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口中的宝贝

程韵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灯亮着,球球的小脑袋埋在被子里......。

程韵走近拍了拍他的身子,但球球脑袋埋得更里面了,不肯把他的脸露出来。

程韵看着他的样子,既好笑又心疼。"好了,不要怪爸爸,他也做了很多。"

球球哼了哼,还是不说话。

"当时爸爸怎么也不愿听奶奶的,我还记得爸爸还离家出走了好几天,最后是奶奶威胁爸爸,说如果不娶李慧珍,就把我和你扔到外面去,爸爸只好回来。"程韵回忆着往事,"而且奶奶以死相逼,其他亲戚也跑过来大闹,爸爸只好和李慧珍结婚。"

程韵拍了拍球球的背。"爸爸很爱妈妈,你在医院里并不清楚,爸爸是一直在书房里睡的。"

程韵不知道,其实也曾抱怨过,而且当时李慧珍和程雨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她一直觉得父亲背叛了母亲,但是她懂事了才明白大人的不易。

就像她无法面对球球,觉得是他的出生害死了母亲。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们都无法决定。

"我不够坚强,不能保护你和爸爸,但是现在我会保证自己不被欺负了,你别担心。"程韵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球球的小手在被子里微微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抬起来。

程韵明白他一时可能没办法接受,更何况多年来形成的心结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开的。

她说完便出去了,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思考。

离开球球的房间,程韵又去了父亲的房间。

程父正拿着手机看着什么,手一个劲地抖。

程韵默默地走过去,发现是有关于她的新闻。

有关于她和江立的事情,还有奶奶逼她把设计图交出来的事情,网络上攻击她的评论,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程韵有的看了,有的只看了一眼题目,之前让她气愤、心碎的话语,现在看已经没有一丝波澜。

那些曾经用来污蔑她的语言,在她变强之后,成了纸上谈兵的笑话。

但程父却不这么认为。

所有的字都像刀子般一刀刀刺在他的心里。

他最爱的女儿,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只为得到她的一个微笑,他愿意用一切来保护的女儿,却被人用世界上最糟糕的词语,如此不留情面地说了出来。

而她所经历的这些事情,那些文字和画面,他似乎就站在现场。他不敢将视频点开,他不敢想象女儿当时的无助和绝望,当她被最爱的人背叛,被最亲的人威胁的时候,她会有多受伤......。

程父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握住了手机。

"爸。"

声音突然响起,程父吓得连忙将屏幕挡住,然后抬头看向程韵复杂的眼神,心中顿时生出更大的愧疚。

他垂下眼睑,感觉到程韵在他身边坐下。

她看着父亲仍在颤抖的手,笑了笑说道:"爸爸,没事的。"她又补充道:"这些新闻我已经不在意了,而且很多是记者编出来的,他们喜欢胡说八道......。"

"订婚宴上的……是假的?"程父哑着嗓子问。

程韵咬了咬嘴唇。

"你奶奶用生命威胁你,要你交出设计图,是假的?"

程韵感觉到心底传来一阵阵的酸楚。

"那些人说你偷设计、靠着上司......"。程父深吸一口气,有些后怕的说不出话来。

"爸,我没做过这些。"程韵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你相信我。"

父亲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用力抱住她,力气很大,程韵甚至能感受他在颤抖。"我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但是他们这样骂你,你受到这么多的欺负,为什么不告诉爸爸?"

在女儿面前,他一直强忍着泪水,但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爸爸不能怪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床上呆这么久,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他的声音让程韵揪心不已。"如果再有人敢动你,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他!"

程韵心里一暖,也抱住了程父。

她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弟弟,有了父亲,有了深爱她的丈夫。

真是太美好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程韵才想到了正事,告诉程父,客户今天想给小模特儿画设计图,并拿出已经画好的几张,想让程父帮她看看。

程父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在她的一张设计图上勾勒了几笔。

如果说在父亲动笔之前,这是专为模特而画的设计稿,但在父亲动笔之后,无论是谁都可以穿出属于自己的美感,特别是腰腹处,完全可以凸显出一个女人的玲珑曲线。

这样的设计,相信客户一定会满意的。

第二天一早,程韵和秦司墨一起把程父送回疗养院,临走前,程父还去了球球的房间,可球球还在睡觉,程父看了好久,才终于离开。

程父刚出去,被子里的小身板就折腾了一下,把头埋得更深了......。

把程父送回养老院后,程韵去了公司,她又给客户打了电话,这次终于有人接听了,程韵要了邮箱地址,扫描了设计图,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等了三天,那位客户才给出了回复,但他很不满!

"怎么没颜色?一点都不好看!"

"您若是满意这款设计的话,支付尾款后,我们就会进行上色。若是觉得不好,我们可以不断修改,直到您满意为止。"程韵很客气地说道。

但对方却根本听不进去。"这么单调的颜色,我怎么满意?"

程韵抿了抿嘴。"那我先给你在电脑上模拟一下颜色,你先看看吧。"

对方冷哼了一声。

程韵用模拟器上了几种颜色发过去,没一会儿就接到了电话。"不行,我的宝贝说不特别!"

宝贝......

程韵听着这位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无语。"请问您和......您的宝贝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呢?"

"如果我知道的话,还需要你做什么?现在的设计师水平真是越来越差了!"客户不耐烦地说:"好吧,你再改改,改好了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