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生气,儿子,这就讨个说法去!”
老太太摆摆手,叫宋嬷嬷扶着就朝里屋走去,一句话不想多说,看着裴通就烦!
“国公爷先回去休息吧,老太君睡一晚上就没事儿了!”
得嘞,还下了逐客令。
裴通一出老太君住的院子,就有小斯在门外候着,“老爷,夫人,请您过去说是有事情和您商量!”
裴通面上完全没有刚刚那股子嬉皮笑脸的味道,一脸的冷萧肃杀。
“倒是来得及时,退下!”
……
杨玉梅站在门口,心心念念等着裴国公府过来,可是有段时间没见着了,心里怪想得上。
杨玉梅这么一想,脸上顿时红透了,甚是臊的慌。
“老爷,您回来了……”
杨玉梅还没说完话,迎上来的就是裴通的一耳光还有一声斥责,“贱妇!”
裴通可不是寻常男子,手上有几分力气,一个巴掌下去,杨玉梅连北都找不着了。
原本心里那些旖旎的心思,这下子都没了。
眼眶红红的,万分委屈的问道:“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老爷犯得着生那么大的火?”
裴通叉着腰,身上的官服还没有换下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气的说道:“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我且问你,每月给秋姐儿的银钱你可有贪下?”
杨玉梅眉眼闪烁,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怎会干这样的事情?”
“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肯说实话?杨玉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杨玉梅捂着脸偷偷看了一眼盛怒中的夫君,“真的没有,妾身怎会差那几个钱?”
裴通气的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忙活了一天,如今回到家里还要处理这些烂事,叫他心里的火气一茬比一茬大。
“好,你没有看秋姐儿的银钱,那我问你,她身上为何没件子好衣服,头上为何没件好的首饰?”
杨玉梅跪在地上,眼睛无错的看着地面,眸光闪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妾身着实不知道!”
“好一句不知道,好一句着实不知道!”
死鸭子嘴硬,一句实话都没有。
“滚去祠堂跪着!”裴通指着杨玉梅的脑袋怒骂道。
杨玉梅大惊失色,无措的张大的嘴巴,辩解道:“妾身不知做错了何事,父亲若是如此,定要去你娘那里寻个说法!”
“说法?”裴通蹲下身子,继续道,“你有什么脸面去娘那里讨说法?陪姨被你养成什么样子,目无尊长不知礼法!”
杨玉梅擦擦眼泪,问道:“可是仪儿哪里做的不好?”
“自问我裴家儿女不缺吃穿,也不比别家子女少任何东西,只有裴仪识不得几个字也就算了,还在太子面前丢人现眼!”
杨玉梅心中大惊,原本就是想问问太子那边什么情况,如今竟然主动打开了话茬儿,便顺着问道:“太子殿下不是很喜欢仪儿吗?”
裴通自打进的家门儿,一口茶没喝过,火气倒是很旺,这会儿口渴的厉害,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茶,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顺了口气。
“你哪只眼睛看到太子殿下喜欢仪儿姐?且不说西周府如何,就说京城闺女不知有多少,才貌品德兼备身家权势皆有的不知凡几,太子殿下是被猪油糊了心才会看上仪儿?!”
“老爷,再怎么说,仪儿是您的闺女,虽说京中贵女无数,可有婚约的只有咱们裴国公府!”
裴通一声冷笑,冷漠的说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儿,给了你这么大的底气呢,婚约算什么?如今朝中党派纷争,势力皆不平静,太子殿下的婚事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自古以来,皇权纷争最为激烈,制衡的好朝中平静无事,要是制衡不好那便要出乱子。
如今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地里不知有多少暗流涌动,打压太子一党,别的王爷不知作何感想呢!
“老爷的意思是这婚事定是要做罢了?”
“你这脑子真是蠢,好不容易不在京城里,又怎想着削减脑袋往里面钻?”
“可……”杨玉梅还想说上几句,可国公爷眼神凶狠,让他说不下去。
“别可是了,可是什么付到人家去祠堂跪着!”
裴通再一次发话,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老爷你忍心吗?妾身才回来第三天,你都没有好好看过妾身呢!”
杨玉梅放软了语气,身段儿放松柔柔的,朝着裴国公的腿趴去。
“滚!掂量好你自己的身份,别叫人恶心!”
裴通甩甩袖子直接离开,他还要去看一看工程图,查查过去的水利记录,别出了什么大的问题。
有备无患未雨绸缪,虽说在朝中说不上什么话,可在这西洲府待的甚是开心。
“夫君……”
裴通十分不耐烦地瞪了一眼杨玉梅,喊了一声周平,便叫人带杨玉梅去祠堂跪着去了。
……
周平脸色有些幸灾乐祸,嘴上还是说道:“夫人,老爷发话了,我们所吓人的不敢不从啊!”
“哼!不用你们几个狗奴才在这里假好心,本夫人自己会走!”
周平笑了笑,又说道:“夫人的脸肿的厉害,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杨玉梅脸上挨了一巴掌,本来就热火朝天,这会儿更是热辣辣的。
……
周平带着杨玉梅去了祠堂,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主母,总不能真来硬的让她跪在那里。
“你们几个在一旁守着,若是有什么需要……”
几个丫鬟小厮苦不堪言,可大管家说了话又不敢不听。
“是,管家……”
杨玉梅主动的跪在蒲团上,眼睛都不带他一下,冷言说道:“真是稀罕,连看家的狗都会学人说话……”
这话说的真是难听,周萍脸上维持那份面无表情,淡淡道:“那就有劳夫人在这里跪着呢,老奴回去回话了!”
杨玉梅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她才不甘心呢。
裴静秋,你真是长本事了,敢给老娘穿小鞋?
……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前后走了最多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周平守在门口轻声问道:“老爷,夫人已经在祠堂跪着了,可是给您备些热水洗澡?”
裴通这会儿觉得很累,连个洗澡的力气都没了,“先去准备些容易消化的,这会儿肚子饿没力气!”
周平差点儿没憋住笑,肚子饿还能把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那一巴掌打得真狠,黑灯瞎火都看着红肿了一片。
“是老爷!”
……
裴通等了许久,才有一碗热乎乎的汤饭端上来,刚想责备却发现伺候的人竟然是杨玉梅身边的大丫头?
裴通脸色一变,因为讨厌杨玉梅,这会儿看到他身边的大丫鬟,心里的火气腾就上来了。
“周平呢,你来做什么?”
裴通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瞪,似乎是在表明自己不想听到任何人给杨玉梅求情。
“这管家有别的事情要忙,奴婢怕老爷饿着,就自作主张……”
莹莹眉眼那般勾人的眼神,裴通不是个木桩子,知道了一句滚,便完了!
红珠咬唇退了出去,脸上有些难堪,自己又不敢做的太过,万一传到杨玉梅那里,把自己发卖了……
单单是想到这里,身子就控制不住地发抖……被发卖的丫头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一直跟在杨玉梅身旁伺候着眼,看着屋里情绪不对,心里着急可又没有办法。
国公爷将近五十左右的年纪,沉稳有趣,十分有魅力。
当时,红珠守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争吵声,心里有那么一丝暗爽。
要是国公爷能看上自己该有多好吧,吃香的喝辣着有仆人伺候着……
哐当一声,唤回了红珠的臆想,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眼前就闪过黑色靴子…
想的美好,还以为……结果一个滚就戳破了红珠的幻想。
红珠摇摇头,清空自己脑子里的各种想法,能接下来慢慢从长计议。
…
裴仪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消息,派人去探听了好几次,说父亲去了祖母那里…
“一个个吃里扒外的废物,这点小事都打听不出来?”
裴仪穿着粉色衣裳坐在椅子上,地上碎了一地瓷器,显然心情不好。
“小姐稍安勿躁,夫人定是会为小姐争取的!”
说话的小丫头唤作青荷,一直伺候裴仪,为人处事干净,办事圆滑利索甚至得裴仪的喜欢。
“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打听个消息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一个个讨赏的时候,怎么不嫌钱多了?”
裴仪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火气。
“小姐,有消息了……”
正当裴仪心神安宁等的耐心都没了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道着急忙慌的声音。
裴仪赶紧站起来看着来人,那不是母亲身边伺候的红珠吗?她怎么来了?难不成好事情。
“给小姐请安!”
红珠面色驼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别先请安了,可是有什么好事情?”
裴仪甚是激动地抓着红珠的手臂,力气之大让红珠眉心紧蹙。
“小姐,夫人她被老爷罚了!”
裴仪听了事情的原委,心里咯噔一下,心神难宁…若不是有青荷在一旁招呼着,这会儿怕是坐地上嚎啕大哭了。
“小姐要不去找老爷求求情?夫人在祠堂罚跪,损失的不仅仅是小姐的面子,对夫人身体更不好呀!”
红珠说话眉眼闪烁,心怀不轨,赶紧忽悠。
“红珠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姐这个时候去求情岂不是火上浇油?”
青荷长得憨厚老实站在裴仪身边妥妥的陪衬,可脑子比寻常丫头好使不少这会儿看着红珠,心里愤懑不平!
“难不成我哪些地方说错了?夫人这会儿跪着,对小姐可不是不利?”
青荷狠狠地瞪了一眼红珠,不理会他的话语和挑衅转而对裴仪说道:“姥爷正在气头上,骆小姐这会儿过去一番吵闹,老爷火气更大,说不定还会怪罪夫人教养不利!”
裴仪无措的睁着眼睛,这会儿好像失去了主心骨。
“那我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跪在父亲书房外面求情吗?
“小姐先去祠堂看看夫人,看看夫人怎么说,准备些细软的东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