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衍从善如流，抛道：“问她，我是没辙。”
舒云澜看了闻君衍和长公主一眼，面无表情道：“还是说一下，去江北之前，怎么把孙家捐的钱悉数用在赈灾上，这方面，或许可以借用蒋家的商道。”
闻君衍哑然一笑，摊手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摇头，“你们呀，下次还是别在我这谈事了，免得我看着心烦。”
舒云澜道：“那可不行，在五石散的事情查清楚之前，得保证您的安危。”
长公主笑着拉过舒云澜的手，“本宫是真心喜欢你，你考虑看看，衍儿还行的。”
舒云澜面无表情。
长公主笑着起身走了，“你们聊吧，我安排人送周小姐回去。”
舒云澜的脸缓缓地发红，闻君衍笑而不语，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
舒云澜别了他一眼，“闭嘴。”
闻君衍挑眉，“我又没说什么。”
“哼。”沉默震耳欲聋，不说也听见了。
闻君衍冤枉，不过他也是见好就收，如今舒云澜不赶他走，能跟他好好坐着说话，就已经是莫大欣喜了。
闻君衍道：“我去江北之后，孙贵妃必定不会放过你，你要多加小心。”
舒云澜却只关心一件事，“你走期间，千金阁是我的？”
闻君衍笑着道：“你的。”
“那就行了。”
“我会尽快回来的，最多不超过十日。”闻君衍眉头紧皱，眸中是化不开的担忧。
舒云澜“嗯”了一声，将茶喝掉，“蒋家方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
闻君衍点头，“过两日，你有空的话，陪长公主去一趟白马寺给太后祈福。”
舒云澜看了他一眼，从眼神里知道不是单纯的祈福那么简单，了然，没再多说，先带着闻朝露回了将军府。
闻君衍临走前也有些话要跟长公主单独交待，只是说了什么，就不由外人知道了。
……
将军府。
闻朝露从王德邈那里拿到了解毒的方子，虽然还没配起药，但自己试着研究，也有所突破，起码舒含春的脸色已经不像之前发黑，恢复了些血色。
舒文婧时不时配合她，两人倒是默契妥帖。
舒云澜想着蒋家的事，蒋家是支持岷王的，作为京城第一金，阖府上下，除了蒋华衣外，其他人都格外的低调。
“夫人，有人送了拜帖来。”
舒云澜接过，竟然是周清叙以周清脂的名义发来的，想请她和闻朝露过府一趟，而且时间就在下午。
闻朝露听说又能去见周清脂，心里高兴得很，随手带了一点自制的香做礼。这是她在治中女儿香毒的那些少女的时候，顺便研制出来的，是能让小姑娘喜欢的玩意。
闻朝露也给了舒云澜一份，还觉得不好意思。
“我随便弄的，能安神。”
“朝露有心了。挽月，先收起来，等我回来用。”
闻朝露开心，一会儿要把这件事也告诉清脂。
眼见她迫不及待，虽然时间没到，舒云澜还是提前带着闻朝露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夫人知道舒云澜来，很是不满，但周清脂和周清叙她都管不了，思来想去，便去告诉了休息的镇国公。镇国公知道后，却没有任何反应。
后院，周清脂和闻朝露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周清叙和舒云澜则站在不远处，周围屏退了所有人。
“周公子，你着急叫我来所为何事？”
周清叙道：“其实不是我想见你，是有一个人，希望能在离京前，见你一面。”
“谁？”
“卢程风。”
“卢程风？”
舒云澜怔了怔，那次御前告状事情后，一直没有卢程风的消息，还以为他依旧在大理寺。
卢程风从旁边走出来，恭敬地对舒云澜行礼，“夫人，别来无恙。”
“卢大人一切可还好？”
卢程风斯文腼腆笑着道：“皇上本想将我罢官，多亏周大人周旋提携，吏部这两日下发了文书，要将我下放。”
舒云澜点了点头，对于卢程风来说，无论是因为性格，还是仕途，下放历练都是好事。这想必也是周清叙这位新任吏部侍郎，仔细思量后的决定。
舒云澜关切道：“不知下放去哪里？”
卢程风不好意思道：“古安县，做个县令，先为百姓做点实在的好事。”
“嗯，古安县属江北，靠近浙江，那地方匪患很多，重在剿匪，卢大人一定要保重自己。”
舒云澜寥寥数语，说出了古安县的重要。
于周清叙而言，此时派卢程风去江北，一方面是耳目，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趁着闻君衍整治江北，做出政绩。
但卢程风心里想的，只有怎么做好这个县令。
卢程风激动道：“想不到夫人知道古安县，我一定做好这个县令。”
舒云澜却是不解，“卢大人为何要见我？”
卢程风局促地看了周清叙一眼，毕竟周清叙是自己的上司，在上司面前暴露弱点，总归是尴尬的。
周清叙笑了笑，起身道：“我去吩咐厨房备菜，给你饯行。”
“谢谢周大人。”卢程风行礼道。
舒云澜看向卢程风，“卢大人想问什么，都可以直说。”
“不怕夫人笑话，我总觉得夫人懂我，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夫人或许能给我指点。临走前，我有个问题……想知道夫人看法。”
舒云澜微微一笑，“你说。”
卢程风事先想了很多说辞，可等真正面对舒云澜，他脑子里只剩下最直白的问题。
“我去古安县，有两个任务：一是剿匪，二是民生。古安县并非苦寒之地，相反，风调雨顺，物产丰富，皆因匪患所误，才会民生凋敝，居无定所，所以剿匪是重中之重，可之后如何让百姓免再受苦，更是要紧。”
舒云澜看着眉头紧皱的卢程风，笑了笑。
“卢大人打算如何剿匪？”
舒云澜知道古安县，是因为上一世这里被匪徒合计杀了三任县令，是大顺朝在剿匪上重要的一笔，于公于私，她不希望卢程风出事。
卢程风耿直道：“剿匪方面，决不能用当地的人，得靠外力，到时候最好是有闻都督相助。”
舒云澜挑眉，周清叙给卢程风打了一手好算盘，不过为何要说给自己听？
卢程风见舒云澜没说话，不由得紧张，“夫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