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让我跟你爹和离，这不行，这万万不行，我们怎么能和离呢，说出去我还活不活了？”
钱氏刚醒倚在墙上，激烈的反驳道。
大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娘，你不跟我爹和离，难道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吗？
你今天差点死掉，那明天呢，他们会不会又打你，你该怎么办呢？”
钱氏神色黯然，不过仍旧强撑着摇摇头。
“不会的，你爹和你奶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他们对我也是好的，只不过好的不明显罢了。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能生个儿子，你奶和你爹一定会很高兴的，当时候一切都会改变的。”
大春眼含着泪，听到钱氏这样说，她将手中的水碗重重的放到桌上。
“儿子儿子，你心里就只有儿子，难道我们三个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儿子吗？”
钱氏惊讶的看着她，“大春，你说啥傻话呢。
闺女当然比不上儿子，一万个闺女也比不上一个儿子。
我还没成亲的时候，你姥就和我说了，咱们女娃娃根本不能算是人，只有带把的男娃才算人。
所以，我只有生了儿子，以后在家里说话才能挺起腰杆来。
不信你看看你大伯母就知道了。”
大春眼中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泪水从她粗糙的脸上流过，然后顺着下巴滴到衣服上。
娘，原来你是这么想我们的。
她原本是蹲坐在钱氏身边的，现在一下子腾的站起来。
“养儿子有什么好，我们孝顺你，对你好，还不够吗？
你看你身上都被打成那样了，你还留在这个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钱氏倔强的摇摇头，“你不懂。”
没有儿子，她就没办法挺直腰杆说话，儿子就是她的底气，这些年她做梦都想要个儿子。
只要有个儿子，刘大明就不会再这样对她冷眼相待了。
只要有个儿子，婆婆也不会来打她了。
只要有个儿子，村民们也不会再嘲笑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
钱氏固执的想到。
“对，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你这样下去早晚会被他们打死的！”大春情绪激动的喊着。
她实在看不下去她娘这副窝囊的样子，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个家呢。
她娘明明有一手绣花的好手艺，就算搬出去也能养活自己，可现在，每次卖绣品钱全都被她奶收着，她娘根本拿不到一分。
她爹刘大明更是个混蛋，吃喝piao赌样样都沾，而且每次喝醉了还会打她们。
大春想不明白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家有什么值得她娘留恋的呢？
钱氏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便看到吕氏走了进来，他急忙撑起胳膊，准备下炕，“娘......”
“行了，你别下来了。”
吕氏坐在炕沿上，“身子好些了没？这段时间可多亏了大春照顾你，怪不得人家总说女儿贴心，我看这话一点都不假嘞。”
从来没有受到吕氏这样温柔对待的钱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红着眼眶摇摇头，感动的说道：
“娘，我没事，很快就可以干活了。”
吕氏：“不着急，你再养几天也行，大明家的，你可是还在怨我。”
钱氏低下头，“我不敢。”
吕氏勾勾唇笑了，语重心长的说道：
“其实你埋怨我也是应当的，但你也不想想，要是当时我不揍你，赵大飞家的能轻易放过你。
你看看她五大三粗的样儿，要是真动起手来，你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我是心疼你，所以才先下手打你的。”
“娘--”钱氏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番缘由，顿时感动的不行，原来吕氏也是心疼她的。
大春在旁边猛翻白眼，她都怀疑她娘是不是个傻子了，这么明显的谎话也听不出来要。
是真心疼，怎么会舍得打，而且还下手这么重，差点把人打死。
也许是因为大春的白眼太过显眼，很快吕氏就将注意力移到她的身上，眯了眯眼睛，说道：
“大明家的，我说大春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大春忽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背后一凉。
钱氏点点头，“对，她生日是十一月的，过了生日就是十四岁了。”
钱氏有些感慨的说，“当初大春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一点点，我还以为她养不活呢，没想到一眨眼就长大了。”
吕氏：“是啊是啊，当爹娘的就是这样，总得为孩子操心，说到这里，大明家的，今天我找你，其实是有一件好事找你。”
吕氏假模假样的跟着感慨了一番，很快将自己的目的说了说来。
“娘，什么事？”钱氏问道。
“大春这不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我看咱们村东头周家不错，大春要是到了他们家，肯定能享福。”
“周家？”钱氏稍一思索，“娘，你说的是他们家的小儿子周宗吗？”
吕氏摆摆手，“不是，我是说周光，就是周麻子。”
“啊，是他？！”钱氏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她原本以为吕氏说的是周家的小儿子，那个叫周宗的。
周宗现在在县城当账房，比大春大三岁，长的虽然不好看，但也不难看，就是看人的时候总是斜着眼睛看人。
如果是周宗的话，钱氏觉得这桩婚事还不错，甚至是大春高攀路。
但周麻子？
周麻子是周宗的爹，今年都快五十岁了，因为长了一脸的麻子，所以村里人都不叫他大名，而是叫他周麻子。
“娘，不行，周麻子太老了，比我年纪都大，大春才十四，嫁过去不就相当于守活寡嘛。”钱氏连忙拒绝。
见她如此不识好歹，竟然还敢拒绝，吕氏一下子拉下脸来。
“胡说什么，年纪大会疼人，大春一嫁过去就可以当娘，手底下还有好几个媳妇听她指使，想想就美得很，有什么不乐意的？”
钱氏结结巴巴的说：“娘，话不是这么说的，实在是年龄相差太大了，要不，把人换成周宗也成啊。”
“呸，你还真敢想，周宗可是在县城里当账房，什么好姑娘没见过，能看上大春这么个丫头片子。
要我说，大春能嫁个周麻子都是她的造化好，以后有享不尽的福气嘞。”
“娘，我不想嫁给他。”顶着吕氏能杀死人的目光，大春可怜巴巴的说道。
吕氏：“你个丫头懂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乖乖听话就行了，那来的那么多想不想的。”
“娘.......”大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钱氏。
钱氏看了眼吕氏，又看了眼大春，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哎，大春啊，这就是咱们女人的命，认了吧。”
“什么？你让我跟你爹和离，这不行，这万万不行，我们怎么能和离呢，说出去我还活不活了？”
钱氏刚醒倚在墙上，激烈的反驳道。
大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娘，你不跟我爹和离，难道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吗？
你今天差点死掉，那明天呢，他们会不会又打你，你该怎么办呢？”
钱氏神色黯然，不过仍旧强撑着摇摇头。
“不会的，你爹和你奶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他们对我也是好的，只不过好的不明显罢了。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能生个儿子，你奶和你爹一定会很高兴的，当时候一切都会改变的。”
大春眼含着泪，听到钱氏这样说，她将手中的水碗重重的放到桌上。
“儿子儿子，你心里就只有儿子，难道我们三个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儿子吗？”
钱氏惊讶的看着她，“大春，你说啥傻话呢。
闺女当然比不上儿子，一万个闺女也比不上一个儿子。
我还没成亲的时候，你姥就和我说了，咱们女娃娃根本不能算是人，只有带把的男娃才算人。
所以，我只有生了儿子，以后在家里说话才能挺起腰杆来。
不信你看看你大伯母就知道了。”
大春眼中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泪水从她粗糙的脸上流过，然后顺着下巴滴到衣服上。
娘，原来你是这么想我们的。
她原本是蹲坐在钱氏身边的，现在一下子腾的站起来。
“养儿子有什么好，我们孝顺你，对你好，还不够吗？
你看你身上都被打成那样了，你还留在这个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钱氏倔强的摇摇头，“你不懂。”
没有儿子，她就没办法挺直腰杆说话，儿子就是她的底气，这些年她做梦都想要个儿子。
只要有个儿子，刘大明就不会再这样对她冷眼相待了。
只要有个儿子，婆婆也不会来打她了。
只要有个儿子，村民们也不会再嘲笑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
钱氏固执的想到。
“对，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你这样下去早晚会被他们打死的！”大春情绪激动的喊着。
她实在看不下去她娘这副窝囊的样子，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个家呢。
她娘明明有一手绣花的好手艺，就算搬出去也能养活自己，可现在，每次卖绣品钱全都被她奶收着，她娘根本拿不到一分。
她爹刘大明更是个混蛋，吃喝piao赌样样都沾，而且每次喝醉了还会打她们。
大春想不明白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家有什么值得她娘留恋的呢？
钱氏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便看到吕氏走了进来，他急忙撑起胳膊，准备下炕，“娘......”
“行了，你别下来了。”
吕氏坐在炕沿上，“身子好些了没？这段时间可多亏了大春照顾你，怪不得人家总说女儿贴心，我看这话一点都不假嘞。”
从来没有受到吕氏这样温柔对待的钱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红着眼眶摇摇头，感动的说道：
“娘，我没事，很快就可以干活了。”
吕氏：“不着急，你再养几天也行，大明家的，你可是还在怨我。”
钱氏低下头，“我不敢。”
吕氏勾勾唇笑了，语重心长的说道：
“其实你埋怨我也是应当的，但你也不想想，要是当时我不揍你，赵大飞家的能轻易放过你。
你看看她五大三粗的样儿，要是真动起手来，你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我是心疼你，所以才先下手打你的。”
“娘--”钱氏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番缘由，顿时感动的不行，原来吕氏也是心疼她的。
大春在旁边猛翻白眼，她都怀疑她娘是不是个傻子了，这么明显的谎话也听不出来要。
是真心疼，怎么会舍得打，而且还下手这么重，差点把人打死。
也许是因为大春的白眼太过显眼，很快吕氏就将注意力移到她的身上，眯了眯眼睛，说道：
“大明家的，我说大春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大春忽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背后一凉。
钱氏点点头，“对，她生日是十一月的，过了生日就是十四岁了。”
钱氏有些感慨的说，“当初大春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一点点，我还以为她养不活呢，没想到一眨眼就长大了。”
吕氏：“是啊是啊，当爹娘的就是这样，总得为孩子操心，说到这里，大明家的，今天我找你，其实是有一件好事找你。”
吕氏假模假样的跟着感慨了一番，很快将自己的目的说了说来。
“娘，什么事？”钱氏问道。
“大春这不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我看咱们村东头周家不错，大春要是到了他们家，肯定能享福。”
“周家？”钱氏稍一思索，“娘，你说的是他们家的小儿子周宗吗？”
吕氏摆摆手，“不是，我是说周光，就是周麻子。”
“啊，是他？！”钱氏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她原本以为吕氏说的是周家的小儿子，那个叫周宗的。
周宗现在在县城当账房，比大春大三岁，长的虽然不好看，但也不难看，就是看人的时候总是斜着眼睛看人。
如果是周宗的话，钱氏觉得这桩婚事还不错，甚至是大春高攀路。
但周麻子？
周麻子是周宗的爹，今年都快五十岁了，因为长了一脸的麻子，所以村里人都不叫他大名，而是叫他周麻子。
“娘，不行，周麻子太老了，比我年纪都大，大春才十四，嫁过去不就相当于守活寡嘛。”钱氏连忙拒绝。
见她如此不识好歹，竟然还敢拒绝，吕氏一下子拉下脸来。
“胡说什么，年纪大会疼人，大春一嫁过去就可以当娘，手底下还有好几个媳妇听她指使，想想就美得很，有什么不乐意的？”
钱氏结结巴巴的说：“娘，话不是这么说的，实在是年龄相差太大了，要不，把人换成周宗也成啊。”
“呸，你还真敢想，周宗可是在县城里当账房，什么好姑娘没见过，能看上大春这么个丫头片子。
要我说，大春能嫁个周麻子都是她的造化好，以后有享不尽的福气嘞。”
“娘，我不想嫁给他。”顶着吕氏能杀死人的目光，大春可怜巴巴的说道。
吕氏：“你个丫头懂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乖乖听话就行了，那来的那么多想不想的。”
“娘.......”大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钱氏。
钱氏看了眼吕氏，又看了眼大春，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哎，大春啊，这就是咱们女人的命，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