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澜跟着芸娘走在京城大街上，漆黑的夜，像是浓墨般化不开。
“宋先生是因为你，所以不想离开京城吧？”舒云澜稍稍一想，便想到了事情的关节所在。
芸娘想不到她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小姐是从不知道危险，还是不怕危险？”
舒云澜浅笑，“哪有人会不知道危险。不过和你走在这路上，我就在想，如果就这么从京城离开，或许也是件不错的事。你说呢？”
芸娘神情微讶，舒云澜莫非知道了什么？
舒云澜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继续道：“骗你的，我在京城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怎么舍得走。”
芸娘顿了顿，看了眼舒云澜，没再说话。
舒云澜笑了笑，跟着芸娘进入一条小巷，那里早有轿子在等，抬轿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便闻君衍的人一直在后头暗中跟着，恐怕也不容易跟上。
“小姐，请。”
舒云澜上了轿子，那轿子顿时飞天而起，眨眼便消失在京城的上空。
今夜奉命来保护舒云澜的是泽言。
泽言招呼底下的人道：“立刻发出追击令，不管怎么样，都要保证夫人的安全！”
“是！”
泽言则自己立刻回去通知闻君衍。
可是闻君衍今晚同样有事情被绊住，而且非他不可。关于那些标有“海林”字样的黄金来源，太子突然收到了消息，得知跟海关道有关。
海关道主要负责海运的管理，受限于造船技术，海运以往用途并不广。
大顺朝以河运为主，但近些年来河道淤堵的频率越来越高，加上造船技术有所突破，能够造出在海上行驶扛风浪的大船，所以海运开始受到重视。
“本朝不允许私采黄金，这是灭满门的大罪。如果是通过海关道的话，那沿途的大小官员就都有问题。”
太子也是想到这点，所以连夜找闻君衍前来商议，“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必须尽早拔除，否则这些蛀虫，迟早把家当都给蛀空了。”
话虽如此，但背后的牵扯极广，终究不能轻举妄动。
“太子从哪得到的消息？”闻君衍皱眉。
“一个，可靠之人。”太子欲言又止，“这消息保证没有问题。”
闻君衍意外，太子手下的臣工他都认识，消息也都是从他这边走的，可现在，太子竟然有所隐瞒。
闻君衍笑了笑，倒是乐见其成，“好吧，既然太子这么说，那这海关道的问题确实很大。不过货物出入都有官引，这黄金要过京城口岸，并不容易。”
太子当即道：“如果是在海上转运，海上销赃呢？”
“你的意思是……海上由私船转运走，从官引上就看不出问题。”
“不错。”太子知道闻君衍必定能想明白。
闻君衍眼眸微敛道：“这最大的海关道，在海兰王手中。”
太子一惊，“这事跟海兰王有关？”
闻君衍摇头，看向太子，“给太子消息的人是谁我不多问，但此人，必定是冲着岷王去的。若消息是真，他与岷王必有不共戴天之仇。”
太子心中惊诧，周清叙和岷王，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