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瘦猴按着秦烽往死里打,拳拳用尽全力,但仍不能泄愤。林依瘫坐在不远处,除了默默流泪一言不发。

此时,井中传来老人邪恶的呼喊:“杀了他,杀了他。”

瘦猴停住,理智回笼,高举的拳头渐渐收了回来。

井中老人还在喊:“都杀了,都杀了。”

越是这样,瘦猴越冷静,反而敛了杀气。他站起身,俯视底下的秦烽。秦烽被揍得面目全非,满脸是血。

瘦猴又踢了两脚,才走向井边,对井下老人说:“奶啊,我先走了。回头给你烧别墅烧豪车,再烧几个伺候丫头。”

老人啐道:“别装13了,都是纸扎的。”

瘦猴笑说:“哦,要给你烧真的,我怕你受不住。”

老人愣了一愣,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又开始哭嚎,“不孝孙啊,良心被狗吃了啊啊啊——”

瘦猴说:“对不住了奶,等我死了再下去孝敬您。”说完,他毫不留恋吹起了笛,驱使着大壮和胖子拖着秦烽和林依再次出发,朝着打油诗中的北边过河桥行进。

再次诱敌失败的荒村鬼尸气呼呼,“娘,怎么办,这家伙好像对幻象完全免疫了。”

叶萌心想,不用你说,我有眼看。

就在此时,眼前忽然又落下了红色电子字母。

“Warning!角色瘦猴已产生幻觉抗体!”

叶萌顿时火气蹭蹭上涌,“warnwarn你个头啊warn!个狗屁破系统!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上香告诉我!我要投诉!你们的客服热线呢,老娘要投诉!”

系统:“请玩家控制情绪,注意用词!“

叶萌:“控你妈!你让我控制,你怎么不控制。整一个大魔头,你让我怎么弄!还注意用词,老娘就骂你,咋么着了!”

系统:“OK。”

叶萌:“………”

叶萌也不客气,来了一段素质八十连。

荒村鬼尸有样学样:“草泥马!草泥马!”

叶萌停下来,拍了荒村鬼尸的头,“小孩子不许骂脏话。”

荒村鬼尸:“凭什么你能骂,我不能骂。”

叶萌:“没为什么。因为我是你妈!”

系统:“提示攻略!寻找角色弱点,直接接触攻击!”

叶萌:“你几个意思,让我去跟瘦猴肉搏?我看起来很孔武有力吗?”

系统:“请玩家保持头脑清醒,抓住重要机会,把握剧情节奏。”

红色电子字母闪了闪,又消失了。

叶萌觉得自己还没骂够呢,那狗屁系统就跑了。但好歹它留下了点线索,按道理它没理由骗她。

叶萌思索片刻后,对荒村鬼尸说:“看来,这次得你娘亲自出马了。但是以你娘这小身板,硬打应该是打不过的。还得想想办法。”

荒村鬼尸拆台,“哪里是应该,你要打架,连人家手指头都碰不着。”

叶萌瞪它,“诶诶,你几个意思,咋的你娘在你心里就这么差劲么。”

荒村鬼尸:“娘,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叶萌撸撸鬼儿子脑袋,“你都叫我声娘了,我咋都得拿出点当娘的战斗力。无论如何,我也得苟下去,我还要带你出去吃棉花糖呢。”

荒村鬼尸的黑洞眼睛里泛着感动的泪花,“娘——”

叶萌:“打住,别煽情。干正事要紧。”

一人一鬼跟了上去,一路尾随瘦猴一行到了北边的小河边。

那是一条很诡异的河。河水呈现着一种干净的浅蓝色,与周围暗沉的景色很不协调,仿佛水墨画里突然多了抹色彩。河水湍急,不知流向何处。河上架着一座破损残缺的木桥,给人种随时要崩塌的错觉。

叶萌远远观望着,瘦猴和秦烽站在岸边说着话,而后秦烽举起双手,似乎是在争取把绳子解开,但被瘦猴拒绝了。秦烽没办法,只好独自走向了那座桥。瘦猴拉着林依又往后退了十多米,他似乎对那条河有些犯怵。

叶萌觉察出不对劲,“我怎么觉得瘦猴还是有些怕水呢。”在原小说里瘦猴是被淹死的。叶萌猜测,这家伙还是没学会游泳。他强忍着一直没杀秦烽,除了抵人头,很可能还因为忌水。

她心生一计,对荒村鬼尸说:“你去弄个幻象给秦烽报信,让他借机落水多憋会气。我看看能不能把瘦猴踢下水,淹死内孙子。”如果能淹死他,就不必肉搏了。

荒村鬼尸问:“娘,你咋知道秦烽能游泳?”

叶萌皱眉头,“我写的男主我能不知道,身体力壮,十项全能。要不是底子好,刚才被痛扁成那样还能站起来么。”

荒村鬼尸点点头,施展幻术。

秦烽踏上了那座破木桥,每走一步,木桥都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他环顾桥身四处,寻找碎片。就在此时,一只小黑虫飞到脸边,他还没有来得及抬手挥去,小黑虫附在他耳边说,“我是叶小小。”

秦烽愣了愣,而后用余光瞥向瘦猴,假装镇定地继续四顾找寻。

小黑虫型叶小小说:“碎片在桥底。等会你下去查看时借机落水,能憋多久憋多久。我会找机会把瘦猴踹下水。”说完它就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秦烽领会意图,他在桥面上做样子转了几圈,冲岸上的瘦猴摇摇手。而后就顺着桥身爬了下去,因为双手被绑,他只能一点点攀着木板边沿往桥底看。果然那里有一块木质碎片。秦烽挪向桥底,一把伸手将碎片扯了下来,而后佯装脱手,顺势跌落水中。

顿时,水花四溅,挣扎声起。

叶萌远远观望,见秦烽已掉落水,而且演得很是逼真啊,扑腾得像模像样。但是……为什么瘦猴那家伙没任何反应啊……

按说秦烽落水,手里还拿着碎片,正常人怎么都要去河边看看。可偏偏瘦猴不按套路来,站着一动不动,紧抓着林依,压根不往河边走。

秦烽在水中挣扎了很久,见瘦猴迟迟不行动,便深吸一口气后,沉了下去。

他在水下等待许久,但仍不见动静。突然咚的一声,水中落下什么东西。待秦烽试图看清,心中咯噔一声。那是一只鞋子,虽然眼前模糊,但他依然判定出那是林依的鞋子。

秦烽顿时心慌,担心和忧虑瞬间将他的肺部压榨到了极限。他猛地钻出了水面。远远的,他看见瘦猴仍站在原地,脸上挂着威胁的冷笑。

秦烽心力交瘁,无可奈何。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扒住了桥身,爬回了桥上。他瘫软在桥面上,内心疲惫而绝望。现在四个碎片已经到手,一旦找到那棵树,他和林依必死无疑。他忽然有种扔掉碎片与瘦猴同归于尽的冲动,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世间一切,不到最后都难以预料结局。

瘦猴在岸上喊道:“你过不过来?还是希望我把你马子切了喂鱼?”

秦烽爬起,艰难地缓慢地走到了瘦猴身边,将碎片扔到了他手中。

瘦猴握住碎片,脸上渐渐泛起了兴奋激动的神色。抑或是他自觉快要接近成功,或者是懒得与将死之人计较。明知道秦烽刚才是在骗他,他竟没有再向秦烽和林依发难。而是直接驱使人和尸返回原地。

没找到机会下手的叶萌很不爽,她看着荒村鬼尸说:“没法了,看来真的要如那个狗屁系统所说,近身肉搏了。”

荒村鬼尸着急,“怎么搏啊。”

叶萌头秃,“硬着头皮搏。”

……

瘦猴一行到了粉笔画墙处。四块碎片归位后,粉笔墙一阵剧烈震动,一块石头掉出。瘦猴伸手进石洞,掏出了羊皮地图。

瘦猴捧着空白的地图陷入疑惑,可当他起身走动时,地图上出现了一条细长的红线,且会根据人走的方向变化指引。瘦猴顿悟,整个人陷入狂喜中,嘴里忍不住念念有词。

“山中有一树,四面得解脱。得解脱,得解脱……”

远处,叶萌躲在墙角,觉得再不出手,男女主说不定挂了。她从荒村鬼尸肚子里找出把短刀,深呼口气,“尸尸,你要注意保护好我,确保我隐身隐迹。万一我被发现,你一定要想办法打好掩护。”

荒村鬼尸想哭,“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可是,娘,我好担心。万一你死了,我就是孤儿了。”

叶萌狂翻白眼,“死你个头啊死。有你这么咒你娘的吗?行了行了,别哭啊,我还没死呢你就哭丧。我走了!”

若不是情况所迫,叶萌是绝对不想亲手下场杀人的。毕竟她也是受法制社会洗礼和和谐社会沐浴的正能量五好青年,活了二十多年连鱼都没杀过。此刻下场肉搏,心跳飞快。

叶萌悄默默地向瘦猴走去,她尽可能地小心翼翼,减轻走路发出的声音。

此刻,瘦猴已收起了地图,饶有意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我答应过,若找到解法,就让你们死得舒服点。放心,我说到做到,给你们个痛快。”

秦烽绝望地沉默着,半晌他看向林依,“对不起小依,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依呆滞的双眼滚下簌簌泪珠,“可是我不想死啊,怎么办啊,我不想死!”

秦烽霎那间红了眼。能怎么办,如果可以他愿意以他命换她命,可惜他没得选。

此时,隐身的叶萌已悄声走到瘦猴的背后,瘦猴正沉浸在狂喜与得意,竟也没有察觉半分。叶萌鼓足了勇气,咬咬牙走近,朝着他后背心脏位置举手,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落刀。

可就在刀接触到瘦猴身体时,砰的一声爆发金属对撞的声响,空气中顿时火花迸溅。叶萌心惊,瘦猴的身体竟然如金属般坚硬!

瘦猴受袭猛然回头,挥拳扫过。叶萌一个踉跄后退,躲过拳头。她匆忙逃窜,留下窸窣声。

瘦猴闻声快步追来。叶萌心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恐惧袭来。

就在此时,不远处闪现了另一个叶萌。

“假叶萌”抱着手,悠然自得看着瘦猴浅笑道:“哥们,别来无恙啊。”

瘦猴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止步看向了“假叶萌”。

叶萌心里顿时松口气,起身迅速爬回了荒村鬼尸身边。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荒村鬼尸搂住了叶萌的手臂,哭唧唧,“娘啊,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叶萌缓过劲来,“乖儿子,还好你聪明,变了个假叶萌。只是我刚才根本捅不进去刀子,他硬得跟个铁猴似的。个狗屁系统,是不是骗我呢。”

那厢,瘦猴和假叶萌还在对峙。

瘦猴对假叶萌笑道:“我就说你怎么死得这么容易,原来是假死。终于舍得出来了。”

“假叶萌”笑道:“是啊,出来送你一程啊。”

瘦猴:“谁tm送谁一程还说不准呢!”话毕,他掏出黑瓶,吹响短笛,一白衣恶鬼从瓶中钻出,浑身是血,肠穿肚烂,面目狰狞至极。

恶鬼迅速飘至“假叶萌”,二者厮打起来。

叶萌在一旁围观恶鬼与自己的幻象打架,自己的幻象很快被打趴在地。恶鬼一个咔嚓,扭下了“假叶萌”的头,顿时画面血腥到没眼看,恶鬼将血淋淋的头撕成一块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好吃。”

叶萌看得头皮发麻,她深呼了好几口气才说:“尸尸,我要再试一次,这回你要多变几个假叶萌,越多越好。只要瘦猴吹笛驭鬼,顾及不暇,我才有攻击他再逃脱的可能性。”

荒村鬼尸点点头,“娘,你一定要小心。”

瘦猴正得意地看着恶鬼手撕对手。可转眼间,那个女人又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出来。

“假叶萌”2号说:“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傻比了吧,略略略……”

瘦猴冷哼一声,再次吹响短笛,恶鬼出瓶,扑向女人。

但随后周围出现了好多个那女人。

“假叶萌”3号从左边走出来说:“刚才那个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假叶萌”4号从树上掉了下来,“我才是我,她们才不是我!”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摸一样的女人不断从各处冒出来………

瘦猴怒吼一声,狠吹短笛,瓶中钻出了无数个奇形怪状的恶鬼,向不同的“假叶萌”扑去。

现场顿时成了厮杀的战场。

叶萌趁机跑向了瘦猴,方才她无法捅进他的后背。她想,也许瘦猴这个王八蛋一定是用蛊塑身了。但根据反派必有弱点定律,瘦猴一定也有弱点。

趁瘦猴吹笛之际,叶萌从正面迅速出刀捅了过去。电光火石间,刀再次被他坚硬如铁的身体挡了回去,她脚底一滑向后倒去。

瘦猴察觉,快速向前抓去。眼前男人的手掌落下,叶萌感到灭顶的绝望。可就在此时,一条火龙窜出,缠绕住叶萌的身体。

瘦猴的手掌在快触碰到叶萌时,兹拉一声,火龙挡在他掌心前,滋啦一声,瘦猴被掌心剧烈的疼痛逼得连连后退。

叶萌趁机快速逃了出去,回到了荒村鬼尸身边。

笛声在短暂的停止后再次响起,那些顿住的恶鬼重新开始撕咬女人的幻象。

叶萌趴在地上喘气,刚才真的好险。那条火龙是哪来的呢……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伸手进冲锋衣掏出了那块“洌”字的腰牌。此刻腰牌还散发着淡淡的烫感。

她想起,在《洌山行》小说中谢翊的腰牌在危险时刻会自动触发火龙保护。没想到,穿错小说后,腰牌竟然保留了功力。不知道谢翊留下这块腰牌保护她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是救了她一命。

有了火龙保护,她还怕什么瘦猴。她顿时心生欢喜,抓住了荒村鬼尸激动地说:“你娘有金手指了,不怕了!”

可荒村鬼尸没有回应,脸愈发惨白。

叶萌担心问:“儿子你怎么了?”

荒村鬼尸摇摇头,“娘我没事。”

叶萌着急,“快说,撒谎的孩子娘不喜欢!”

荒村鬼尸这才说:“娘,他的恶鬼吃了我的幻术,我有些累……”

叶萌感觉到鬼儿子明显的虚弱了,“是不是我让你同时释放了这么多幻术,被寻到了破口。是娘的错,娘的错。”

荒村鬼尸摇摇头,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娘你快去,快杀了那个坏蛋,然后给我买棉花糖。”

叶萌心酸到快掉泪,“好儿子,等娘回来。”

叶萌拿起刀再次向瘦猴冲了过去,这一次有了火龙护体,她再没有顾忌。再加上母爱作用,浑身都充满了动力。

这一次,叶萌拿刀捅向了瘦猴的头。铁头再次把刀挡了回去。瘦猴回击,却被火龙烫得吱吱冒烟。

“啊——”瘦猴暴怒地伸手在空气中胡乱击打。笛声短暂的暂停让荒村鬼尸得以喘息两口。

就这样,叶萌不断在瘦猴身上刺去,可始终没有捅进去。她已有些气喘吁吁,可惜火龙只在防御时启动,却没有攻击力。单凭她这样随便捅,什么时候才能找对点。

就在此时,眼前落下红色电子字幕。

“提示!死于何物,惧于何物!何物是何物,再不明白你是猪。”

叶萌:“???”她细细想,死于何物,惧于何物。瘦猴死于河中,难道他惧怕的是水?之前系统提示她——“寻找角色弱点,直接接触攻击”,是提示她用水攻击,而不是肉搏!而且系统不停在说“抓住重要机会,把握剧情节奏”,其实是在提醒她利用好那条河!

妈的!叶萌恨不得再把狗屁系统骂一遍,有话不能直说吗!说的那么委婉,她能猜出来就见鬼了!真想打爆系统的狗头!

叶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水,既然瘦猴怕水,就应该用水攻击他。可是错过了那条河,哪来的水?

似乎只有口水,可是她现在打得口干舌燥,口水都没得。她在原地焦急地思考,突然蹦出了个念头。

叶萌冲到荒村鬼尸身边,此刻鬼儿子已经虚弱不已。她顾不上别的,扒开了它的肚子,“果子!儿子,你记不记得你给我吃过的红通通的大果子!”

荒村鬼尸点头,“就在我肚子里。”

叶萌扒拉扒拉,找出了好几个。她抱起果子再次冲到了瘦猴身边,她捏爆了果子,狠狠向瘦猴的脑袋扔了过去。霎那间,果汁四溅,汁水落在瘦猴的脸上,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破裂声。

“啊———”瘦猴痛到尖叫,被汁水接触过的地方,皮肤迅速地脱落,露出里头血淋淋的肌理。

叶萌顿时惊喜,原来他真的怕水!她拿起果子不断捏爆扔向瘦猴的脑袋,整块头皮很快脱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肉和头骨。

瘦猴崩溃到乱跑,疯狂对着空气踢打。他看不见隐身的叶萌,只吼道:“出来!老子杀了你!杀了你!”

他疼到彻底丢下了笛子,失去了笛声的恶鬼们停下了动作,无力地飘挂在空气里。

果子的袭击还在继续,瘦猴被砸到体无完肤,浑身的人皮都脱落下来,只剩血淋淋的骨架和人肉,但他仍然活着,无力地在地上爬着。叶萌再低头看去,手中的果子已经空了。鬼儿子肚中的果子存货也没了。

叶萌知道,此刻的瘦猴已经失去了金刚身的保护。她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捅死他了。

她掏出了短刀,向那具血肉走去。走到瘦猴身边时,她犹豫了很久,却没有下手。亲手杀人,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叶萌告诉自己。

可是,她始终落不下刀。

就在此时,林依冲了出来。不知何时,她和秦烽已经挣扎着松了绑。

林依抱着一块大石头,冲到了瘦猴身边,狠狠砸了下去。顿时,那具血肉被砸得瘫在地上。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林依的眼神偏执而疯狂,嘴里重复着那三个字。

她不断地往下砸,身下的那具血肉从微微的挣扎到彻底停止了动作。

可林依没有停下动作,还在一下一下狠狠地砸着那具死尸。

秦烽拉住她,“小依,他已经死了。”

林依置若罔闻,仿佛恨不得把那具尸体砸成肉泥。

叶萌小声说:“那个,别砸了,已经烂了。”

林依又砸了好几下,才缓缓停下了手中动作,而后放声痛哭,撕心裂肺。

秦烽将她搂进怀里,“别怕,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