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杜七垂了垂眸，再抬起时，依然是温润如玉的模样，“看来是我误会了，抱歉。”
道歉的姿态看着倒是坦坦荡荡的，可惜眼底的算计还是多少留了痕迹。
果然——
“五月份那会儿我四哥去了将军府回来有些失魂落魄的，着实让人担心，姜姑娘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七苦笑一声，“虽然四哥对我一直都有些误会，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我也不希望跟他一直这么僵下去。”
明明是杜家堂堂正正的嫡出少爷，总耍这些不入流的小心机。
想起杜熠的身世，姜屏叹了口气。
“杜七公子，其实你不必这么煞费苦心从我这儿刺探些什么。”姜屏忽然没了耐心，“该是你的，没人能抢得走，同样，不该是你的，你最好也别去惦记。”
比如原来的杜五夫人留下的那些嫁妆。
说到底，也是杜五夫人为了护住杜熠，才不得已交给杜五老爷的保护费而已。
杜七什么都不用做，他亲爹已经给他方方面面都打算好了，所以他还耗费心思在杜熠身上，着实多此一举。
“看来姜姑娘对我误会颇深。”杜七叹息一声，两眼含着一丝受伤的情绪，“如果先认识你的人是我，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想必不会。”姜屏回答得毫不犹豫，“毕竟咱们性格不合。”
正巧杜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过来请姜屏进去，姜屏便没再跟杜七说什么，告辞离开。
杜七放下手里的茶盏，叹息一声，“看来这位小神仙是拉拢不成了……”
“老夫人，多日不见，精神可还好？”
前阵子她虽然来不及炼制傀儡，但还是差人送了几枚安神符过来的。
只是看杜老夫人眼下的乌青，似乎头疾并没有改善。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杜老夫人笑了笑，“你送来的安神符我没用。”
“为什么？”
“安神符的缓解是一时的，等符箓用完了，我怕是承受不了原来的疼痛了。”
之前绥宁城危机，杜老夫人对傀儡替身已经不抱希望了。
“与其松快几日，不如一直忍着。”
姜屏沉默地看了杜老夫人半晌，而后笑了笑，“老夫人之坚毅非比常人。”
替身傀儡已经炼制出来，激活的步骤并不复杂。
姜屏让杜老夫人焚香沐浴，然后给替身傀儡披上杜老夫人常穿的衣物，最后取了杜老夫人的心头血点于傀儡心的位置——
然后一道红光在傀儡心脏的位置闪了闪，杜老夫人只觉得浑身一轻，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一直笼罩在她身上的阴云，忽然离开了。
而后姜屏把傀儡摆在了一早准备好的神龛里，又让人取来三牲、瓜果之类的贡品摆上，接着让杜老夫人亲自给自己的傀儡上了三炷香。
轻烟袅袅升起，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杜老夫人心头，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困——长时间的头疾折磨，已经让她很久没能好好睡一觉了。
“老夫人累了吧？快去歇息吧。”
杜老夫人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谢谢你，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