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缪尔和爱丽丝最终决定了按照这个游戏场本该制定的主线来,那他们必须找出这些怪异事件的真相,然后?去结束它。
排除掉所有需要莎布亲自解决的,也就只剩下夜晚袭击行人的奇怪生物了,他们最近的行动不是很猖獗但是越来越狡猾,就好像终于有了思考能?力一般。
袭击事件中有一部分?被当做研究课题在治安局和密斯卡托尼克之间信息共享,爱丽丝正要去翻阅密斯卡托尼克的一部分?相关档案,她手里有犹格的授权查阅函,这当然是莎布在犹格的行为默许下偷偷搞到的。
至于赛缪尔,他因为得罪了校园团体,被选中成为去清理阿卡姆主河道的青壮年劳动力,但事实上是被治安局临时调动去填补了后?勤人手的不足。
但爱丽丝的一切心情都终结于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的那一刻,她不该拒绝梅斯一起出来的,从转角的镜子?里爱丽丝认出了那个人,是赫伯特·韦斯特医生——一切不寻常事件最大?的嫌疑人。
她不明白?医生想?要做什么,但能?从他纯然冷酷的目光暗示了这恐怕不是一件好事。即使治安局还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但医生的恶名?已?然在外。即使助手的口供和媒体的描述闪烁其词,爱丽丝也能?猜的出来,报纸上所说的那位失踪的小姐一定是莎布,但莎布依旧照常每天让一只米戈送来她亲手做的小饼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或许只因为森之黑山羊根本没把?来自人类科学?疯子?的那点把?戏放在眼里。
现在还是白?日,但在这条无人的路上,爱丽丝不敢回头去打任何招呼,她加快了脚步,几百米外就是人来人往的阿尔克萨广场,然后?从这儿一直到档案室都不会有落单的时候,莎布还交代过,如?果实在被讨厌的东西缠上可以去犹格的办公室,他不能?真正插手,只可以悄悄提供一点便利。
但爱丽丝的消息落后?了一些,阿尔克萨广场空无一人,毒气室的建造开放让学?生们本能?地感到厌恶,而反对自我结束生命的那一批人公开表示,在这个罪恶的装置拆除前?,永远不会再靠近这个广场半步,而那些争取到这个权益的未必真的需要它。
这儿已?经空闲了好几天了。
身后?的医生突然加快了脚步,爱丽丝知道自己必须逃跑,但已?经太迟了些。
即使医生体格在成年男性中略显孱弱,但也不是爱丽丝能?对抗的,她飞快奔逃又尖叫呼救但无济于事。
爱丽丝被医生关进?了毒气室,她看着那个疯子?走进?控制室,胡子?拉碴的青白?面容,他僵硬地微笑着说了什么,然后?用自己的工具包撬开了阀门的锁。
而爱丽丝挣扎着昏迷前?,所能?想?到的大?概就是莎布说过,不要妄想?在她的职能?面前?操控生死,否则——
但后?面的她忘了。
医生费力地把?那个献身于科学?的女孩儿扛了起来,爱丽丝不算重,但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和长期紧绷的神经不可避免地对医生的身体造成了伤害,制服爱丽丝已?经化?了太多?的力气了。
他看到有人正在被声音吸引过来一探究竟,他必须把?爱丽丝从后?门带回了实验室,前?门已?经全是把?守的治安员了。
后?门原本只是用作清理实验污水和垃圾的通道,狭小地甚至一个人走过都会卡住,那些治安员竟然可笑得疏忽至此,医生不止一次嫌恶过阿卡姆治安的混乱和低能?,但现在他必须感谢这疏忽了。
打开仪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那些治安员,凌乱的脚步声在禁闭的门外聚集,有人大?声呵斥着要他打开大?门。
医生知道那些治安员就像是闻到肉味的饿犬一样向着他冲过来,但来得正好,他们将和他一起见?证这个伟大?的诞生。这正是医生所想?要的,观众,一些能?够见?证他伟大?研究的观众。即使这些治安员们粗鲁无礼,但他乐意给他们这个荣幸,成为除了他自己之外,第一批能?见?证奇迹的人。
他整理好凌乱且不太正式的衣服,打开了大?门,向着那些冲进?来给他好看的治安员们打个招呼,就好像他登上颁奖典礼那样隆重。但后?者直接给了他一拳头,让医生直愣愣被打丢了眼镜。
“他又杀了一个人!”
有治安员大?叫道,他们看到了正被放在解剖台上的爱丽丝,七手八脚地就要来抓医生,他已?经给阿卡姆带来太多?的麻烦了,而且他的所作所为简直非人。
“不,她只是暂时死去了,”医生躲避仗着自己对实验室的熟练想?爬上高台,但他被拖下来按倒在地的时候还在高声宣布,“我,赫伯特·韦斯特,能?复活她,我能?复活那些死去的人,并赐予永生!”
“疯子?!”
有人咒骂着又给了他一拳,打掉了医生的两颗牙。
治安官亲自走了进?来,这个神情严肃的长官此时简直怒不可遏,他在上任的第一天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走了这个杀人狂魔,这是将会是他履历上永远的耻辱,也是道德上抹不去的污点。
他正准备下令押解这个疯子?回治安局,但在他身后?,小皮靴的声音空洞清晰。
跟着治安官进?来的是一个小男孩儿,他皮肤黝黑身材瘦小,但衣着工整仪态不输于任何一位成熟的绅士。他叹惋般地摇着头,看了一眼医生,又瞥见?了解剖台上的爱丽丝,竟忍不住对着这惨案笑了出来。
“看看他都做出了些什么?”
没能?明白?的治安员低声询问?同伴:“他是谁?”
“鬼知道是哪个疯小孩。”他的同伴同样不解,但没有一个敢真正去问?当事人,他的外貌太过不详,而语音语调又不像是个小孩子?。
疯子?之间总是心有灵犀,疯小孩建议道:“不妨让他完成实验吧。”
理智让治安官皱死了眉想?拒绝他,但他做不到。
被松开的医生跌跌撞撞地爬到了解剖台边缘,他知道自己下颚一定碎了,不只一根肋骨骨折,他的腿已?经完全被按得失去了知觉,但那些都不重要,他只要稳稳地将药剂注入这个女孩儿的静脉。
所有目光集中于此,死一般的寂静消磨着每一个人的耐心,医生眼里的火光从炽热逐渐溃败。
他不能?失败。
医生颤抖着手指,试图拿起第二根药剂再做补救——
“啪啪啪。”男孩儿笑着鼓了掌,“不必了先生,我已?经看到了我想?要的。”
冰冷的气息锁定了在场的每一位,除了已?经不知在何时退场的小男孩儿,医生僵硬地扭转脖子?,解剖台上的尸体从心脏处炸出了一朵黑色花一样的东西。它在疯狂生长,以不知名?的养分?,像章鱼柔韧的腕足又像螳螂锋利的前?镰,核心处的肉块几乎瞬间吞没了女孩儿,全世界最顶尖的解剖台被轻易割裂成为一堆废铁。
腐烂腥臭的味道从那堆肉块中发散出来,伴随着苦艾酒一样浓度,恶心得让人想?呕吐但又致命的上瘾。
在医生歇斯底里的崩溃喊叫中,对着那个正在不断膨胀的怪物,治安官举起了手里的火枪,但被击中的地方毫发无伤,这根本就是个怪物。
“那是什么——”
越来愈多?惊慌失措的治安员胡乱射击,试图将那个怪物驱逐,他们甚至忘记了大?门正敞开在他们身后?,但他们僵硬失去灵活的大?脑很难调动神经下达出如?此复杂的指令,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怪物生长膨胀,逐渐靠近,如?裁纸刀一般的剐上他们。
“快跑!”
治安官嘶吼着下了令,这才让他们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清醒,拔腿落荒而逃,谁也没敢多?回头看一眼。
被火枪击中的韦斯特医生艰难地靠在墙角痉挛颤抖着,他的意识正在疼痛中模糊,异化?的小黑山羊几乎在瞬间侵占了他的整个视野,而医生所能?做的就是将最后?一根针剂注射给了自己。
他似乎能?感受到,整个时空都停滞的瞬间,或许这就是死亡。
事故发生时,莎布和诺登斯正在本地的医院里,时空气泡让医院和一个远古祭坛相连接,退化?了的野蛮物种会从中爬出来,他们靠吃同类存活而且畏惧光线,但时常也会袭击一些惊扰他们的东西,最终成为医院里流传的骇梦。
即使已?经惨死了两任院长,但没有任何继任者有搬走的打算,甚至还在持续接收病人,然后?扩建停尸房和焚尸炉,这可真是个神经病聚集的好地方。
她刚刚从那个远古祭坛里出来,感知到爱丽丝气息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一只刚刚被以不正确的方式激活力量的小黑山羊,破坏力足以毁了这个空间。
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如?果不是莎布对自己的职能?太熟悉了,恐怕也只会以为是一场错觉。
然后?莎布看见?了犹格,后?者穿过空间出现在她面前?,即使还是同一个万年不变的面部表情,但莎布能?察觉到犹格现在心情不错。
“发生什么了?”
“有人得到了他应得的。”
犹格说,他手里正拿着爱丽丝的粉色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医生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