“那快去吧,学生都放学了,人还是挺多的。”
祝安安把做完的没做完的卷子都给了李老师后,拿着饭盒出了办公室,这饭盒带着原本是想着去国营饭店打点饭带回去给两个小孩吃的,没想到现在倒是用上了。
祝安安从办公室出来,完美地融入在一堆刚放学叽叽喳喳的学生中,除了头上包着纱布外,没有任何违和感。
祝安安还在想着她一会儿吃快点,把饭盒洗了说不定还能再打两个菜带回去给两个小孩呢,身后便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安安姐!”
祝安安扭头,就看到秦双朝着她挥手,一旁还有几个女生,应该是同班同学。
秦双一点惊喜:“安安姐!真的是你,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怎么在这里啊?”
祝安安:“来插班借读考试呢。”
秦双‘哇’了一声:“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就是同学啦?”
祝安安:“我不上课的,就是来考试。”
秦双也反应过来了对方家里的情况,没再说这个话题,很是自来熟地挽着祝安安的胳膊,“安安姐跟我们一起去吃吧,我知道哪个窗口菜好吃,打饭阿姨手不抖。”
原来食堂阿姨手抖的情况,这个时候也流行吗?
祝安安笑:“那敢情好,我四五年没来了都不知道阿姨换没换人。”
秦双思考状:“我觉得可能没换。”
几个女生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食堂,祝安安吃完的时候,食堂还有菜,她就给家里两个小孩打了一点。
吃完祝安安就继续去考试了,等考完成绩出来下午都快放学了。
李老师拿着这几张没有什么叉的卷子感慨,五年都没有放弃过看书的话,她是完全相信了。
李老师看着祝安安:“以后别忘了来考试。”
祝安安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的,谢谢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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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出来后,祝安安估摸了一下时间,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巷子乔装打扮了一番,背着那条死透了的大毒蛇去了收购站。
因为不好抓,再加上它浑身都是宝,所以这年头毒蛇是很值钱的,祝安安打听过,起码有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
再大点或者稀有一点的话两个月工资也是有可能的。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其实不太想让大队里其他人知道她去过深山,闷声发大财比较适合她。
收购站里,还是之前她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在。
祝安安小老太太装扮,压低着声音:“同志,你们收蛇吗?”
年轻同志走了过来:“什么样的?”
祝安安把脑袋扁了的大毒蛇从背篓里掏了出来,用刻意苍老化的声音说道:“我儿子在山上打的。”
那蛇估计在深山里生活了挺久,真的很大,展开可能有个三米。
年轻同志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么大!”
年长的李师傅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不仅没害怕还一脸惊喜地上前摸了摸,“好东西啊!”
收购站采购东西都有自己的价格标准,祝安安跟李师傅你来我往一番后,卖了四十二块九毛七分,跟她预估的差不多。
祝安安揣着钱,找了个巷子七绕八绕完,再出来时又是头顶包着纱布的小姑娘了。
这一天收获颇丰,祝安安哼着小调就准备回去,结果还没走出公社呢,便遇到了大队会计家的儿子蔡自强和赶牛车的王大爷。
牛车上全是行李,两边还站了四个年轻人,祝安安一眼就看到了一位格外出挑的女生。
祝安安脚步一顿,女主下乡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啦,感谢宝儿们支持呀,么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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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杀猪匠早逝的女儿[六零]》
穆绵清明回乡祭祖的时候,听同乡几个奶奶说起了她们小时候的故事。
奶奶说,在她小时候隔壁大队有家人很可惜。
原本是大队数一数二条件好的,结果在小女儿被拐后,幸福生活戛然而止。
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走了,当兵的哥哥也在出任务中牺牲。
两口子卖了工作发了疯地找女儿,一直到晚年才被告知,小女儿早在刚被拐的时候就因为高烧没了。
穆绵听得心里发堵,谁知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拐子窝,穿成了奶奶口中高烧没了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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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大队最近话题不断,穆家被拐的小女儿找回来了,据说还捣了拐子窝。
先是装晕混进老巢,后又打得拐子满地找牙都找不到,牙都打碎了嘞。
众人感叹,不愧是杀猪匠的女儿,将来肯定能继承她老爹的工作,一拳一头大肥猪。
穆绵:“……”
其实她想当个小仙女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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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驻地军区,二十九岁高龄的闻谵团长要结婚了,妻子是战友的妹妹,小他九岁。
还是农村杀猪匠的女儿,据说要不是因为随军,以后是要继承父亲衣钵的。
整个家属院震惊,觉得这女人肯定有点东西。
后来,大家看到闻团长牵着一个娃娃脸可可爱爱的女孩儿出现在了家属院。
众人:!!!
原来有点东西的竟是闻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