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葵这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
没能力的时候,她会安安分分的苟着。
但是一旦有能力了,又或是确认自己占理,且发作的损失不大时。
她奉行的,从来都是现时报。
牙实力虽强,但是头脑简单,做事鲁莽。
他以前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
他显然也没料到,一个弱小的雌性,竟然敢公然跟他叫板,责问他,给他没脸。
一时之间,牙脸色讪讪的,被木葵问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个时候,球站了出来。
他一双眯缝眼认真的打量木葵片刻,似是自这一刻起,他才注意到这个雌性的不简单一般。
球一脸和气的道:“你们的这个锅台很新奇,牙只是好奇而已。”
随后,他语气一顿,轻描淡写的道:“至于锅为什么会坏?那只是牙不小心,没有收住力道而已。”
“崖上就有磨石,你们再弄几个锅,也不费什么事,就不用这么斤斤计较了吧!”
说着,一向笑眯眯,看似波澜不惊的球,脸上闪过一抹得意。
他可是会用成语的聪明人,跟这两个没有长辈教导的小娃,完全是两类人。
兽人世界也是有文字和独特的语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兽人世界的语言,跟地球上的华语很像。
只不过,他们的有些发音和意思不一样而已。
就比如,翼虎族首领专属的“弈”姓,和木昭名字里的“昭”字。
自然,成语这种东西,在这里也是存在的。
只是,由于恶劣的环境、文化管制等多方面因素,兽世的文化人凤毛麟角。
这也是球得意的原因。
果不其然,一听他这“文绉绉”的话,牙就一脸敬佩的看着球。
就连木昭,也是一脸艳羡。
两姐弟自小父母双亡,木父木母又将原主学巫的记忆封印了。
因此,文化什么的,他们从来没有接触到过。
他们平时吃都吃不饱,也暂时没有考虑那些。
但是现在,看到球一张口,就显得很有文化的样子,木昭还是忍不住羡慕。
见状,木葵心酸极了,暗道:“看来,以后阿弟的教育这方面,也要抓紧了。”
木葵暗自下定决心。
一定要好好教导木昭,万不能让自家亲弟,像今天这样,沦落到看到别人说个成语,都羡慕的地步。
以后,哪怕木昭想当个诗人,她都会努力将自己所学,全部交给他。
当然,这也只是个假设。
木葵估计,在兽世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兽人们每天都在为食物与生存奔波。
物质决定生活。
大概,是不会有什么人,能有那个闲心,去作诗写词的。
不过,羡慕别人,有时候也是自卑的一种表现。
为了自家阿弟的身心健康着想。
木葵是不会允许他那样的状态持续太久的。
她眼神凌厉的看着牙和球两人,分毫不让,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一不小心用力太过?”
木葵反问,继而冷笑道:“看来那些将我吵醒的轰隆巨响,也是他不小心的喽!”
见到自家阿姐在与两人对峙,担忧的心情占了上风。
木昭很快回神,大声反驳道:“他刚刚明明是故意的,撞碎了挡门的石板,又轰碎了我们的锅。”
闻言,木葵的眼睛眯了眯,冷声道:“堂堂三阶兽人,竟然还会有一不小心,就搞破坏,力道都控制不好的时候!”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牙,问道:“牙,你是还没断奶吗?怎么连力道都控制不好?”
成年的兽人一般都能够控制好自己,只有幼崽期的兽人,才会发生力量不稳定的情况。
说着,她一脸担忧的看着牙,关心道:“牙你没事吧!是不是兽潮过后压力太大?要不要我帮你梳理一下精神域?”
“我……”牙脸色涨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能控制自己,不不……不需要你梳理。”
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一句话,牙感觉像是过了一个寒冷雪季那样漫长。
被一个雌性质疑能否控制自己的力量,甚至提出要帮自己进行精神梳理。
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止是脸,牙全身上下,古铜色的皮肤好似都在慢慢变红,像是烧红了的烙铁一样。
球也有些无言,惯常笑着的面部表情收了起来,脸色阴沉的看着木葵。
这个雌性,什么时候?嘴皮子变得这么利索了?
他原本用来打太极的话,到了这个雌性嘴中,反倒成了让牙没脸的武器。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球咬牙切齿的道。
别看木葵半句挑拨的话都没有,但以牙鲁莽好面子的个性,事后也肯定会怨上他的。
球第一次感觉,自己遇上对手了。
“算不上!”
木葵面色不变,处变不惊的问:“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我们只是在家里弄了几口锅,又把放锅的锅台修得好看了一些而已。”
“你们就能直接说成是想要举行邪祭,或是研习巫术。”
木葵身体前倾,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人。
她语气轻快,甚至还带了点小愉悦的道:“原来你们权利这么大啊!改天你们是不是要去挑战首领了?”
满意的看着两人齐齐变色,木葵轻飘飘的吐出最后一句话,重重的敲响在两人耳畔。
“到时候,我……会去给你们呐喊助威的喔!”
木葵话音一落,牙就连忙摆手,头也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
他急急否认道:“哪……哪有这回事?我……我是万万不敢挑战首领的。”
说着,他也顾不上检查和找茬的事了。
一阵劲风刮过,牙瞬间消失在几人眼前。
球见状,心里暗恨牙的不争气。
但同时,他也有些忌惮的看着木葵,匆匆解释了一句:“猛是部落最强大的勇士,我也不会去挑战他的。”
随后,又是一阵劲风刮过,吹得木葵东倒西歪。
好在,木昭手疾的扶住了她,木葵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
“阿姐,你没事吧!”
木昭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
木葵摆摆手,却是低低的笑出了声。
这个球,看似阴险。
实际上,他的胆子似乎比牙还小呢。
“阿姐,你笑什么?”木昭有些不解。
木葵笑眯眯道:“当然是因为赶走了两个瘟神啊!”
“瘟神是什么?邪神吗?”
木昭有些疑惑。
“就是形容一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指代和意义。”木葵解释。
“反正,看着他们被我怼得哑口无言落荒而逃的样子,我就开心。”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肚子停不下来。
闻言,木昭也笑了,冲木葵竖起大拇指,赞道:“阿姐真厉害。”
“那当然!”
对于自家阿弟的夸赞,木葵毫不谦虚。
十几分钟过后,笑得肚子痛的木葵终于笑够了。
她放开捂住肚子的手,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对木昭道:“阿弟!走,封住洞门,我们填饱肚子后,好好的睡个回笼觉去。”
“嗯!”
木昭被她的情绪所感染,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