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曼婷和陆司衡两人一个攻，一个守，让围观的人开了眼。
这些人大都是读书人，看到两人交手，都露出惊叹的表情。
“杜姑娘不愧是出身将门，功夫竟这么好。”
董嘉芙听到身后的人小声议论，紧接着又听另一个人道：“是挺好，不过比起陆大人还是差了一截。你们看陆大人空着手还能应付自如，杜姑娘恐怕要输了。”
“唉，那可是内行处，能进到里面的人，功夫怎么可能会差？更何况陆大人还是副统领。”
“啧啧啧……今日可算长见识了，陆大人还未真正出手，就已经让杜姑娘不得近身，很难想象陆大人使出全力该是何种模样。”
董嘉芙一边听着一边关注着场内的两个人，同为女子，她很佩服杜姑娘的一身武艺，但杜姑娘对她明显带着敌意，她们怕是成不了朋友。
“你出招啊——”无论杜曼婷如何攻击，陆司衡都未反击，在空地上到处闪躲。
比试到现在，杜曼婷的鞭子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不禁让她有些气急败坏。
随着她的话落，长鞭又一次蓄满力朝陆司衡抽去。
陆司衡一跃而起，让她不知道多少次扑空。
“躲躲闪闪的算什么男人！”杜曼婷又急又气，手上的动作乱了章法。
陆司衡看到破绽，也没了跟她继续打下去的兴趣，便迅速出招，在杜曼婷的慌乱抵挡中夺下她的鞭子。
胜负已分，杜曼婷停下来，愣怔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右手，再一抬头，就见陆司衡拿着她随身的长鞭在端详。
那可是父亲送给她的，杜曼婷生气地走过去，“还给我！”
陆司衡抬眼看了眼她，把鞭子递过去，“东西不错。”
“还用你说。”杜曼婷一把夺过来。
“你输了。”陆司衡收回手。
“我知道，”杜曼婷咬着下唇，沉默良久，她终于做足了准备开口，“对不起……”
声音像是含在嘴里，陆司衡伸长脖子侧耳过去，“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杜曼婷狠狠瞪着他，气沉丹田朝他吼道：“我说对不起——”
陆司衡皱着眉头直起腰，揉了揉耳朵，转头指着董嘉芙所站的方向，“还有她。”
杜曼婷不服气，“我是输给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她道歉？”
“杜姑娘不觉得现在再问这个问题有点晚了吗？比试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如果你输了，就要给我和董姑娘两个人道歉。”
“你这么在意她，是喜欢她吧？”杜曼婷语气不屑。
陆司衡回了她四个字，“与你何干？”
“是跟我没关系，有些人活该被耍得团团转，你在意的人可不见得在意你。连我都知道她跟定国公世子之间不清不楚，你是内行处的人，不会不知道吧？”杜曼婷故意刺他。
“杜姑娘，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少听信谗言，不是你亲眼所见之事，不要轻易下判断，人云亦云只会害了你。”
“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两个都跟着了魔一样。”杜曼婷冷哼，“你明知她跟别的男人有牵扯，还处处维护她，当真无可救药。至于我，就不劳陆大人费心了。芳穗跟我是自幼就认识的好朋友，我不信她的话，难道还信你不成？”
杜曼婷不仅不听陆司衡的劝告，反而更加坚定地站在秦芳穗那边。
在她看来，董嘉芙有他跟崔祈彦，还有两个哥哥护着，而秦芳穗身后什么人都没有，还要面对种种困境。她不能让人觉得芳穗好欺负，更不能受旁人挑唆。
陆司衡无所谓，“我话已经说了，听不听由你，但你今日必须跟董姑娘道歉。”
“你——”
“愿赌服输，杜姑娘想不认账？”
杜曼婷不说话，把鞭子收回腰间，转身往旁边的人群走。
董嘉芙注视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杜曼婷在距离董嘉芙身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
陆司衡也不催促，等着杜曼婷开口。
这时秦芳穗来到杜曼婷身边，望向她的眼圈泛红。
杜曼婷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接着对董嘉芙快速说了声对不起。
三个字说得又急又快，表情也是极不情愿，董嘉芙不予计较。
歉也道完了，按照两人之前的赌约，还剩最后一件事。
杜曼婷举目看到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心突然慌了。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是疯子，就算她从小长在边关，不似京中姑娘面皮薄，但真要说完那些话，日后她也要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了。
众人将她的踌躇看在眼里，秦芳穗更是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王公子总归是她表哥，又是这次踏青的主要组织人，见她为难，连忙站出来向陆司衡求情。
“陆大人，表妹她知道错了，您看此事能不能就到此为止？表妹毕竟是女儿家，让她当众说那样的话，实在太难为她了。”
“只要您肯高抬贵手，在下回去后定当备上厚礼登门致谢。”
秦芳穗也跟着出声：“陆大人，您是朝中官员，曼婷只是个姑娘，又刚回京城，请您网开一面，不要再追究了。”
陆司衡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不置可否。
杜曼婷先受不住了，“表哥，芳穗，你们不用为我向他求情，他巴不得看我笑话，你们求他只会让他更得意。不就是说几句话嘛，我说！”
“曼婷，你不要冲动……”秦芳穗拉住她，不住地对她摇头。
王公子还在求陆司衡，“陆大人，若您放过表妹，我们王家对您感激不尽……”
“你们别说了——”杜曼婷握紧拳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先要比试的，条件也是我答应的，现在输了，我就要遵守约定。”
她抚开秦芳穗的手，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张开嘴，“我就是……”
“算了，”陆司衡朗声打断，“我突然不想听了，各位请自便，陆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陆司衡说罢抬腿朝外走去，围着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