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的头抬起，丝丝缕缕银发散落胸前，与那惨白皮肤相映衬，一双漆黑的神秘双眼宛若古井般幽深，“本座若是说了，你会替你母亲完成未完成的交易么？”
云清歌踱步至他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都说了是交易，那我得提前知道你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吧？”
他唇角轻勾，声音魅惑，“你想要什么？天材地宝？丹药灵草？金银财宝？”
云清歌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一翻，又在周围漆黑一片探寻着，却什么都没找到，不禁撇撇嘴，“说得好像你真的有似的。”
他眼底闪过一丝狼狈，连忙开口道，“本座只是被封印在这，封印前的东西尚在人间，你只要去找便有。”
“你少用这些迷惑我。”云清歌血色赤瞳一片明朗，“你知道这外面的时光流逝了多久吗？就连我母亲都去世十多年了，你又怎么保证你的东西还属于你？”
换做平常人，恐怕都被牵着鼻子走，就要出发去寻宝藏了。
他沉默了，被封印在这把剑里的时光暗无天日，如今外面早就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这就是动情的下场……真可悲啊！
“还有。”他缓缓抬起头，“本座虽身无长物，不过功法炼药刻在本座的脑海里，你若是答应本座的要求，本座便收你为徒，如何？”
“你？炼药？修炼？”云清歌看着他被束缚住的身体，“能行吗？”
该说不说，修炼和炼药，是她目前最急切着要做的两件事。
没有实力和钱，就永远都是挨打的那个。
强大起来，人才能算是真正的自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况且，仇人还没死干净，背后的人她还没揪出来。
她可不相信，仅仅凭着云苍穹和苏若梅这对狗男女，就能杀掉她父母，怎么说她父亲都是将军世家的嫡长子，母亲更是沧溟第一女将军。
英雄，不该死于龌龊的宅院之争……
眼见着云清歌在质疑，他浓眉轻挑，“需要本座给你瞧瞧？”
云清歌突然回想起前几次，她的精神力意识被他强行驱离的痛楚，连忙摇头，“不必不必。”
看着头摇地似拨浪鼓般的云清歌，他眼底有些笑意，这小丫头倒是比她母亲更有意思些。
“行吧，说出你的条件。”云清歌思考很久才下定决心，这个男人看起来那么强大，跟他修炼，她必然不吃亏。
他目光灼灼，额间神印似因情绪激动，闪烁着淡紫色得幽光，“第一，本座要你找到一名背后有星星印记的女子。”
背后带星星印记？
云清歌有些头疼，“这怎么找，我总不能上去就扒人家的衣服吧？”
“本座不管你怎么做，总之，找到她！”
“行行行。”云清歌点头应下来，重金悬赏，必然会有结果，“找到了，然后呢？交给你？”
他殷红魅惑的薄唇轻启，语气里是刺骨的阴冷，“不，本座要你剖开她的胸膛，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心！若是有，便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黑色！”
似带着滔天的怒意和仇恨，话语里的嗜血杀意，让云清歌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难看出，眼前这个宛若堕落神明般的人物之所以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应该就是拜那女子所赐……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正常。”云清歌点头，如果她也遭受这般对待，她的恨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第二，本座要你找到龙肝凤胆！”
“龙？凤？”云清歌眉头微蹙，“大哥，现在哪来的龙和凤？上古时期都灭绝了，怎么可能传承到现在。”
他咬牙，“找不到便一直找！本座有的是耐心等！”
数千年的时光他都熬过来了，又怎么会怕这些时日？
云清歌：“……”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还得无条件服从命令？
“好~”云清歌咬牙切齿，“你是老大你说的算。”
“两个条件你若是都同意，本座今日起便开始传授你秘法和炼药之术。”
“同意同意，”云清歌连忙点头，“不过我既然都要拜你为师了，那我是不是得知道我师承哪位？”
他唇角微挑，冷清的声音响起，“本座名讳，阎夜！”
“阎夜？怎么听着有些耳熟……”云清歌脑海里搜寻了半天，突然晴天霹雳，“伪神阎夜！”
根据九天玄灵诀上记载，迄今为止，世上仅仅只有三位强者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其中一位就是这伪神魔尊阎夜。
阎夜的强大，当年如果不是有其他两位强者的制约，恐怕这位毁天灭地的魔尊早就已经称霸玄灵大陆了！
时至今日都有不少信徒以他为信仰，日日供奉！
只不过后来他不知所踪，世人都传闻他隐退凡尘，没想到竟然是被封印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伪神……”他嘲讽道，“是啊，人终究不是神，又怎么会看得透人心？”
“当年到底发什么什么事情？”云清歌疑惑不解，“为什么你会被困在这里？”
一个接近于神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被封印在这把剑里？
“往事莫要回首。”清透的双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徒增烦恼罢了。”
云清歌不再追问，有些事情反复提，那就是在蹂躏伤疤。
“好，我不问。”云清歌思索着，又开口道，“那我能问问，我娘的事情吗？”
阎夜目光望向云清歌，未说话，似默认了一般。
“我想问问，我娘当年跟你交换的是什么条件？也是修炼？炼丹药？还是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
空气静默一瞬，阎夜深深地望着云清歌，简单直言，“救你父亲。”
云清歌眼睛眨了眨，“救我爹？那为什么后来我爹还是死了？”
“天道不仁，法则制约，你父亲必死无疑。”
“既然你救不了我父亲？”云清歌不明白，“那为什么我娘还跟你做交易？”
“你父亲的命数确定无法改变后，你母亲便会受到某种天道法则，身死殒命。”阎夜声音冷淡，“本座便要帮你母亲摆脱了那法则。”
“法则？什么法则？”
约束天地万物的都是大法则，从来没听说过会确切地落实到具体某个人身上？
“是某种规则，很难言喻，就连本座也从未见过，本座预估，恐怕需要废除本座七成神灵力，方才能灭了那规则束缚。”
是废除神灵力，而不是消耗神灵力。
云清歌默了，就连阎夜都都要用七成的神灵力来反抗那约束？
她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父亲母亲的死因，难道跟那所谓的法则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