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没有说话。
陈文胜只让他办好这事,却没有告诉他多余的话,想来也是,以他大校的身份,还没资格知道那么多,能让他过来姜屏这边传话,一部分原因是看好他未来的前程,更多的却是出于他对姜屏救命之恩的交情。
姜屏挑了挑眉,“这陈参军还真有意思,让你办差,却什么都不告诉你,这还能让人办得好差事么?”
“你不用挑拨离间,很多事情我没必要知道,知道得多未必是好事。”赵良冷哼了一声。
姜屏嗤笑,“行行行,忘了你是萧家军的大校呢,陈参军这两天没少派人暗中盯着我吧?”
赵良这次倒是没有隐瞒,“嗯”了一声。
那个盯梢的人,正是他自己。
姜屏这两日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他眼看着她是怎么从一个被人看不上的ru臭未干的小丫头,用短短几日功夫,变成那些个百姓口中的“杨街巷小神仙”的。
那些百姓大多生活困顿,所干的营生勉强糊口,都有改善生活的愿望,所求之事,大都为财运。
姜屏每日为人算一卦,也大都是指出此人最近的偏财运。
“听说少将军让你在一个月内还一百多两银子,你这每日二三两的挣,到日子只怕是还不上吧?”赵良问。
姜屏微微一笑,“赵大校,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又是熟悉的语气,类似的对话。
赵良对上她戏谑的眼神,极力忍住不翻白眼。
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这像是担心自己的样子吗?分明是成竹在胸啊!
所以他管她作甚!
虽然她先前帮了自己,可是自己对她有救命之恩在先啊。他大度一点,就算两人扯平好了。
所以,他没必要再多管闲事了!
看着赵良冷着脸离开,姜屏不由笑出了声。
这赵良,看起来冷心冷肺的,倒是意外的不经逗。
次日姜屏准时去了连日来摆摊的墙根。
结果那里已经蹲了一个人。
姜屏没多留意,往边上挪了几步,把住了另一边的墙根,放下马扎,竖起了布幡。
为死了丈夫的张寡妇指出她丈夫藏银的位子,今日这一卦,算是算完了。
但周围围着的人却没走。
因为姜屏会讲故事。
虽然她看着只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但她的见识却让众人惊叹。
许多地方发生过的或冤屈、或残酷抑或是良善非凡的故事,被这个明艳得过分的少女用平缓的嗓音娓娓道来,叫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如今姜屏所在的这条不宽的街道,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有些人并不在意她所指点的那些小财,纯粹是为为了听故事来的。
譬如街对面茶楼二层靠窗坐着的严三少爷。
“姜姑娘,渴了吧,先喝口热茶!”
茶摊的杨大娘笑呵呵地递过来一碗茶。
姜屏也不推辞,眼睛一弯,笑得和煦,“谢谢杨大娘。”
刚喝完一碗茶,就见一人推开前面的人往里挤,嘴里不住说着“对不住,让让”,这动静立马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咦?这不是那个刘货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