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能奈我何?
“人呢…”
“有没有人!”
府衙大堂中,身穿甲胄披挂红绸的赤羽军一脸不耐烦。
他拍着桌案,高声唤人,态度趾高气昂,“给我添茶,快点!”
“行了…”
他身侧另一人低声斥责,“这府衙哪还有闲人,估计都在收治疫民那儿帮忙。”
“他们给你的水,你敢喝?”
“啪!”
茶盏被扫到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那赤羽军还不够,用脚狠狠碾上去,“真晦气!”
“老子怎么就接了这么份差事!”
另一人冷笑,“赤羽军中就咱俩家中没权没势,这种不讨好的差事当然会给咱们…”
他的话让原本就暴躁的人更加烦躁。
那人站起身向外张望,将腰间佩剑重重放在小几上。
“还不来人…”
“他们是准备抗旨吗!”
跨进门槛的团子拎着裙摆,声音不大不小,“你还挺聪明嘞~”
赤羽军猛然回头,见是一小孩带着侍卫,眉心隆起。
“放肆,你是哪家的孩子,敢语出不敬!”
他厉声呵斥,姜安掏掏耳朵,小小的一个团子,端的是态度嚣张至极。
“你管安安是哪家的~”
她扬着小下巴,伸出胖爪,“那啥旨意呢,让安安瞅瞅。”
赤羽军眸中闪过杀意,手掌一拍小几,佩剑被他的内力震起。
他抽出长剑,剑锋指向姜安那只团子,“小儿狂妄!”
“敢对陛下不敬!”
另一人见此状况也没起身,他安坐着,身侧放着一卷明黄色,送到嘴边的茶盏遮住他的冷笑。
姜安踮起脚,圆眼去看那剑锋,眸中没有半分惧意。
她后撤一步,伸出短短的手指,语气夸张,“呐!”
“可是你先拔剑的,可不是安安惹事哈~”
安安可是一个有原则的团子!
她非常顺手的拍拍酿酿,小表情凶狠,“揍他!”
“嗷,还有旁边看戏那个,别忘了~”
“是!”
酿酿缓步上前,正言也跟上脚步,活动着筋骨。
而正律则抱着刀走向外面,他去放风~
正言、酿酿二人身上都挂着镇国王府的牌子,赤羽军目光扫过,握剑的手更紧。
“尔等是镇国王府的人…”
蹲着看戏的团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呀~”
赤羽军:你当我瞎还是傻?
就在他被姜安分散去注意力时,正言将手中没出鞘的刀转了个圈,刀鞘打在他的手筋上。
一瞬间的麻木刺痛让赤羽军松了手,手中长剑啪的落在地上。
他瞪着的眼睛惊诧,左手成拳攻向正言…
身侧另一人见此情景,咻的起身想要帮同僚,却被一脸冰冷的酿酿拦住。
酿酿话少,攻势招招致命,三两下就将那人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
安安两只胖手捂上眼睛,“啧啧啧…真惨~”
此时,正言还在逗弄那名赤羽军,左躲一下、右躲一下,时不时用刀鞘勾着人转个圈圈玩儿。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来传圣旨的,镇国王府想要抗旨造反不成!”
姜安爬上小几,展开那明黄的圣旨,一边看,一边摆摆小手,“安安不知道啊~”
“什么?”
她将那什么狗屁圣旨阖上,圆眼笑眯眯,“你们可没来崇州,安安也没看见什么圣旨,造什么反?”
那人被压制在地面,脸色气得涨红,“圣旨还在你手上!”
你放屁!
酿酿危险的眯眯眼睛,素手啪唧拍在那人后脑勺,“怎么和小姐说话呢!”
她这一掌带了内力,直接将人扇的晕死过去…
另一名赤羽军咽了口口水,侧过头略带惊恐的去看钳制自己的正言。
小侍卫灿然一笑,刀鞘狠狠击向他的后颈。
赤羽军的叫声戛然而止,垂着头软成面条…
绑完人的姜安把圣旨团吧团吧坐在屁股底下,“把人带去王府地牢,看好咯~”
正律一手拖着一个,“是。”
再次回到城西的团子狗狗祟祟,她瞅着四下无人,便将一抹明黄色扔进灶底。
火将绸缎燃烧殆尽,上面绣着的金线烧成黑色,与木材渣子混在一处,分不清你我。
火光映着姜安的笑很温暖,她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又往里添了把柴。
这皇帝也算是为崇州疫症做出过突出贡献了~
“团子~”
谢小将军挤在她身边,“圣旨呢?”
姜安瞪着圆乎乎的眼睛,“没有啊,安安不知道啊~”
谢云山不信!
他捏捏团子脸上的软肉,“那赤羽军呢?”
姜安:“不知道呀~”
安安什么都不知道~
“嘿!”
他再次戳戳团子,“你还挺谨慎…”
他与姜安一起蹲在灶前,忍不住心痒痒想要知道那圣旨写了什么,去哪儿了。
“你偷偷告诉小爷…”
团子嘿咻嘿咻挪开,“那你告诉我,你那天在城东找到的源头是啥?”
“啧…”
谢云山像是回忆起啥不美好的记忆,脸色难看,“那小爷还是不知道了吧。”
团子气得鼓起脸,起身踩了他一脚,“哼!”
谢云山:“诶,你别跑啊!”
……
又过了一个下午,姜安早就将那两名赤羽军在府中地牢的事儿忘了个干净。
她回到府上就一头栽进被窝里,睡得香甜。
而远在城郊的姜寂臣则刚刚得到消息…
他看着信上所说,嘴角勾起笑意。
这团子,还真是胆大…
就连一侧候着的胡晏都摇头失笑,“王爷,安安真是越来越像您了…”
绑了京都宣旨的赤羽军这事儿,姜寂臣也干过。
只不过他都是当场就将人斩杀的…
“本王的女儿,自然是要像本王的。”
胡晏笑出声,以前怎么不知道王爷还有如此不矜持的一面!
姜寂臣提笔…
赤羽军留在府中地牢,最后也还是要杀,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还浪费口粮。
他便命孙管家将人处理干净,伪造成山中匪贼劫路的样子。
胡晏以扇抵额,“匪贼又不是蠢的,赤羽军他们也敢劫?”
王爷这理由越发敷衍。
姜寂臣嗤笑,“爱信不信,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