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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报答给你的。”

段唯被这一吻吓得浑身一抖,Omgea的本能让他想逃窜,可是他却是愿意相信傅度秋,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放在钢琴上的手依旧发出暧昧的声音。

和他所料想的一样,傅度秋亲吻的动作犹如蜻蜓点水,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脖颈。空气中的信息素似乎又浓烈了几分,两个人一前一后坐了一会儿,直到门口传来老覃的声音,傅度秋才慢慢起身。

“我?要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段唯的错觉,他从傅度秋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眷念。他喉头一紧,跟着傅度秋也站起身,“你......”

话说出口,段唯又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于关切,于是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这个状况,明天还能来正常上课吗?”

“不知道,”傅度秋抬起手把段唯有些凌乱的衣领整理好,说:“看情况吧,可能会在家里休息几天。”

“哦......”闻言段唯点点头,“知道了。”

见?他一脸纠结的样子,傅度秋不禁勾起唇角,转过身走到琴房门口打开门。只见外面站了好几个人,老覃在最前面,有些着急地说:“怎么了这是?易感期来了?”

他们一行人虽然嘴里问着,但全部都往琴房里看。他们之所以能够上来,是因为从刚刚开始那一股Alpha信息素的香味减弱了不少,没有像之前那般充满攻击性,不然真的要请救护车不可。

可是安抚Alpha易感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非......

站在后面的彭炎比其他人更为担心,从段唯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他段哥的音讯,他唯恐对方傻了吧唧的跑到教学楼里。

这种行为简直和棉羊白送到大灰狼口中没什么区别。

所以当他看到段唯从傅度秋身后出来的时候,整栋教学楼都能够听见他的哀嚎——

“我?的段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对你做了什?么,我?要给你报仇!!!”

段唯:“......”

他不嚎还好,这一提醒不禁让周围几个人都想歪了。可是段唯除了身上的校服大了点,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老覃深吸一口气,对着旁边的傅度秋说:“怎么样?能走吧?”

“可以。”傅度秋现在全然没有一般Alpha经历易感期时的易躁易怒,而是十分从容地跟着老覃往楼道上走,离开之前还似乎像是宽慰一样地看了段唯一眼。

而后者有些担心又不想表露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良久之后才收回目光。

之后的两天,傅度秋都没有来学校。

因为易感期的原因,对方请了好几天的假,连放在课桌里的背包都没有拿走。段唯看着右边空荡荡的一片,前所未有的孤单让他一阵恍惚。

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这节课是自习,彭炎难得地写了几张卷子,转过身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他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段哥一手撑着下颌,另外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里的笔,目光却是似有似无地瞟过旁边的位置,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不让人想歪都难。

彭炎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段哥被傅度秋拿下是迟早的事。

他有些看不下去地拍了拍段唯的课桌,而后者像是如梦方醒,愣愣地看着自己,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问道:“干什么?”

“要不你去看看学霸吧?”彭炎试探地说道:“你俩不是住得很近吗?”

果不其然,他话刚说出口,段唯猛地一拍桌子,翻了个白眼,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巨搞笑的事情,“我?去找他干什么?开玩笑。”

彭炎:“......”

他觉得他段哥就差把口是心非写在自己脸上了。

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段唯挥挥手试图揭过去,十分生硬地对彭炎问道:“有别的事儿?”

“哦,我?和许佳念等会儿一起去吃饭,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彭炎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要下课了。

“哦,行啊,”话说到这里,段唯依稀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咀嚼了彭炎的话,说:“不对啊,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都能私下里约饭了??”

以往都是彭炎邀请他吃饭,顺带着找许佳念拼桌。而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他自己变成了附带的那一个。

话音刚落,彭炎似乎也有些惊讶,说:“她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话还没说完,段唯脑海中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许佳念和自己说有喜欢的男生的事。他此刻的心情像是拐了一个山路十八弯,良久之后颤声道:“不会是你吧???”

接下来的时间,段唯从彭炎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早在半年之前,这段“孽缘”就有了端倪。那时彭炎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抹茶味的Omega,还兴冲冲地给段唯看过,当时段唯一心准备撩傅度秋所以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许佳念的信息素就是抹茶。

后来在寒假的时候,两个人奔了现。彭炎其实也早就对许佳念有好感,而许佳念早就知道对方是彭炎,毕竟在已知信息素的情况下,还不能根据日常用语揣摩出对方是谁也就只有彭炎干得出来。

他们俩顺利奔现之后谈起了恋爱,开学之后又因为段唯以及高?考的原因而分手。

说到这里,段唯不禁皱起眉头,难怪他们两个接二连三地问他还喜不喜欢许佳念,原来是因为这一茬。

后来解决了心结后,两个人又重新在一起,这一次决定谁的手都不要分开,一起考大学。

听完所有的故事,段唯不禁缓缓摇头,像是听完了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双手拍了拍说:“真跌宕啊......”

即使是做好了准备,但说完全过程的彭炎还是有些害羞,他憨憨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她和你说了。”

“你不和我?说还不觉得,”段唯余惊未消,想起元宵节以及那次运动会前彭炎说的种种,连连摆头:“现在才发现,处处都是细节啊。”

说到这里,彭炎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们本来也以为我?们很隐秘,但我?和傅度秋说的时候,他根本没什?么表情。”

“......为什么?”

彭炎还记得那天自己忍着自己那难得的羞耻感,和傅度秋扭扭捏捏地说了自己和许佳念的事,谁知话还没说一半就被傅度秋冷淡地打断,随后说:“我?早就知道了。”

闻言彭炎呆愣地停顿了几秒,随后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

“去年初雪,”傅度秋在面对彭炎的时候十分的言简意赅,拿着手里的卷子,表情看上去似乎根本对他们俩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你们俩太明显了。”

说到这里,段唯仔细回?想那次初雪,却是什么端倪都没有摸到。他皱起眉头,仔细整理时间线那个时候许佳念两个人根本没有奔现,这都能被傅度秋猜出来,还真是开了挂。

他不禁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即使是知道段唯平时反应真的慢,但彭炎此时还是忍不住为自家段哥辩解一句:“可能这就是学霸吧。”

闻言段唯却是沉默了,得知了许佳念和彭炎在一起的消息,这明明是严重偏离剧情线的事情,但他却是没什?么感觉,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像是一切尘埃落定一般,让他觉得其实故事这样结局也挺好的。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座位,眉头皱得更深了。

以后该怎么办呢?

穿书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疑问。

理性和感性在他脑海中掀起一阵风暴,他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答案越来越清晰。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傅度秋。

那张每日里都会出现在段唯面前的脸,在这个时候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他一拍脑门,心里不断默念:

冷静冷静冷静,他喜欢的根本不是你......

这时,坐在彭炎前排的同?学轻叩了他的桌面,一张张试卷就这样传了下来,见?状彭炎连连哀嚎道:“就放一个周日的假,有必要做这么多张卷子吗??”

“年轻人,不要太单纯。”同?学笑着说:“怎么可能让你舒舒服服地睡一天呢?”

明天是学校的月假,全校可以休息一整天,只不过这对于高?三的学子们来说就是换一个地方写作业。彭炎把卷子放到段唯桌子上,看了一眼傅度秋桌上堆成小山的试卷,不禁摇了摇头:

“傅度秋来了不得补作业补到手断吗?段哥你确定不去看看他,顺便把作业一起带过去?”

闻言刚刚还苦大仇深的段唯被打?断了思绪,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马上拒绝,而是无言了一瞬,嘴角轻呡,看上去十分纠结。

意识到彭炎在看着自己,他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连连摆手:“管好你自己!”

见?状彭炎笑着转过了身,心里已经猜想到了十之八.九。

果不其然,在放学的时候,段唯还是偷偷摸摸地说把一沓卷子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走之前还和老覃说了一声,表明自己去给傅度秋送卷子。

闻言老覃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段唯后,还是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段唯一直在给自己洗脑,只不过是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互帮互助......对,互帮互助而已。

可是他在路过傅度秋家的时候还是肉眼可见的怂了,想起自己还特意跟老覃主动说这件事,整得他好像多关心傅度秋一样。

此刻段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踌躇了良久,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家里。

刚打?开铁门,乔莹就站在外面收已经晒干的衣服,见?一件校服的尺码比自家儿子的大上不少,于是问道:“段唯,这是你的校服吗?你吃多了把它撑大了?”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易感期那天傅度秋给段唯穿上的那件校服,因为对方没有来上学,于是段唯只好把它给洗了。

走在门口依旧还在独自纠结的段唯见乔莹手里的衣服,像是想到了什?么两眼霎时发光,拿过去说:“晒干了?”

“干了啊。”乔莹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还没来得及多问,就看见?段唯突然笑了,拿着衣服往外跑,走之前还不忘说:“谢谢老妈!”

“这孩子......”乔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仅笑着摇摇头:“怎么了这是?”

而段唯一路小跑,拿着手里的校服以及包里的试卷,觉得这一次找傅度秋的理由充分了不少。

他就是送个衣服,顺便再送卷子,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人之常情。

越想越笃定,段唯跑到大宅子面前。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而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外面停着一张昂贵的小轿车,预示着里面除了傅度秋以外还有别的人。

于是段唯又双叒叕怂了,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敲门,谁知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个女人穿着家居服,手里还拿着垃圾袋,看见?段唯的时候先?是吃惊,然后又马上转为笑意:“是小秋的同?学吧?”

正是叶琼。

对于傅度秋的漂亮老妈,段唯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抓紧了两边的裤缝,随后鞠了一个90°的躬,差点被身后的书包压成180°:

“阿姨好!”

“好好好,”叶琼对段唯的印象本来就好,见?他这么礼貌于是笑得更深了,她让出一条道,说:“来看小秋的吧?”

“不不不,”段唯连忙解释,不知道是在骗谁:“我?来还东西,顺便把作业给他。”

见?他慌慌张张地解释,叶琼忍住嘴角的笑意,点头说:“好孩子快进来,不用换鞋,阿姨先?出去扔个垃圾,你随便坐啊。”

她笑得有些深意,让段唯回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刚想细看叶琼就拿着袋子走了,只剩他一个人站在门口。

见?状段唯还是在门口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换上,刚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从卧室里出来的人。

两天没见,傅度秋的脸色比之前多了一丝病态,但他脚步轻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身上穿着松散的家居服,细长的锁骨露出来,上面已经没有了红痕。

见?状段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房间的时候,傅度秋就听见了有人拜访,按照以前是根本不会有人来探望的,所以他在看见?段唯的时候有些惊讶,随后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段唯有些愣住,收回脸上的表情。先?是把手里的校服搭在一边的沙发上,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卷子,说:“我?来送东西给你。”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若无其事,像是顺道经过的路人一样。

见?状傅度秋不禁笑了笑,随意地看了沙发上的校服一眼,随后走上前来拿过段唯手里的卷子,翻了翻后说:“那真是谢谢了。”

“不用谢,”段唯仰起头说:“同?桌之间,互帮互助。”

他把互帮互助和同?桌两个字说得很重,像是怕对方想歪似地,殊不知这样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确实,”傅度秋把卷子放在一边,又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在离段唯几寸之远的地方站定,有些觉得好笑地说:

“老覃给了我?电子版,本来只用在平板上答题,现在要靠手写了。”

段唯:“......”

见?他不语,傅度秋忍俊不禁的侧过头,有些苍白的脸上泛出几丝笑意,随后又看向段唯,低声说:

“你可真是我的好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