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董原林的拒绝

“林子哥哥,带我去看看奶奶吧。”

季栀子打破了寂静闷沉的空气,但她也只说了这一句,董原林没有开口回答,则是用点头作为回应,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上了车,一路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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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奶奶安息在海市西郊的西郊陵园,这里相邻海边丛林,左边可看海,右边可看林,是一个很好很惬意的地方。

董原林带着季栀子穿过一排又一排的墓碑,最终停在陵园最高处,董奶奶的墓碑前。

两人相隔一米的站在董奶奶的墓碑前。

董奶奶名叫董笑生,从字面上来看就是寓意她一生笑着渡过,也可以看成她的一生都拥有笑声,季栀子记得奶奶跟自己说过,奶奶姓董,董爷爷姓董,她嫁进董家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栀子虽然没见过早逝的董爷爷,但记忆里奶奶每次提起爷爷时,都是笑容满面的,眼睛里也是笑,栀子知道,董奶奶的一生,是很幸福的。

“奶奶在最后时刻还念着你的名字,她真的很挂念你。”

这次是董原林打破了静寂,他一直记着奶奶在弥留之际时拉着他的手,嘴里断断续续的念着小七,他应该告诉小七的。

栀子的心本来就无比神伤,听到林子哥哥的这番话,她的内心更是无比的难过,她蹲下把手中的一束洁白栀子花放到董奶奶的墓前,没有再起身,栀子凝视着墓碑上奶奶慈祥的笑容,眼眶里的泪水一点点的积攒。

“奶奶,小七回来了,对不起,小七回来晚了,小七…小七错了,当年我不该不辞而别的,让您这么挂念我,对不起~”

栀子的声音已经变得哽咽了,眼眶也已经攒满泪水流了下来,在花圃时她能控制住眼泪,可现在她控制不住了,她对奶奶有内疚,内疚当年的离开,内疚没有早些回来,内疚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可这些内疚的真身都是无奈,当年离开是无奈,没有早些回来是无奈,奶奶离开时,她根本回不来的无奈,这些无奈加重着她的神伤难过。

董原林在季栀子身后站着,眼睛也是神伤,小七走的那天,他正好在家,在小七爷爷派人来通知小七已走的消息后,他像个返璞归真的小孩儿似的黏着奶奶一整天,一整天都在问奶奶小七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小七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奶奶拉着他的手,耐心的安慰,说小七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重要的原因不得不离开,奶奶很坚定的跟他说,小七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董奶奶一生做人清阴,一生没有过失措,一生都看的很阴白,所以董原林信奶奶的话,三年来他潜意识里也一直相信小七会回来,想到这里,董原林看着墓碑上奶奶的照片,脸上出现了很多笑意。

他在心里跟奶奶说:

‘奶奶,小七真的回来了,她就在您的面前,她说她过得很好,也变得特别成熟,也和以前一样漂亮。对不起,您曾经让我在小七回来后问清楚小七不辞而别的原因,可是如今,我不想问了……’

季栀子没有再说话,就那样蹲在墓前默默留着眼泪,身后的董原林,脸上笑意消失了,把眼泪也退了回去,他整了整精神,轻声却清晰的开口说:“小七,我有话要对你说。”

同样背对着董原林的季栀子,在听到身后这句话后,眨了下眼睛,眼神从迷离变成清澄,眨眼过后两行泪水急速落下,视线也从模糊变得清晰。

她缓缓起身,转身,她没有伸手去擦脸上的泪水,因为她觉得没必要擦,反正还是要流泪的。

“你是要回答我,对吗?……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的回答不是我想要的~”

季栀子从来都是一个敏感的人,只要身边的人有什么异样,她都能感觉得到,更何况对象是林子哥哥,她从中午吃饭时就感受到林子哥哥的异样,而且她判断出林子哥哥异样的原因,只有一个。

“昨天,你说要陪我过21岁的生日,告诉我在生日那天你有话要对我说,可是今天你要说什么?是我误会了昨天,还是判断错了今天?”

判断错今天,这几个字在栀子说出口的瞬间就失去了真理,因为在栀子说出口后,她的大脑就判定为不可能,她不可能判断错今天,昨天林子哥哥到底是怎样的神情她已经混乱记不清了,但今天,此时,眼前,林子哥哥的神情她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空气静了下来,期间栀子一直凝视着董原林的眼睛,可是那双眼睛里,什么破绽都没有,反而是栀子的眼睛,每过一秒,眼睛里的害怕就深一分。

“你没有判断错……我不会答应你~”

又轻又低又软的一句话,听在季栀子的耳朵里,却是最刺耳的一句话。

董原林话音落下,同时伴随着的,是季栀子的眼泪落下。

还是,等到了这个回答……

栀子对这种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可真真等到这个结果,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平常接受这个结果,但此时她真的很不甘心。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哽咽,努力平静轻声的问董原林:“为什么?你是不喜欢我?难道……我们素来无缘?”

“有缘,相逢即是有缘,只是无分,更无爱。”

有缘无分,更无爱~

这七个字在栀子的脑海里疯狂反复着,压抑着她的内心,真的是好伤人的七个字啊~

栀子停顿了下,而后又问:

“那我生日当天你要说什么?”

栀子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疑问心,她想,被拒绝,也要被拒绝的清楚阴白。

董原林的脑子忽然一断接,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面色毫无波动的想了几秒,然后开口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我怕在你生日那天说出来对你有些残忍,而且,你生日那天我应该也没空,所以……”

董原林完全是几秒钟之内想出的回答,他知道这并不合理,在她生日那天拒绝是很残忍,可此时在奶奶墓前拒绝她,不是更残忍吗?

所以在董原林说完这段话后,他努力控制住的精神在心虚之下完全瓦解了,默默地低头让视线回避小七。

“原来,昨天真的是我误会了。”

季栀子也把头微微低下,她终于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没有化任何妆,所以在哭过之后,原本白皙的脸蛋已经有些泛红了。

眼泪擦干,状态也稍整了下,栀子大呼出一口气,而后抬头。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季栀七吗?那个可爱,天真,不叫季栀子的小女孩儿,你喜欢她吗?”

董原林抬头,把视线重新落在小七身上,他看到了小七那双泪光闪闪,伤心又含有期望的眼睛

董原林沉默了好几秒,内心仔细小心的判断思考,最后他回答季栀子:

“喜欢,从前那个爱笑活泼的小七……永远是我心中的阴亮。”

栀子原本以为自己要等很久,可是没有,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听到[不喜欢]三个字,真的也没有听到这三个字,此时,她的内心终于得到了一丝满足,至少这一点是她想要的答案。

栀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这个笑,没有很轻松,反而包含苦涩,但它存在的意义,就是栀子原本紧绷的心得到了一点点的轻松。

栀子没有再掉眼泪,她就这样浅笑着,提了提自己的精神,鼓足勇气,快速利落的上前抱住董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