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去往学堂的湘王府马车进入沉重宫门后,被系统操控的江熙叫停。
江熙知道,这身不由己的熟悉感,肯定跟那几张剧情卡有关!
她取下锦缎书袋,将金色抽绳一拉,扔到软座上,一面撩帘下车,一面连忙往后扭头,委托谢荷替她见太傅,就说她昨夜受凉,去找顾尚医开药。
最好让谢荷误会她与顾清遥关系匪浅,就当帮沈昱铲除情敌了。
江熙背着手,顶着清晨舒服的阳光,哼着小曲,穿过跟马车相反方向的安静宫道,一路往前。
原本人迹寥寥的太医院今日煞是热闹。
她溜达过来时,见几名皇宫里不知哪位妃嫔的婢女围在偌大的前院门口,哭丧着脸,以袖拭泪。
长长两行黑衣禁卫从院门迈步而出。
“丽妃娘娘无大碍。”
为首黝黑劲瘦的男人沉声开口,“所幸娘娘跌倒时,为陛下探查龙体的方太医回途经过,这才没误了安胎时机。”
穿着粉白衣裳的宫女忙谢过他,说起什么娘娘此胎变数凶险的话,被旁侧另一名粉衣宫女拉过身,岔开话题。
后者朝侍卫行礼,接过他手里那份沉甸甸的稳胎药,领着那几名垂泪的婢女离去。
江熙吹着口哨绕到院门前。
侍卫们高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身姿挺拔,一手扶剑。
他们齐声朝她一低头,叫了声“郡主”。
江熙随便答应一声,越过洞开的前门,从高立的浮水烛架旁折了一根垂摆的柳枝,手指绕着叶子,进了这方药香气弥漫的太医院。
一听闻郡主驾到,正执笔改写药经的陈太医立马皱眉。
他坐在沉木桌前,从架在鼻梁上的圆框单镜中抬眼,看向一旁给药屉挨个添补草药的顾清遥,叹气道:“她准是来找你,你把她带去别处,省得脾气不好迁怒于我这院里的花草。”
顾清遥将药味刺鼻的木屉推回去,颇为烦躁地看了一眼门帘外。
陈太医看出他的不情愿,把药经合上,宽慰道:“罢了,近日之事我有所耳闻,前日我跟你爹商议过,想请陛下为你指一门亲事。”
“萧相的女儿听说对你有些情意,你爹很是满意。不过,我倒思虑,你性子孤傲,和那个事事憋心里的金贵丫头结亲,恐怕会生嫌隙。要找就得找个活泼趣味些的女子,免得你跟草药打一辈子交道,连情趣是何事都不知晓。”
“不必。师傅一生未娶,不也深受世人敬仰。”顾清遥拒绝。
“你跟我比什么?我年轻时可是万人迷,真要说起来,你起码能有三位师娘。可惜,战场死了俩,还有一个打完仗跟人跑了。”
顾清遥:……
陈太医在他略有些同情的眼神中坐正,捋捋胡子,乱点鸳鸯谱:“若非江熙郡主与那沈昱藕断丝连,为师很乐意看你们走到一处。毕竟,她这般闹腾,为师也不必担心你往后一个人闷得慌。”
话音刚落,刚拉开的木屉猛地一合。
顾清遥收拾剩下的草药,往药箱里放,冷冰冰地道:“东宫的药剂是否昨日增了量?可能是病势加重,我去给太子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