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一段时间,郦月经常在季宅见到白清清,季太太找了知名设计师的造型团队来,给白清清和季萌做造型,从礼服裙的选择,到妆容的试妆,再到美甲,头发丝的保养,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郦月回到房间,透过窗,看见季萌正在花园里拗造型拍照,她穿着valentino礼服裙,高定时装周刚出的秀场款,仙气高雅,白清清为了衬托她,选的礼服就比较端庄,ChristianDior的,阳光下可以看出更多的细节,造型师正在帮她们做最后的微调。
她正要关窗户,就听到季萌嬉笑着讽刺她,“某些人自以为是灰姑娘,实际上,连个参加舞会的资格都没有,毕竟灰姑娘至少是暴发户家的女儿,她呢,就是个女佣的女儿。”
窗户啪的一下关上了,郦月懒得搭理她。
季萌在外一甩裙摆,气得要命。
“你不要生气,生气就不美了,我们再拍两张。”白清清柔声安慰着,望向那扇紧闭的窗户,“你犯不着和这么低贱的人生气。”
“说的对。”季萌被她一哄,心情放松了些。
没过一会,季景澄从楼上下来,季太太叫人把郦月叫出来,她站在走廊中,透过窗户看出去。
“他们很般配,郦月,你说对不对?”季太太挽着手拿包,她一身el高定,白色衬衣搭配上黑色窄臀裙,发型一丝不苟,简洁优雅。
三个年轻人在豪车前,季景澄一身黑色高定西装,发型特意打理过,衬托得他容貌越发芝兰玉树,精致俊美。
郦月知道季太太在想什么,无非是让她不要肖想不属于她的人,她轻笑,“恩,般配。”
季景澄绅士地打开车门,护着他姐和白清清进去,等他坐进车中,他向窗外看去,郦月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的心不可避免地慌起来,他安慰自己,只要度过今晚的宴会,一切都会好的。
白清清眼眸眨了眨,笑容清纯,小声说道:“你紧张?其实,我也很紧张,我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宴会。”
“唔。”季景澄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她。
以为会得到他另眼相看的白清清垂下眼眸,敛去了阴郁的情绪。
走廊中,季太太诧异地瞥了郦月一眼,她原本以为会看到小女孩嫉妒、仇恨、以及崩溃的情绪,结果她如此轻描淡写,她微蹙着眉,有些不满。
“你知道就好,景澄的选择太多了,他或许会被一时迷惑,但他不会永远被迷惑,就算不是白清清,参加宴会的富家千金有不少。”季太太顿了下,美眸直直地看向她,“你,又算的了什么。”
要是第一次经受这样的羞辱打击,是个人都会彷徨无助,可惜她经历的打击太多了,郦月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抱歉,给不了她想要的反应。
“你好好看家,谨守本分,知道了吗。”季太太威严道。
目送着季太太离开,王小凤看郦月一个人站在孤零零地站在走廊里,眼眶发红,心里酸痛,她上前去握住她的胳膊,“这就是命啊,小月,你认命吧,不可能的。”
“我真不该把你从农村带出来,你才会有这些不该有的念头……”王小凤絮絮叨叨着。
要是书中的郦月没有来到季宅,她会变成什么样,估计是抵抗不了命运,早早在农村嫁人生子,又或者心比天高,非要进大城市闯出一番名堂,和人合租,生活环境逼仄,上班要倒2小时的地铁,每天被领导骂,被客户气。
漂亮?漂亮的人也要工作啊,除了命好的那些。
漂亮但出身不好,能力平平,反倒会受到更多的诱惑,走上歧路也是有的。
郦月七想八想之间,季景矅回来了,后面的车是一个造型团队,专门为一线女明星做造型的。
他走进屋里,笑道:“怎么站在走廊里吹风。”
“我,我和小月讲道理。”王小凤畏缩道。
“讲什么道理?”季景矅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郦月,他微笑着,“阿姨,下次再讲,我有事拜托郦月,我要带她去参加宴会,要她当我的女伴。”
“啊?”王小凤圆眼微睁。
她眼睁睁地看着季景矅将手搭在郦月的肩上,郦月回过头,朝她露出一个不符合她那个年纪的陌生且危险的笑容。
那个笑容一闪而逝。
郦月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师正在为她化妆,另一边有个美甲师在为她做指甲,身后是一个发型师,三个人动作轻柔,专业地为她服务着。
她轻轻闭上眼睛,身处这样的环境,心态难免会起变化,上一秒在云端,被人服侍着,下一秒要回到女佣女儿这个身份,去服务别人,上辈子,她就是没经受住这样的大起大落,心态失衡。
睁开眼睛,从镜子中看到高定礼服裙摆在架子上,要穿礼服好看,对女人的身高和体型都有极苛刻的要求,不是每个女人穿起高级定制就和T台上的超模一样高雅迷人,连不少女明星都被网友嘲。
她在设计师的帮助下,穿好高定礼服,设计师发出小小的惊叹声,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体条件太优越了,个子高,完美地撑起了长礼服,腰盈盈一握,从锁骨到脚腕,每一寸都精致。
造型师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打上亮粉,想要为她遮盖身上的瑕疵,发现无从下手,她雪白肌肤,白到晃眼。
穿上高跟鞋,郦月缓缓从楼上走下。
楼下的季景矅靠在跑车旁,他正在打一个生意上的电话,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他怔然了。
落日余晖中,美轮美奂的建筑内,郦月身穿一件粉紫色高定礼服,轻柔浪漫,裙摆飘扬之间,一条玉腿修长白腻,馥郁浪漫。
季景矅打开车门,笑道:“等这么久,值得了。”
她经过时,他一下握住她的腰,“怎么不戴那条项链。”他特地买了价值高昂的珠宝送她,哪知她颈间戴着条小小的钻石项链。
“耳环已经很浮夸了,再戴那条项链,人家当我穷酸惯了,恨不得把珠宝全戴身上。”郦月淡淡地回道。
季景矅悻悻地放开她,她坐进车里,他来到驾驶座。
跑车行驶在山路上,容不得郦月有什么思考,就开到了离季宅不远的黎宅,一辆辆豪车早已停满,佣人们忙上忙下,停车泊车,季景矅算是到的晚的。
季太太正在和黎家的人攀谈,她掩唇笑道:“正说到景矅呢,他就来了。黎正,说起来你们是同学,好久没见了吧,正好再多联系下。”
黎正得体地颔首,他察觉到一个人的目光,侧过头一看,是白清清,她好奇又矜持地看向他,视线一接触,移开了。
他看向不远处的魏奕,魏奕正和他姐姐在说些什么,他能看见他姐姐眼底的爱意。
门厅那传来喧哗声,年轻气盛的男人们在那催促季景矅快下车,跑车一侧的门往上开了,一条白嫩修长的腿率先伸出来,紧接着上半身,她微护着胸口,从车里出来了,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垂着眼眸,手握着季景矅的手,站起来,一双眼眸雾蒙蒙的,眼波流转,美得能醉人。
有朋友撞了下黎正的肩膀,眼神痴迷的同时笑道:“像不像女主角登场了。”
黎正阴冷地看了眼对方,这宴会上被唬得神魂颠倒的可不止他这一个朋友,那边的魏奕早就绷不住斯文儒雅的表情,强装着镇定,更不要说季景澄了,他眼神透着不敢置信。
眼看着这两人并肩而立,季景矅英俊,笑起来的时候又俊又坏,郦月柔美出众,美得目眩神迷,他像是宣誓主权,搂着她的肩膀,来到他们面前。
“不好意思,来晚了。”
季太太早就脸色铁青,她气得身体颤抖,不得不握着季萌的手,季萌被她妈妈握得手发疼,只得忍着,她又气又惊,之前还讽刺郦月,没想到她转眼就来到宴会,打扮得如仙女下凡一样。
最震惊的莫过于季景澄,他大脑一片空白,视线停留在大哥的手上,仿佛用把那处看穿般。
白清清心惊不已,更多的是气愤,凭什么她打扮得如此出挑,把在场的女人都比下去了。
郦月低眉顺眼,她挽着季景矅的手臂,神色平静。
“好久没见,上次在路上碰见,没好好聊聊,黎正。”季景矅伸出手。
黎正嗓音低沉,他伸手握了下,“是啊。”他故意看向郦月,“这位是……”
郦月不自觉掐住季景矅的手臂,他垂眸看她一眼,以为她是害怕和紧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哪里知道她是在怕黎正。
“她是——”季景矅扬起唇,正要说话。
季太太率先开口了,她笑道:“是朋友的女儿,景矅你也真是的,一个人来就好了,非要勉强人家来做什么。”
季景矅挑眉,故意说道:“景澄都带个女伴了,我做大哥的不带一个怎么行,会被弟弟笑话的,景澄,你说是不是?”
季景澄直愣愣地盯着郦月,她不看他,他脸一阵发白,她一定是生气了,上辈子的事情像是要重演般,他心痛得喘不过气。
“怎么会呢。”季太太强颜欢笑。
宴会开始前,人们衣香鬓影,端着酒杯轻笑交谈着,巨大的庄园灯火通明。
郦月甩开季景澄的手,抬眸瞬间就望进魏奕的眼里,他欲言又止,要上前,她为了避开他,索性来到庄园前的花园内。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有只手突然扣进她的发丝间,强劲有力地将她拉扯到身前,郦月惊恐地看向对方,黎正阴沉着一张俊脸,神色凌厉,薄唇抿着,瞳孔漆黑,冷冷审视着她。
她对他心里存着一份恐惧,害怕得瑟瑟发抖起来。
他的嗓音如凌冬般冷冽,“和兄弟搞暧昧,勾引有妇之夫,在季宅搞地下情是不是很刺激?”
反正他认定她是个贱人了,被他一激,郦月突然间不害怕了,无所顾忌,她朝他露出一个美艳且恶毒的笑容,“是啊,你没玩过这么刺激的吧。”
黎正唇边溢出一个有趣又愤怒的笑容,“郦月,你不想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