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婵逛了一圈集市,给几个小崽子买了些零嘴,又在一个铺子前买了几个竹篓子。
拿着空篓子,夏婵转身进了一个空巷子里。
掐算着价位,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篓子地瓜,还有几只被宰杀了的鸡。
想了想,把皇帝御膳房里拿出来的糕点也全部放进了篓子里。
许久没吃甜食,她馋的口水直流,打开一包自己先吃了一块。
糕点入口即化,香的夏婵险些咬了舌头。
皇帝老儿真是会享受,吃的用的都是好的。
幸亏她把东西都搜刮来了,这么好的东西给那狗皇帝吃了也是浪费。
夏婵忿忿想着,一边往嘴里塞点心。
吃的心满意足时,夏婵突然听见前头传来一阵说话声。
男人的声音很耳熟,夏婵把东西收起来,蹑手蹑脚的往前走了几步。
傅砚辞和一个穿着劲装的男人在说话。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似乎是个哑巴,双手比划的飞快,嘴皮子却没动过。
她看不懂手语,不知道男人在说啥。
只能依稀听见傅砚辞的声音。
但离得太远,具体说些什么又听不清。
突然,傅砚辞不知道说了什么,对面的男人神情激动的瞪着他,双手跟结印似的比划的飞快。
傅砚辞敷衍的点头。
“嗯。”
“对。”
“是。”
“确实,养不熟。”
……
夏婵看的看的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两人好像是在说她?
那个哑巴,比划的那么猛,情绪那么激动,看着不像是在夸她。
夏婵眯了眯眼,盯着傅砚辞的嘴想看清他在说什么。
眼睛都快看瞎了也看不清,夏婵颓然的撇了撇嘴。
傅砚辞八成也不会说她什么好话。
说不准就是他先起的头,跟男人一起吐槽她。
不过,这小小的丰宁县居然也有傅砚辞认识的人。
还是说,他们走的这两天,这人就一直在暗中跟着,只是今日才找到机会跟傅砚辞碰面。
想到这里,夏婵看向傅砚辞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些深意。
倒是没看出来,她这个病弱夫君居然也有自己的势力。
她还一直以为他无心权势,只醉心于看书写诗呢。
想的入了神,眼前突然投下一道黑色的身影。
夏婵猛地抬头,就看见傅砚辞和哑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跟前。
夏婵有些尴尬,讪讪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我也是刚来,买的东西太多了,想在这儿歇会儿。”
“嗯,这是哑奴,爹身边的亲信。”
“啊,啊?”就这么直接告诉她了?不怕她出卖他?
夏婵愣愣的看着傅砚辞,好半晌才回过神,跟哑奴打了个招呼。
哑奴对夏婵敌意很深,冷着脸不回应。
傅砚辞神情不虞的出声,“哑奴……”
哑奴这才不情不愿的双手比划了一下,傅砚辞解释,“哑奴不会说话,他是在跟你问好。”
哑巴登时脸色铁青,朝着傅砚辞翻了个白眼。
这白眼一翻,夏婵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傅砚辞肯定是翻译错了,哑奴这手势怕不是在跟她问好。
不过她没有计较。
哑奴是傅将军的亲信,年纪又跟傅砚辞一般大,说不准是跟傅砚辞一样,从小被傅将军养大的。
傅将军于他,应该是跟父亲一样的角色。
如今傅将军被她坑害的冤死,哑奴若是对她一点都不怨恨,夏婵反倒该觉得他是个白眼狼,要让傅砚辞远离他了。
从竹篓里拿出一串糖葫芦,夏婵笑眯眯的递给哑奴,“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送你的,糖葫芦吃不吃?不喜欢吃糖葫芦的话,我这儿还有点心。”
哑奴脸色铁青的瞪了她一眼,转头跟傅砚辞比划手势。
夏婵之前看网上说,聋哑人骂人的时候,双手会比划的很快,就跟结印一样,还有残影。
今日见了哑奴,她才知道网友没有说谎。
哑奴骂的好像还挺脏的,傅砚辞表情都不对了,但只能忍着。
等哑奴发泄够了,傅砚辞才轻声道:“注意安全,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们先回去了。”
哑奴还想同傅砚辞说几句,傅砚辞已经拉着夏婵走了。
夏婵只觉得后背被盯的发量,回头朝哑奴友好的笑了笑,扔过去一包点心。
哑奴身手很好,双手稳稳当当的接住点心,满面怒气的想扔掉,闻了闻味儿又揣到了衣服内侧。
哑奴:(????д????)?
走出巷子,傅砚辞问夏婵还要置办什么东西。
夏婵想了想说:“去买些药吧,给二爷买些跌打损伤药回去,还有你,也让大夫给诊治一下。”
傅砚辞点头,“好。”
医馆在另外一条街,傅砚辞拿过夏婵手上的东西,两人并肩一起走。
此时天已大亮,街上人多了不少,小贩的叫卖声也连绵不绝。
夏婵好奇的看着四周,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
她刚才才吃了点心,不饿,但是看着集市上卖的小玩意儿觉得很有趣。
傅砚辞的视线跟随着她,看到夏婵一直盯着用稻草编成的蚂蚱,问道:“喜欢?”
夏婵摇摇头,“不喜欢,就觉得做的挺精巧的。”
傅砚辞便没说什么。
不多时,两人走到医馆,给傅二爷抓完药,便让大夫给傅砚辞把脉。
坐堂的大夫胡须发白,垂垂老矣。
夏婵也没指望眼前的大夫能把傅砚辞的病治好,她就是想给她的灵泉找个依托。
灵泉对傅二爷的伤都有用,对傅砚辞应该也是有作用的。
这一路她三不五时的给傅砚辞喝些灵泉,等到了漠城应该能好的七七八八。
但多年顽疾突然好了容易引人生疑,得找点别的由头。
果然,大夫把脉时间越久,眉头就皱的越深。
大夫诊治不出傅砚辞具体的病情,一脸沉重的说:“老夫无能,连你身上的病症都把不出来。”
“我还能活多久。”
大夫长叹一声,“从脉相上看,不过两年,不过你要是能找到鬼医替你诊治,说不准还有希望。”
傅砚辞垂眸,低声喃喃,“只有两年么?够了。”
夏婵心头一颤。
即便知道有自己的灵泉,傅砚辞一定不会像大夫说的这样只能活两年。
但不知为什么,她还是有些难受,心脏也隐隐泛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