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你小的时候就喜欢和小闺女一起玩呢,人家摸摸伺候你洗个澡,你那时候也不老实……”
夜北冥:“……?”
我怎么不记得别胡说,我没有,不存在。
“皇子所可十分严厉,又有老师教导,儿臣万万不能做出那些事情!”
夜北冥低下头,心中微微发痛,好像有一双大手在使劲揉搓自己的心脏。
太子殿下入主东宫,自然千呼万唤,而自己呢?
不知道被多少人偷偷欺负过,除了皇子就连胆大的奴才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
也就是那个时候,才一步步学会经营一步步知道人心险恶,一步步知道如何打算。
这个时间从来没有公平,只有实力才能讲究公平!
丽妃打了一个动手,心想这气温怎么觉得越来越低,看了一眼脸色发臭的儿子,别明白了其中道理。
“当然了,我的儿子怎么会做那些事情呢,和娘说说,看上谁家姑娘了?”
“怎么?母妃要帮我?”
别说夜北冥现在心中不解,就贴身伺候的春香也竖起耳朵使劲听呢。
“春香啊,我病了多长时间了?”
春香听到自己名字,掐指一算,赶紧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娘娘如今已经病了三个多月了……”
“这么长时间了吗?后宫可是又有得宠的小贱蹄子?”
春香摇摇头,十分确定的说道:“如今还未开春选秀,宫里自然没有新人……”
“看来又要给皇上送汤送荷包了,为我儿的幸福,为娘也要豁出一张老脸!”
夜北冥:“……?!”
“母妃,您还是省省力气吧,与其去吹耳旁风,还不如儿子自己来呢!”
丽妃一脸正经,拉着夜北冥的手,甚是苦口婆心的说道:“为娘还以为你有龙阳之癖呢,之前也未曾教过你,如今听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我这当娘的如何能不上心?”
“母妃放心便好,儿臣心中有数。”
夜北冥尽数收敛自己的神色,有的事情还是不让母亲知道的为好。
她在这宫中拘束惯了,宁愿一直装病而不在皇上面前晃悠,宁肯向皇后低头,也不肯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你有什么数呀,人家别的皇子身边通房,丫头世界不知凡己,你倒好,一个都没有!”
“这些都不重要,不过是克制欲望罢了……”
丽妃大眼睛滴溜滴溜直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儿子,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懂呀?要不为娘给你准备些小册子,看一看?”
“母妃,说话过过脑子行吗?”
夜北冥又不好对着自己老娘甩脸子发脾气,满腔怒火最后都化成了无可奈何。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不知死了几万次了。
“你这小子怎么和你老娘说话呢,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丽妃一双眼睛生的极为好看,里面好似落满了星星,闪闪发光。
“莫非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儿子便先走了!”
丽妃站起身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你给我站住,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哪家姑娘呢?”
夜北冥脚步一顿,道:“儿臣中意裴国公家的大姑娘。”
“当真?”
夜北冥转身,嘴角带着一抹笑,“假的!”
夜北冥的脚刚刚迈出房门,就听老太监的厉声叫道:“皇后娘娘驾到!”
丽妃:“?”
这个老娘们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之前也没打过招呼,突然就来了,怪吓人的。
春香第一个反应过来扶着丽妃到了床上,入戏也快,丽妃瞬间又恢复了憔悴美人的样子。
皇后是皇帝的霸气,也是他的元妻,如今已经40多岁了。
肉眼可见脸上已不负当年青春貌美,眼角爬上的皱纹虽不多,可能细纹着实碍眼,一眼便能看得清楚透彻。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脸上一副惊讶惊喜的样子,好似没有想到夜北冥会在丽妃的宫里。
“这不是老七吗快点起来,如今又没有旁人,不需这些虚礼!”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谁知道老奸巨猾的皇后这会儿打什么鬼主意?
“皇后姐姐怎么来了?”
丽妃戏演的好,这会儿正被春香扶着挣扎着要起来呢!
实际上被子还好好的盖在身上,只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谁看了都会心软几分。
皇后快步走到丽妃床旁,劝慰道:“丽妃妹妹这是在做什么?你我姐妹一场,你如今生病了还要给我请安,那是为何?”
丽妃靠在垫子上,“皇后姐姐心慈体谅臣妾,臣妾却不能给姐姐行礼,是臣妾的不是!”
“身体可还好些了,你是一病又病了好几个月,我不是御医院,那帮御医都是废物,连个病都瞧不好?”
丽妃脸上一股疲惫之极的神色,“有了皇后姐姐挂念了,都怪臣妾福薄身子骨比寻常人差了许多,皇后姐姐莫要怪罪别人!”
皇后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从丽妃手中抽出来,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夜北冥,转移话题照似无意的说道:“许久未曾见过祁王,今日这般巧已经见着?”
丽妃脸上挂着一抹笑,甚是柔和,主动回答道:“谁说不是呢,这孩子自小就冷情,说不几句话……今日过来倒是说了好大一个消息呢!”
皇后假意吃醋,瞧了一眼夜北冥,又转过头看着丽妃,道:“可是说了什么好消息,本宫这里可是是一点都不知道呢!”
“皇后姐姐可否敢相信,小七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皇后一脸的惊讶,接着又换成了哀伤,“本宫这边也正愁着呢,我那侄女对太子真是死心塌地奈何太子看不进去呢!”
夜北冥心念一动,感情在这儿等着呢?
“皇后娘娘的侄女,臣妾可听说过柳采薇的才名,这京都嫌少有女儿比得上呀,太子殿下,兴许是没意识到呢?”
丽妃嘴上怎么看为内心却疯狂吐槽,意识到什么呀,蠢货,一个草包一个……
“母后,若是,而且没有记错的话,太子殿下和裴国公府有婚约?”
明明是疑问句夜北冥嘴中说出来天生是肯定句。
“婚约?只是皇上随口戏言罢了,皇上若不提起,太子自然是……”
丽妃心中咯噔一下,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他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种。
真的是对那丫头上心了?
皇后自然有他的打算,他当然希望太子妃的人选出自她的家族,唯有如此才能保证柳家的兴旺。
先皇后一族,怎可在与太子扯上关系?
“不知小七看上谁家姑娘呢?”
“他不知道去天香阁看上了哪个姑娘,我这当娘的如何说?”
皇后脸上的小微微凝滞,丽妃真是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既是如此,小七可要好好想一想了!”
皇后站起身子,其实瞬间拔高,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过几日本宫打算宴请一些官家小姐进宫,到时候祁王殿下亦可过来看看!”
“儿臣多谢母后美意,那是定然!”
丽妃道:“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全,如此一来,祁王定要好好看看!”
“罢了罢了,本宫还有事情要处理,妹妹好好养养,到时候一定要来!”
丽妃琢磨不透,皇后又在打什么官司,葫芦里卖什么假药?
面子上还是维持原样,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到时候去不去就另一说。
“恭送母后!”
……
皇后一走,店里的气氛顿时就安静了不少,少了那丝紧张压抑。
“你当真看上裴国公府的姑娘了?”
丽妃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一脸正经就连眼睛里都透露着丝丝认真。
“而且只是有那么一个打算罢了,母妃不必如此紧张!”
丽妃摒退周遭次后的宫人,就连春香也遣了出去。
“你可是想清楚了,你知道一旦招惹上裴家代表什么吗?”
夜北冥眉眼灼灼,身子站的笔直,一句话不说,好似在等待丽妃接着往下讲。
“你呀你脑子真是聪明,这会儿怎么糊涂了?”丽妃坐直身子,脸上没有丝毫病气,“皇后与先皇后之间什么关系?你心里清楚明白,先皇后如何死的,这其中猫腻不必我多讲!”
“母妃,您真的是多虑了,这其中厉害儿子心中清楚!”
“你清楚什么,你若真清楚,如何不知,三皇子,眼睛为何失明?”
三皇子是谁在宫中的位置最为尴尬,属于人人都能欺负。
先皇后的遗腹子,如今落得眼瞎的地步,这其中如何少得了当今皇后的手笔?
“儿臣如何不知皇后的手段?更是明白裴国公府的位置!”
若说之前裴国公府,自然有些分量,就算没了皇后,没了那些捍卫边疆国土的将军战士,凭借裴国公府在西洲的话语权也能在朝堂中分得一杯羹。
可如今裴家势弱,军中无人,朝堂中更是无人,如何与皇后相斗?
皇后又怎会容忍裴国公的姑娘嫁给太子呢?
“母妃不必担心该如何做,儿臣心里清楚!”
丽妃显少露出脆弱的一面,这会儿眼眶却红了,对着夜北冥招的招手,示意他近身说话。
“儿子,为娘没有本事,在这后宫中都没有一丝立足之地,只能如此苟延残喘,获得你我母子二人的一线生机!”
“为娘不希望你被枪用,若是皇后知晓你对裴家小姐有意,定然以此为契机,毁了她与太子之间的婚约,如此一来,太子势大,你如何安身?”
夜北冥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好似酸又痒,又似猛不丁挨了一拳,那种酸酸麻麻的感受,难以言喻。
只是无论如何,何为刀祖,何为鱼肉?还不一定。
“母妃放心,儿子明白!”
夜北冥很小的时候便懂得了这个道理,弱肉强食,没有公平。
见过很多次,小丫头在自己母亲碗中放药,那些东西虽不至于暴死,日积月累定然对身体不好。
所以夜北冥学会隐忍,学会蓄势,学会致命一击,也学会掩藏自己。
“娘娘,您怎么哭了?”
春香进来伺候,看着祁王殿下步履沉重离开,进来一瞧自家娘娘哭成泪人,只能劝慰不知如何做。
“我太难了,我这个人太难了……”
春香心道娘娘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