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众人吃完饭便开始收拾昨儿分到手的野猪和兔子。
二夫人家是商户,每逢隆冬就会收购大批的猪肉制成腊肉贩卖。
二夫人家中富裕,但自幼没少帮忙,是以腌肉是把好手。
刚巧之前买的粗盐都没怎么用过,老夫人便让众人先把肉腌了。
五只兔子夏婵留了两只想做成别的口味,香辣兔头、香辣兔丁都很好吃。
早上众人尝了夏婵卤的猪下水,没人质疑她的动手能力。
傅二爷甚至提议,“反正这兔子没几两肉,不然这五只就都由你做了那劳什子兔头、兔丁吧。”
夏婵自然是愿意的,傅二爷便把兔子都清理干净再让夏婵做。
麻辣兔肉重油重盐,盐还不能用粗盐,得用细盐。
眼下这个朝代只有官宦人家才能用得起细盐,寻常老百姓只能用粗盐。
但这难不倒夏婵,夏婵之前搬空了皇帝老儿的私库,里头细盐不知有多少袋子,干辣椒、猪油也有不少,刚好能拿出来用,就是得避着点儿人。
不过大家伙都忙的手忙脚乱,一时也没人顾得上她这头。
夏婵往热锅里倒入油,油锅里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片刻后她往锅里倒了一大海碗的干辣椒。
顷刻间,大半个锅都被装满了,辣椒被炒的油香又呛鼻。
夏婵捂着鼻子接连咳嗽了好几下。
傅砚辞闻声过来夺过夏婵手中的锅铲,“你去一旁歇着,我来。”
“你又不会。”夏婵道。
“你教我我就会了。”
夏婵暖心的笑了笑,“不用,你身子不好,闻不得油烟味儿,我自己来就行。”
夏婵说罢,作势要夺回锅铲,然而傅砚辞手劲儿大的很,任凭夏婵怎么抢都抢不回来。
傅砚辞眼眶通红,委屈巴巴地看着夏婵,“婵儿莫不是嫌弃我无能了?”
夏婵哑然:“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那你为何不愿意教我,还说你不是嫌弃我无能。”
“你,行行行,教你行了吧,就没见过你这种人,没事儿非得找事儿干,坐着歇着不好么。”
夏婵嘴上吐槽傅砚辞吐槽的狠,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这男人开窍了以后还是挺会照顾人的。
以前看着木愣愣的不解风情,现在倒是机灵了不少,还晓得哄她开心了。
夏婵给傅砚辞大概讲了下怎么炒,接着就去包裹里翻腾东西。
她找来几条手帕当做口罩给傅砚辞戴上,继而又道:“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停下,别逞强。”
“嗯,我知道。”
傅砚辞声音闷闷的,他应了句便专心致志的按照夏婵说的法子先炒底料。
干辣椒爆香后加盐再翻炒几下,接着把炒好的辣椒捞出来备用。
兔头和兔腿以及兔肉要分开做,不然一个锅炒不下。
热锅倒入大量的油,等油烧热后再下兔丁开始油炸。
炸兔丁得用大火,现在条件艰苦,夏婵只能不停的往火堆里加柴火,让火燃烧的更旺些。
兔丁一下锅,香味就冒了出来,傅夫人馋的直探头张望。
二夫人感慨道:“真是没想到夏婵还会做饭,做的还这么好吃,不过她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没听说京城哪家酒楼是这样做菜的。”
三夫人看了眼夏婵,眸色幽深,“许是她娘亲教的吧,她娘家祖上不是做过御医么,伺候过宫里的人家都有些祖传的秘方,外界不知道也正常。”
“你说的也是。”二夫人叹了声气,“提起她娘我这心里就觉得惋惜,我跟她娘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个做事挺爽利的女人,性格也好,跟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那么好、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后宅的妾室给欺负成那样呢,她但凡反抗一下也不至于让自己娘仨过成这样啊。”
傅夫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其中内情我倒是有过一些了解,说是那夏大人用夏婵她娘的爹爹威胁她,让她不能争,也不能向外说自己的不公,否则就要对付她爹爹。”
“还有这事?这夏大人也太不是人了些,我听说当初他只是个寒门学子,是夏婵她娘用娘家的东西供给他让他高中秀才有了今日的好日子过,结果他竟然这般无情无义,还用自己的岳丈做威胁,实在是太无耻了。”
二夫人义愤填膺,气的脸都涨红了。
傅夫人唏嘘道:“唉,谁说不是呢,嫁人是一门学问,嫁的好了后半辈子尚能好过一些,反之就是踏入火炕一辈子都无法出头。”
二夫人好奇的问:“那夏大人为何用岳丈威胁夏婵她娘啊?是被捏了什么把柄嘛?”
“这我就不知了,毕竟是人家家事,再细的就打听不出来了。”
二夫人点头,“倒也是,难怪夏婵看着娇娇弱弱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会,合着是被那吃人的爹逼出来的,唉,真是命苦。”
夏婵离三位夫人并不远,是以虽然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夏婵还是听见了三人的对话。
夏婵狐疑的想,原主的爹娘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吗?
她看书的时候书里没详细描写,只知道原主娘亲不受宠,连带着她生的两个孩子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夏婵暗暗记下傅夫人的话,打算日后有机会查一查,省的见到了夏家人或者娘亲她一问三不知露馅。
看着傅砚辞炒的差不多了,后面的步骤需要她自己来,夏婵起身刚要走过去,便被五婶子给拦了个正着。
五婶子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看起来富贵逼人,实则饿的面色蜡黄,走路虚的一摇三晃。
夏婵眉头一皱,下意识后退几步拉开和五婶子的距离。
“五婶子找我有事儿?”
五婶子笑嘻嘻道:“婶子是想来问问你,你昨儿换回来的那些猪下水你会处理吗?你要是不会婶子可以教你啊,婶子年轻的时候在富贵人家做过厨娘,做菜手艺一绝,吃过我做的菜的人没一个说不好吃的。”
夏婵盯着五婶子看了许久,若有所思。
“五婶子这个教,怕不是免费教吧?”
“那是,我这手艺平常不教人的,看在咱俩这么有缘的份上我就少收你些学费,你就给我半扇猪肉、两只野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