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审!动真格!

刘大人脸上的神色甚是不开心,如今祁王殿下横插一脚,这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殿下,这是何意?”

夜北冥脸上森冷异常,看了一眼拦在身前的大理寺常卿刘大人,“借大人两个时辰,有些事情需要本王亲自确认!”

刘大人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夜影拦住,淡淡道:“刘大人,多多担待。”

夜影一身的煞气,手上的剑还在滴血,若是有的人不长眼,那因公事受伤殒命,岂不是很正常。

“祁王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

……

腐臭熏天,老鼠蛇蚁到处都是,火星迸溅偶尔有一两声的惊恐的传来。

夜北冥往哪里一站,手下的暗卫就十分有眼色的搬了椅子过来,“太吵了!”

这里是暗牢,进了这个地方,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暗卫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爆出发出声响,暗牢里顿时安静下来。

“夜影,好好招待!”

嗜血的眸光淡淡流转,一身黑衣玉面生辉,说出口的话叫人心寒。

“真正的账册到底在哪里?”

夜影开口,凶神恶煞的问道。

“大人,小人实在是冤枉,小人只是个听吩咐,但是拿了几两碎银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当着夜北冥的面,夜影不是很喜欢动用那些东西。

如今三言两语问不出什么,王爷那里怕是没了耐心。

“去将小红拿过来,再找几只活物过来。”

手下的人训练有素,动作很快,半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就将东西找全了。

夜影走到小个子旁边,强势的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道:“想不想尝一尝被她咬一口的滋味?”

“小红”是金灵蛇的美称但浑身血红,咬上一口浑身抽搐憋闷,但不致死。

夜影拍拍小个子的脸,道:“说话!”

他已经被吓破胆了,看着躺在地上抽搐不已的老鼠,仿佛看到自己口吐白沫的样子。

夜北冥没了耐心啪的一声,将手上的小茶杯摔在地上,杯子四分五裂。

“想清楚了吗?是本王帮你开口,还是自己开口?”

小个子已经吓傻了,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打架,“殿下,奴才只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奴才?

多半是太子身旁伺候的人,不显山不漏水,能在一众太监之间稳得住,还算是有一番心性。

“不要消磨本王为数不多的耐心!”

小个子急得团团转,一张脸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若是开了口,太子那边定然不好交代,要是不开口,现在自己便会殒命。

“殿下,您是个心善的,奴才还有父母妹妹,希望殿下能保全奴才家人的姓名”

“京都,宽窄街十里巷子帽儿胡同,还需要本王继续往下说吗?”

小个子一脸惶恐,脸色苍白,嘴唇下意识的哆嗦,咬咬牙说道:“奴才死不足惜,若定下能保护好奴才的家人,奴才这条命便是,殿下的!”

“本王不想听这些废话!”

小红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夜北冥手上,围着他的袖子转过来转过去,丝丝吐着信子。

“殿下手上拿的那本账册便是真正的账册,只是这账册做了手脚,需要特殊的密码核对,才能将真正的账册从那里面核对出来……”

真是小看了太子,他竟还有这份才能知道在这张册上做手脚,如此一来就算这本账册落到别人手中,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猫腻。

“殿下,奴才是真的不知道这密码,这些是太子一人知道,奴才只是奉太子的命令过来看着!”

小个子有些紧张的眨眼睛,眼睫毛上下忽闪,不知道隐匿了什么。

“你既直接听命于太子,本王便相信你有这个本事拿到那些所谓的密码!”

小个子砰砰砰又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血来,“殿下真是高看奴才,这等机密,奴才怎会知道,怕是只有太子殿下近亲的人才会知道些事情!”

夜影有些担心,今日兵行险招虽得到了一些消息,可消息没什么用,如何在皇帝面前撼动太子?

如今算是十分棘手的情况,说不定自家殿下还要栽进去。

“好,本王信你一次,今日是交易的时候,你既然在房间内,想必知晓,这其中的详情!”

既然没办法,从这账册上得到消息证据,那便只能耐心等待,顺藤摸瓜。

……

“殿下可是相信,现在该如何处理?”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了柳梢后面,打更的声音响起,说好的两个时辰,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太子行事如何,不需本王明说,现在差人去太子那里点点,务必让他自露马脚!”

今夜怕是谁都睡不了,安稳觉了。

这京城里的天怕是要变一变了,好端端的,为何非要招人呢?

花灯节前前后后一共三天,夜影在太子府一动不动的盯着,至于刘大人那边,随便塞了一人过去,谁让太子得罪了那么多人呢,想让他死人得多的是。

大理寺这边在查,不过柳家和太子一脉的打压,对于太子的影响,可能会被压到最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时间一晃便到了九月下旬,树上的叶子开始慢慢变黄,再过几日秋风一起秋雨连绵,怕是要掉光了。

裴静秋坐在屋子里,看着桌子上的账册,微微有些头痛。

生意好是好,这赢钱也多,只是对账有些麻烦。

“你们几个丫头谁识字?”

如意弱弱说道:“小姐,奴婢识得几个字,之前小姐有教过!”

裴静秋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如意,这小丫头认识字不佳,这对账可不仅仅是认识字的问题,还要考验心思玲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势不大,朦朦胧胧远处的灰瓦片揉进天边的乌云中,看不真切。

如今父亲在户部挂职,手中多多少少有些实权,赖皮狗似的柳家,见人就咬,甚是讨厌。

裴静秋推开窗,看着外面连绵雨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

冬天就要到了,萧何应该要来京都了吧。

今日的保和殿,殿前的白玉石壁依旧在阳光下闪烁光泽,绵延的石阶一路向下延伸。

殿里如同往常一般花花绿绿一片,夜北冥一身红色朝服甚是惹眼。

“朕一番思量,前往西洲府监管冶铁的乃是国子监祭酒宋长生。”

皇帝的吩咐一出,保和殿里又开始炸锅了。

如此重要的事情,文武百官竟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也就算了,关键这名不经传的祭酒究竟是谁?

作为洲府长官,在朝堂中可算上二品大员。

宋长生和夜北冥一般,身穿红色官服,亦是一道风景。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如今算是有了,第一件糟心事,第二件差的也不远。

“臣有本启奏!”

皇帝大眼一看说话的是大理寺的人,好端端的,没有天灾天灾,他们有什么事情?

“讲!”

刘大人顶着末端的压力站出身来,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字字,千钧的说道:“微臣有罪,今日要参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

皇帝眼神一戾,失意继续往下讲。

“前几日微臣,接到线报,说在天香阁,有人倒卖私盐!微臣便提前带人进去围剿,当场抓住了两人……”

事情说了囫囵吞枣,具体政务只有在朝堂上呈现,如果过早暴露,说不定根本就到不了皇帝那里。

大太监会拦下一部分,丞相府又会拦下一部分,所以关键的事情不能通过奏折。

太子夜北玄脸色十分难看,下面的人怎么办似的,一个个都是废物吗?

明明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又怎会被人抓到把柄?

太子很快收起脸上难看的神色,换做一副受委屈的样子,道:“启禀父皇,儿臣冤枉,不知为何会有这么一盆脏水,直愣愣往儿臣这里泼!”

太子是个聪明的,也并不完全是个草包,这种时候还赶着给自己辩解。

“皇上,”刘大人加大了自己的声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甚是珠心,补充道,“微臣以全族性命作为担保,若有半句虚假……”

“刘爱卿,做事讲究证据!可否有证据?”

“皇上这是微臣搜到的账册,还有银庄子子的收据……”

李玉十分有眼色的下来,将所谓的证据拿到皇帝面前。

他只看着李玉肥胖的身子,一步步走过来,接着拿走了刘大人手上的证据,只觉着背后的冷汗嗖嗖往外出。

不能自乱阵脚,坚决不承认。

夜北冥端起一身架子,走到刘大人身旁,恶狠狠的问道:“刘大人口口声声说孤犯了滔天大错,那你可否能证明你口中所谓的证据是真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若非太子做的,又何必这般紧张呢?”

皇帝看着手上的账册,对比各州出现的情况,脸色越来越臭!

“混账东西!”

皇帝一生怒喝,瞬间保和殿里恢复了安静。

“如今人证物证据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北玄额头上的汗,滴滴答答向下淌,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想到突然发难。

“父皇,这些东西本就掌握在儿缠手中,儿臣称作为太子,又怎会知错故犯呢?”

“这一切一定是别人陷害儿臣,儿臣为人处世做事品性如何,父皇最是清楚!”

摸不清情况,只能打感情牌了。

皇帝显然不满意,太子刚刚那一番解答。

看他慌乱的样子,便知道他嘴中全然没有一句实话。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说,贩卖私盐的事情和你无关?”

皇帝浑身气得直发抖,贩卖私盐,究竟是为了什么,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自己这个皇帝还好好的活着呢,太子便按捺不住开始结党营私,囤积银两钱财了。

“来人,将太子带下去!送去国子监,好好教一教,学一学!”

柳国公脸上神色十分精彩,一句话都不敢说,皇上正在气头上,此时说情怕事,会取得相反的效果。

终究没有提起废太子的事情,夜北冥低眉顺眼,浓黑如墨的眼睫毛遮盖住眼睛里的情绪。

谁心中的算盘不是打得噼啪作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