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之中,我立即向蔡云飞道谢:
“云飞啊,谢谢您!有情后补。”
“不客气,愿你早点过去,祝你这次成功!”
虽然激情地通完了话,但我仍旧感动不已。因为,我走出大学校门、身陷汽车站十几年来,终于自觉有所解脱啦!心潮澎湃之中,我当即任性发誓:这次一定努力一场!
还是闲身在家,相伴着孩儿,但是我的脸色已经变了。所以,蕊蕊就诧异相问:
“姑父,你刚才和谁通的电话,怎么这样高兴?”
“要是你遇到这事,也会大感高兴的,因为我都不知道,同学却已帮我联系好了工作,哈哈……”
“啊呀,你的同学这么好!”
“是的,我这些年遇到的小学、中学和大学的同学都这么好,而且老师对我也好。”
“嘿,姑父,你真幸福!”
然而,她这最后一句定论却使我的心情立刻“凉”了,因为她也知道我在单位的不幸遭遇!于是,我不由地闭口难述了。庆幸正需陪今龙玩耍,她也没再多说,而忙到那边了。自然的,我难抑学校和单位的落差,就情绪低下地返回家里,伤心地躺到了床上、闭起眼睛,竭力驱除脑中令人沮丧的单位形象,逐渐换来亲朋师生的笑颜……
不知过了多久,爱人下班来家后,慌忙手摸我额,着急的声音一下子将我唤醒:
“怎么了,你不舒服?”
我立即睁眼、坐起,却情不自禁地满脸堆笑。
“啥事?”她还在追问,但已是喜滋滋的。
“呵呵……”我禁不住乐乎一声,才继续回答:
“蔡云飞已为我在深圳市找到了工作,是他朋友开的一家物流公司。”
“啊,蔡云飞太好啦!”
她当即双手紧拉住我的右手,乐不可支。我油然起床,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我打算明天上午买好火车票,然后准备一下衣物,晚上,请蔡云飞和严大哥来喝一杯分别酒,后天就出发。”
“好,我赞同。今晚,我们家也庆祝一下!”
“不了,我们家就不费钱了,等我打工挣钱回来,我们家再喝酒。”
“哪能这样?人生短暂一场,这样的快乐总共又能有几次?”
听她这样一说,我顿时无话可答了——人生一场,可以欠“乐”自己,但不能欠“乐”别人!于是,我点个头,轻轻地说:
“我们随便吃点菜、喝点啤酒,就行了。”
“嗯,”她的声音还是甜甜的,“我去买酒买菜,你去把蕊蕊和今龙他俩带回来。”
“好的!”
于是,我们一起出了门。她朝前,我转后了。
我还没走几步,尚未看见侄女和孩儿,却已清楚地听到他们嘻嘻呵呵的声音。唉,我不由地叹息一声——大人若都能像小孩一样天真,这世界多美!
试想一下,古今中外的小孩做过什么恶?但大人呢?我的步伐因此慢了,不过,再走几步,就到了院后。然而,即将秋收的庄稼首先大片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不言而喻,我立刻联想到了成熟!自然的,我的脑海之中也涌出了自己的思想:关于成熟,农产品是一份贡献,而人却是一种罪过!
所以,我就不愿早喊他俩回家,而任由他俩还在田地边享受着单纯!就这样,继续随着他俩自由了一会儿,我感觉爱人快回家了,才张开口儿:
“蕊蕊,带今龙回来吧!我们要吃晚饭了。”
“嗯,我这就过去。”
她说着,就牵起今龙,走过来。看着他们逐渐远离田地的庄稼,却依旧欢笑不断的脸神,我油然陶醉的感觉仿佛也回到了童年。于是,我们仨人第一次大约同样快乐地回到了家中。
当然,他俩因为今天玩得久了,相继喝些水,坐休一下,爱人就进门了。她右手拿一瓶啤酒,左手拎一小瓶雪碧和两小袋卤菜,往桌上一放,便开始将中午剩下的两盘蔬菜合一先热起来。接着,她又炒了一碟洋葱。然后,我打开卤菜——一袋猪耳朵和一袋花生米。于是,我们一家四口就开始吃饭了。
小敏边开啤酒,边愉快地告诉蕊蕊,你姑父的大学同学已经帮他找到了工作,而且是在深圳市。
“嘻嘻……”侄女原已知道了情况,但还是向我拍起手儿,“竟是深圳市,太有意思啦!”
“呵!我这次若干好了,带你过去玩。”我也不由地相伴一笑。
瞧着我们仨人扬眉抵掌,今龙也开始喜出望外,“嘿嘿……”的笑出了人乐我乐的天真。虽然正在夏天,但电风扇从旁边吹来的却仿佛春风了,且其摇头环顾大家的样子更似在祝兴着“单纯”!
乐乎满屋之中,蕊蕊为自己倒了一点雪碧,就把瓶子递给弟弟,欢快地说:
“今龙,爸爸找到了工作,而且是在大城市,我们敬他一杯,来——”
“噢,是的!”
小敏也喜幸地朝今龙说着,端起酒杯。于是,我多讲一句“哈哈,都高兴”,就端起了酒杯。因为桌子小,大家手一伸,便一齐碰响了快乐。接着,我们异口同声地要今龙尝尝没常买过的猪耳朵和花生米。
虽然菜少、酒少、饮料也少,但小租房内接下来的笑声却是大的!所以,我们仅仅四人,不知敬酒碰杯了多少次才收桌,却仍都乐陶陶的。尤其今晚多添了卤菜,今龙一直并非意外的惊喜!
自然的,第二天我兴奋地早起了,就绕着郊外的小路跑了几圈。回家后,爱人也提前做好了早餐。于是,我快乐地吃过饭,便挤上公交车而前往火车站了。路上,我拿出手机,告诉蔡云飞,自己明天就去深圳市,请他晚上来喝一杯酒。他高兴地回答,愿来为我送行!然后,我又联系上严大哥,但失望的是,他已经身在老家,因为他父亲生病住院了。唉,等我春节返回故乡时,也去探望他父亲一趟。
买过票,回来家,我已顾不上孩儿,就只管准备衣物了。就这样累了一时,忙乎好了,我又去菜市场买了鸡、鱼和蔬菜。家务活其实也是蛮累人的!然而,我今天却大有了劲头。接下来,我就哼着歌儿,拔鸡毛、剃鱼鳞和洗理蔬菜……
不知不觉的,侄女带着今龙进屋了。孩儿一见鸡鱼,当即拍手,欢呼一声:
“爸爸,菜太好啦!”
“呃……”我迟钝一时,才亏心地说明,“今龙,我们中午就吃土豆丝了。那些菜,等晚上爸爸的同学来再吃,而且到时还添卤菜。”
“……”
他立即垂下手儿,没吱声了,脸色也仿佛仅是愣着。他还小,不知他是否理解了我——因为他毕竟没哭,但我还是痛苦的。
就这样,简单地吃过饭,我依然亏心地告诉孩儿,晚上爸爸的同学来,咱们会很热闹,所以就午休长些、多添精神。而今龙也听话地随他姐姐上床了。因为痛苦的困扰,我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但最大的自我慰藉是,今龙始终没有闹着早起!直到傍晚,还是我喊着他们到了院后。
此时,我又情不自禁地向蔡云飞问候一声。他高兴地说,下班就过来!于是,我也开始转乐了。
很快的,爱人下班回家。于是,她开始切菜、备餐,我外出买回半只烤鸭、两个猪蹄、一瓶雪碧和四瓶啤酒。
等着同学啦!
没过多久,我就看见蔡云飞了。于是,我立马出门迎上去。他浓眉大眼、精神抖擞,分明已被社会磨练出更大的能力!但是,面对他手拎的礼物,我自觉多给他添了负担。所以,我拒他笑几声,才一起走入屋里。他当即亲近今龙,递给他香蕉、苹果、饼干、火腿肠和牛肉干等。而孩儿也没让我失望——他已经抱着蔡云飞的手,说出了“谢谢叔叔”的话儿,喜滋滋的。
不言而喻,蔡同学开始与我谈起深圳市的工作,并告诉我,张幼松和小薇两口子已经调到深圳市工作了,祝愿我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