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命令?周云棠不动神色的按住心口的震惊,面色无豫,眼眸灼灼,笑着迎向良娣钟晴:“钟良娣想进昭应县城里面吗?实不相瞒,本宫刚从里面出来,与殿下待了几日,县城内缺粮少衣,良娣是想来陪殿下的?”
钟晴也是一愣,未曾料到太子妃竟与殿下会面了,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是殿下准许太子妃调动东宫侍卫的?
周云棠太明白钟晴的心情,钟将军做错事给她带来不少麻烦,若不趁着秦昭遇难的时候表示衷心,那么,日后就当真成了弃妃。
她不亲近秦昭,但也不会给钟晴机会,“听说四皇子殿下就是感染了疫病,一病不起,良娣想去的话,本宫让周侍卫带你过去。”
果不其然,钟晴粉妍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她深切感受到了太子妃的恶意。
太子妃想趁着疫病来害她,毕竟染病的人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到时她若有不测,最得意的就是太子妃了。
“妾也想去照顾殿下,只是钟家捐了些粮食,妾还得等着粮食送过来。”
钟晴反应很快,那张明艳丽的面色涌动着自信,见太子妃没有说话,立即就道:“钟家虽说不是什么世家大族,更比不得周家显耀,能做些什么都是好的。”
钟家再差也捐了些粮食,周家做了什么?周云棠卧病不起,别说捐粮,保命都来不及了。
相形见绌,这点她就比周云渺强得多。
“良娣也是辛苦了。”周云棠轻飘飘地挡了回去,更不会生气。钟家愿送多少就送多少,这是她没办法阻拦的事情。
不过,她微微一笑,远山眉眼挑了起来,带着罕见的嘲讽:“听说钟良娣与殿下之间好像还缺了些什么,不如让本宫帮帮你,如何?这个时候进去照顾殿下是最好的时候,可没有任何人和你抢呢。”
缺什么?自然缺的是圆房。秦昭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
钟晴一张脸青白交加,太子与旁人不同,日日歇在自己的明德殿,别说是后妃,就连是近身的宫人都不会看一眼。
莫名被戳中痛处后,她彻底怒了,内心中又有一阵无力,太子妃的盛气凌人就像是一把剑戳中她的心,疼得连话都回不来。
周云棠恍若不知自己的话,好心好意地同她分析:“钟良娣莫要错过了好机会,本宫可是在帮你,毕竟你的父亲买卖军职,可是一辈子都背上了罪名。不死也会被革职,就算有了这次的恩德,也断然不会恢复原职。倘若你在这个时候得了殿下的喜欢,借此有了孩子,陛下都会网开一面的。”
“娘娘真是好心。”钟晴咬牙切齿,忍着滔天的怒火才当即没有太子妃翻脸,“娘娘好心,妾心领,只是皇后娘娘吩咐妾给殿下送粮食,不能因小失大,解决难事为大。”
“也好,本宫令人去回了殿下,良娣也是辛苦了,先去休息。”周云棠趾高气扬,摆足了太子妃的架势。
钟晴一句话不敢回,跟着宫人去往自己的住处,回去的路上将周云渺从头至尾骂了一通,周世子病得不轻,恐怕今年都熬不过去了。到时周家二房掌了侯府,周云渺孤立无援,到时再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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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成内繁华如旧,长街上百姓摩肩擦踵,行人流连于胭脂水粉的店铺,人间烟火气息浓郁。街头货郎争相叫卖,赌坊里更是乌烟瘴气,李越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对面恰好是一间酒肆,肃王坐在雅间里抱着美人饮酒,见到李越的身影后,笑着令人去将人请来。
李越是国舅,身份贵重,掌柜热情地将人请了进来。李越也不畏缩,见是肃王等着就大步走进去,毫不客气地饮了大杯酒,顿觉畅快,心中的郁气也散了大半。
肃王亲自给他斟酒,“认识你这么多年,本王也挺喜欢你的性子,爽快又爱助人。”
李越挥金如粪土,素来是不会存银子的主。
李越输了几千两银子,心中正是郁闷不已,听到肃王夸自己,总算听到些好的,“肃王殿下客气了,您今日怎地在此地。”
“昭应县内缺粮少衣,不少人争破脑袋想要去做赈灾,可惜,陛下迟迟未作决定。本王想亲自过去,太子殿下还在里面。方才本王觉得你适合,你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到时,你与太子互相照顾不说,还白白得了功绩。”
李越举杯的速度慢了下来,肃王这时又哄道:“这是个肥差,不少人都想着去。你的太子的舅舅,父皇肯定择优选择你的。”
李越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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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间,钟家就将数车粮食送至骊山脚下,周亥亲自领着人要一一查看,一车一车检查,一点都不敢懈怠。
钟家人不给检查,拦着车就起了冲突,闹到了周云棠面前。
钟晴更是一脸愤恨,冷眸对着周云棠:“太子妃娘娘这是看不起钟家,还是妾哪里做的不好,让您不快?”
钟家背后是皇后,钟晴也是仗着皇后的面子才敢将事情闹大,周云棠知晓后也没有恼怒,扫视了一圈后目光定定地落在她俏丽的面上:“是本宫让查的,这是对百姓的负责,也是对钟家有所交代。若是送进城的粮食哪里不妥,到时会波及到钟家。”
“不会有错的。”钟晴理直气壮道,迎面对视着太子妃清淡无痕的眸子,“周家若有粮食,娘娘是不是也会这么查,不过没有若是了。周世子这个时候自身都难保了,这么会有粮食送来。”
“良娣好生放肆。”云氏在侧怒道。太子妃性子柔软,是因为不想与人交恶,可并非是怕事的。
周云棠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旋即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周家与钟家没有什么可比的,莫要忘了,我父亲死后,你的父亲可没有守得住城池。我若是你,就躲在屋里不敢见人,而不是开口闭口就是钟家。周家再差,你也是个妾室。太子妃是周云渺,而非你钟晴。”
钟晴到口的话被生生地堵了回去,眼眸湿润,显然被戳到了心口。
“良娣莫哭,因为本宫不是男子,不会怜香惜玉,周亥。”周云棠冷冷地避开她。
周亥从一侧走了出来,“娘娘有何吩咐?”
“每一车粮食都查一遍,不许懈怠。”
钟晴当即被气哭了,众人都不敢说话,云氏露出欣慰的神色。
当天晚上,粮食就送进昭应县城,妻妾之间的争斗也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忙碌中的男人。
秦昭也正准备粮食,毕竟长安城里来的粮食都说不准有没有掺东西,听闻过后,他放弃了检查。听闻太子妃动怒,脑海里浮现娇弱中带着憨气的女子,手中的白米丢回麻袋里,转身走回县衙。
回去之际,秦暄正坐在他的床上,“钟家送粮了?”
秦昭深邃的眼中透露着几丝笑意,“送了,倒也识趣。”
“钟家送粮,您怎么那么高兴?”秦暄略有不解,当初这位良娣是皇后硬塞进去的,比起太子妃是他诚心想娶的,显然对钟晴是不会有脸色的。
他站起身的时候,乍见到月白色的腰间多了一样配饰,好奇道:“您这是收了哪家姑娘的好东西?”
伸手就去摸了摸,不料秦昭拍开他的手:“拿开你的脏手,赶紧回去装病。”
“急甚,不会是钟良娣送来的吧?”秦暄站起身,拿起一侧的黑衣穿上,想起她太子妃柔软明艳的姿色,面上多了一抹笑意,“听闻殿下对太子妃不敢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