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性子,我很熟悉皇后娘娘,本性不坏,被贵妃压制多年,心中抑郁不?快。平日里喊上几句,都不会在意。当年她要更换伴读一事被太子制住后就不?会再提,这次太子明言在先,她还是揪住不?放,可见并非出自她的本意。”
周云棠的声音轻而缓,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平平缓缓就像说起了家常事。
“话虽不错,可您莫要忘了,皇后对周家一直都看不?顺眼的。”云氏下意识提醒,太子妃性子良善,寻常人不招惹她,她绝对不会去招惹,这样的性子就容易被欺负。
南窗开着,廊檐下一株秋菊开得妖艳,清淡的花香被风吹进殿内,周云棠扭头看?了一眼,道:“花无百日红,太子妃的位置未必就会稳固。钱家如今还在长安城内站立,只怕还是有些勾当的。”
云渺本性纯良,可过于任性,遇事不?思量反将错怪在旁人身上。
她浓浓叹息道:“钱家庶子做的事情?,钱家未必不?知。”
本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人固然容易杀,可背后的细枝末节还需去处置。
秦昭既然不在意她的身份,这个时候就该腾出手来处理?钱家的事情?。
“夫人令人去钱家探一探口风,务必小心谨慎。”
云氏立即答应下来,又道:“您方才问及皇后近日可见过谁,我就想起晋国公府的姑娘吴晚虞,她可是隔三差五就被皇后请进宫里说话的。”
殿内寂静,主仆二人说着悄悄话,秦昭折转回来后就听到最后一句,下意识就堵住脚步。
接着就是周云棠的声音:“吴家姑娘仰慕太子不?是一两日的时间,当初我为伴读之际,她便从我处打听太子的喜好。她本比我年长,却至今未曾婚配,有那种心思也是常事。”
少女私下里心性沉稳,遇事镇定不?乱,秦昭也是莫名?地笑了笑。
云氏言道:“吴家姑娘心思不?正,若不是婚约在前,东宫可就是她的天下了。”
“是吗?”周云棠轻轻一笑,心思婉转,片刻间就想到应对之策,吩咐道:“东宫里的墨菊开得极好,挪去中宫,让皇后娘娘赏玩。”
云氏不明白,欲问清楚,殿门处传来脚步声。
太子来了。
她俯身退下。
周云棠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榻上,腰间半搭了个毯子,藏住了纤细的腰身,但裹不住一双细白如玉的手?。
美人卧榻,风光旖旎。秦昭缓步走近,她立即挑了眉眼:“殿下偷听的本事见长了。”
秦昭无所顾忌,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澜袍,长腿窄腰,眉眼间挂着一抹笑意,“你故意说给我听的。”
周云棠仰面,桃花容颜带起几分?媚色,“你知晓我心思,我却不知你的想法,如此一想,竟是我吃亏了。”
少女容颜秀丽,媚色天成,男子的柔弱本就是女子的本态,眉眼间的笑与媚相得益彰,诱得人挪不开眼。
秦昭是喜欢美人的,但是更喜欢自己熟悉的人,周云棠对他是有足够的真心,他也喜欢周云棠女儿家的娇态。
本就是误打误撞的事情?,他藏着掖着也不?觉得哪里不?对,但见到她故意撒娇还是有些震惊。
东宫良媛良娣撒娇的时候带着几分?不?自然,一眼就看?穿。而周云棠跟她们是大不?一样的。
女子娇小柔弱,周云棠身上多见一种不?寻常的毅力,从小相知使得他对她很了解,撒娇是她从小做大的事情?。
习惯让他觉得她不做作。
想到过往,男人冷峻的眉眼徐徐柔和下来,道:“夫妻是一体,我吃亏与你吃亏有何不?同?。”
“咦……”周云棠惊讶一声,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先道:“殿下,那你的就是我的对不对?”
“不?对,收起你的小心思。”秦昭故作清冷地拒绝,故意往她身侧挪了挪,道:“我也要躺。”
周云棠想了想,她二人早就睡在一张榻上,也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自己理?所当然地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一半的位置。
秦昭挤进来后顺势问道:“殿下,皇后与您说了什么?”
“多是李家的事。小舅舅被赶出京城后生活凄楚,母后想让我去劝一劝父皇将人接回来。”
男人的声音醇厚,如同?灌了秋风,听起来很舒服,秋日的黄昏更是一种享受。
周云棠扬唇笑了一阵,“殿下,你可记得吴晚虞?”
“听他们说,当初你如果没有离开长安城,吴家有意与宣平侯府结亲。”秦昭往里侧挤了挤,少女无奈,跟着挪了挪身子。
不?知不觉中,就陷入僵局,周云棠紧贴着墙壁,拿眼瞅向不?自觉的男人:“殿下,很挤。”
贵妃榻本就是一人躺着,秦昭挤了上来就感觉拥挤,但周云棠身材纤细,两人也可躺下。
但是,身材再是纤细也抵不过秦昭的折腾。
秦昭装作不?知道,抬眼凝望着横梁:“孤觉得恰好。”
周云棠气极,小脸一片绯红,道:“吴家姑娘是喜欢点心,拿着我做借口罢了。”
秦昭恍然大悟,伸手贴在墙面上的身体给揽了回来,手?不?大安分?了,将人紧紧禁锢在自己怀中,少女身上的清香香甜,犹如花蜜。
用手抚过顺滑乌黑的秀发,清甜的香气被松墨香取代,恍惚间香气更为浓郁了。
以前也曾与她同寝一榻,竟未曾察觉她身上的香气是属于女子的,毕竟哪个男子会有这么香的香味。
亲密的相处将殿内的温度烧高了些许,无端间带着暧昧。
“喜欢是假,太子妃的位置是真。晋国公与宣平侯早些年间不和,是不可能会结亲,当日我知道后便知有些名?堂。他们做,我装作不?知,浪费气力的就是他们了。”
“殿下果真是慧眼如炬。”周云棠违背心意地夸赞一句,下意识就想到了祸水东引的办法,立即道:“殿下,钱泽的事情?或许与晋国公府有关。”
闻言,秦昭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就想诬陷人家,吴家心思不?好,周云渺犯错也与他没有关系。”
周云棠理?屈,伸手就要摸自己的脑袋,手?刚伸到半空中就被秦昭按住,顺势就禁锢。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串珊瑚手?串,摸着有些碍手?,秦昭握在手中转了几圈后果断将其摘了,道:“碍事。”
“殿下,你可是将我当作周云棠?”周云棠被他这么亲密的举止惹得心口砰砰跳,脸上连带着耳朵都红成一片,晚霞灿烂,甚是好看?。
“孤只认你是太子妃。”秦昭沉沉的眸色旋即被一抹笑意取而代之,指尖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捏了捏,捏起一小块肌肤,引得周围皮肤都起了疙瘩。
周云棠几乎是难以是面对这般引诱,皱了皱眉头告诉他:“我对殿下是真心,将您当作兄长呢。”
“兄长?”秦昭连连冷笑,将手?绕至她身前揉了揉她的眉心,清水煮青蛙般慢慢熬着她的心,“孤当你是太子妃,你却将我当作兄长,你觉得周家对得起孤吗?”
背对着窗下,秦昭的脸色都被笼罩在黑暗里,瞧不是清神色。
“对得起,周家为殿下倾尽全能,绝无二话。”周云棠虔诚道。
“孤不要周家,只要你周云棠,至于周云渺,你若是太子妃,她就能活。你若不做东宫太子妃,孤就将她赐死”秦昭冷然,揉着眉心的指尖重重地戳着不?听话的脑袋。
周云棠听得美滋滋,面上装作不?在意,道:“那您可得先替妾解决了晋国公府。”
“晋国公的想法与普通世家一样,今日赶走他,明日还有李国公府张国公府,何必在意这些小动作。皇后处更不必在意,等?贵妃寻她麻烦就会安定些。”秦昭浑然不在意,就像听着小事一般。
心中另有章程也不?想告诉她,东宫屋檐下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周云棠不?甘心,还想再问,不?料秦昭捏住她的下颚,指腹在她唇角处摩挲须臾,轻声道:“圆房的事一拖再拖,你就没有紧迫感?”
成亲不圆房,哪家正妻不?该闹,偏偏她是无动于衷。
周云棠在他怀中挣扎了会,小脸热得通红,眼看着就要被得逞了,随口就道:“殿下,我将你当作好兄长。”
秦昭不耐烦地睨她:“孤当你是太子妃。”
周云棠欲哭无泪,唇角处阵阵麻木,泪眼朦胧,被秦昭丢在榻上后,心口跳动得愈发厉害。
秦昭低眸凝望她,凝脂肌肤就像镀上一层雪白的光色,娇弱的身体无端中带着漩涡般的吸引力,人就在身下。
愁眉苦脸,怕是还不?曾适应太子妃的身份,他亲吻紧皱的眉眼,口齿间涌进淡淡的香甜,“周云棠,你当孤是庙里的和尚?”
周云棠屏住呼吸,纵知晓有这一日也不?觉恐慌紧张,感觉双腿都跟着发麻无力,手?不?知怎地攥住秦昭的袖口。
炙热的呼吸使得殿内温度高涨,锦帐间气氛更是陡然暧昧。
周云棠穿着宫装,繁杂的襟口佩着精致的花饰,摸着很柔弱,但秦昭解不?开。
本该紧张的气氛突然多了些趣味,秦昭郁闷了会,周云棠窃笑不?止,“这是你选的衣裳。”
她得意不止,见秦昭冷着脸又是一阵得意:“你说它好看的。”
秦昭按冷着脸色,揉了揉自己的酸胀的眉眼后,按着她的手?去解:“这是你该做的事。”
“不?,殿下应当服侍妾。”
秦昭拒绝:“应该你服侍孤。”
周云棠笑意难掩,在榻上翻过身子闷笑,秦昭冷着一张脸又将她捉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憨憨的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