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被惊回神,钱奶奶已经边骂边动手了;“说没说过让你不准放水玩!水不要钱啊!”
“小花你也是,你妈呢?赶紧回去换衣服。”
林曼出去,看到小花捏着湿了一半的衣服站得离她们远远的:“我没放水玩,那盆才是我玩的。”
钱奶奶根本不听:“就一眼没看住,你说你和妹妹玩什么不好,偏要开水龙头,多出来的水费你给啊?个死丫头,一点都不消停。”
小花倔强反驳,她回也不回,两三下给钱圆圆剥了干净。
林曼皱眉走上去牵着小花:“钱奶奶,我家孩子没动水龙头,你不用这么着急,还有,孩子大了,你还是带回家换衣服吧。”
钱奶奶以为她在推脱,不爽道:“这么大点孩子知道什么?慌话张口就来,反正你们俩都不准再开水龙头玩了,听到没有!”
后面的话是对孩子说的,说完她一手拿衣服一手扯着光溜溜的钱圆圆大步回家。
可能担心孩子一冷一热感冒,步子迈得很大,钱圆圆不得不小跑跟上。
江建民蹲在门口吃饭,见状乐呵呵道:“圆圆屁股真白啊。”
“要死啊!给我滚回来吃饭!”
林曼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陈红霞进来听到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瞬间难看:“钱奶奶,你家是孙女,这么大的男孩子都知道害羞了,你整天在院子里给人剥成这样什么心理啊?恶心死了!”
秦大嘴刚才听她儿子说那话也恶心到了,将人狠狠骂了一顿。
江建民觉得自己无辜死了,他就说了一句白,本来就是啊,钱圆圆一天到处跑,没想到屁股挺白,一个小孩子,他就感叹一句又没什么别的心思,他有喜欢的人好不好。
秦大嘴瞪了他一眼:“还说!”
听到陈红霞出声,她放下碗一抹嘴就出去:“是啊钱阿姨,圆圆八岁不小了,你该注意的注意点。”
钱奶奶接连被人说,一张皱巴巴的脸拉得老长:“这么大点孩子懂什么?我们小时候十来岁还男男女女的在一条河洗澡不见有什么,我不管了行吧?你们来管!”
秦大嘴张口就喷:“你农村河里爱怎么怎么,真以为谁爱管你家破事!等春晓回来我非得和他们夫妻俩好好说道说道。”
陈红霞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钱奶奶听到秦大嘴提起儿子儿媳,不敢再和她硬碰,转头冲陈红霞发泄:
“一个晚辈倒是说上我了,一点家教都没有!管好你自己吧!一天不是卷发就是往男人面前凑,不要脸!”
陈红霞不知道在想什么,惨白着脸浑浑噩噩地走了。
林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吴英听到外面一直在吵,半天没等到林曼回来端着碗来叫人。
林曼牵着小花回去,小花扯了扯她的手。
林曼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甩开钱奶奶的手垂着头往家跑的钱园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吴英注意到,让她们回家别管。
“钱大勇夫妻也快回来了,钱婆子这个人说不通,一说就是她们村怎么怎么,说我们看不起她是农村人,哭哭啼啼的烦人。”
林曼的记忆遥远,倒是记不住了:“那春晓嫂子他们去哪了?”
“你春晓嫂子家里人去世,去奔丧了,看着吧,等回来你钱奶奶就不敢作了。”
一顿饭吃完林腾才回来,脸颊还青了一块,惹得吴英质问他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你二十五了不是十五岁!还和人打架亏你做得出来!”
林腾不自在地避开他们的视线:“我是骑车摔了,还得给人赔点修车钱呢。”
林曼见他裤腿都磨破了,信以为真,连忙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伤到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腾说他已经去厂卫生所上过药了,不碍事。
小花心疼地凑上去给他呼呼,林腾很疼她,在厂里都经常抽空去给她送零嘴吃。
林腾摸摸她的小脑袋,扯了扯嘴角想笑又嘶了声痛连忙缩回嘴角。
吴英听他说得这么顺畅,打消了点怀疑:“借的谁的车?摔坏哪?要赔多少?”
林腾落在小花脑袋上的手一顿:“借的庄建业的车,就上次借板车给小妹摆摊那个,摔了龙头,他说不用赔,但是我麻烦他这么多次,又给人弄坏了,一点不赔我过意不去。”
吴英这下彻底相信了:“行吧,这的确是该修。”
林曼也点头:“我这里赚了点钱,不够的话哥你告诉我,或者我先给你五块。”
林腾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厂里下周就发工资,我手里也还有钱。”
“那下次休假哥你请庄大哥来我们家吃顿便饭吧,上次借人家车用了那么久,还没感谢过人家呢。”
林曼有些小愧疚,父母大哥两辈子都对她很好,她今天赚了一百一十多,摆摊这么久收入将近三百块,其实买个自行车也行。
只是陆连军任务危险,她又怕出什么事需要钱,摆摊的事一刻也不敢停歇。
自行车的事再等等吧,后面如果她哥想买,她就给出一部分。
“这人就是你上次说想从你这里出厂价买设备的人?”林爱国突然开口。
林腾慢了一拍才点头:“我还没答应,这我说了也不算。”
林爱国瞥了他一眼,对林曼说:“小曼你也累了一天,带小花去洗洗就休息吧。”
林曼点头,她明天确实得早起,明天肉多了十几斤,需要的时间更久。
要不是现在这情况,其实她租个房子专门做这些更方便,家里厨房还是太小了。
照样是小花先睡,她拿着笔记本记账,每天的支出和收入都记得清清楚楚。
另一边林爱国喊林腾一起洗澡,悄声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腾还是那说法。
林爱国问不出什么,心里又怀疑,最后只让他自己有分寸就行。
林腾在后院站了许久,等林爱国走了才准备脱衣服,抬手不经意扯到伤处,疼得他忍不住低吟一声。
想到另一个人身上更多的伤痕,他眼里闪过一丝沉痛,接着慢慢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