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察觉到母亲的探究,严一诺双腿虚软,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进了房间。
房门啪的一下关上,阻隔了徐利菁探究的目光。
蹙着眉,脑袋里浮现刚才的那一幕,徐利菁面色不虞。
第二天,徐利菁接到严临的电话,给他送了点东西过去。
已经在监狱了呆了几个月的严临,慢慢适应了里面的生活,但是人却憔悴了许多,明明才五十出头的年纪,硬生生像老了十岁。
夫妻两久久没有说话,严临表情冷漠,最后开口,让徐利菁回去。
你跟一诺好好过日子吧,以后没事的话,就别经常来了。
严临徐利菁红了眼眶,默默看着他。
本以为,他要彻底漠视自己,却没有想到,还舍得开口说话。
利菁。听到她饱含着感情的称呼,严临微楞。
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了,现在想想,确实挺混账的。
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徐利菁泪如雨下,什么埋怨和怨恨都没了。
你还年轻,我这辈子是没有指望的了,以后找个人,好好照顾你吧。一诺也是,年纪差不多了,有适合的人家,你给她做主。
事到临头,终有悔改的心思,严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
若非他没有鬼迷心窍,这会儿在外面,别提有多么舒坦。
他这番感触,也是亲身经历,徐利菁这个最不重视的妻子,却给了他最后的安慰。
反而是这么多年,在外面的花了多少钱养的qíng • fù,在他出事之后,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更别说来看他了。
我我不会改嫁的。擦了擦眼泪,徐利菁猛地摇头。
没有必要,这些年,我对不起你。
严临徐利菁泣不成声,只觉得心如刀绞。
这么多年的等候,终于等来他的松口,但却已经物是人非,不能回到过去。
好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时间到了,你回去吧。
严临说完这番话,起身就走了。
隔着玻璃窗户,徐利菁痴痴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这才浑浑噩噩地离开了监狱。
回到家,发觉今天严一诺竟然没去上班。
妈,你去哪了?严一诺脸色发白,嘴唇没有什么血色,看着状态不太好。
去看你爸了。徐利菁轻叹。
她爸?严临?
严一诺表情一冷,自从判决出来之后,她没有特地去看过他。
心里对严临的怨恨,并没有因为他进了监狱,就消失。
她也曾阻拦过徐利菁,没必要总是往监狱跑,但是徐利菁不听。
而现在,严一诺已经懒得旧话重提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回过神,徐利菁欲言又止地看向严一诺。
今天有点不舒服,我跟经理请假了。严一诺紧紧皱着眉头,捂着肚子,仿佛有些难受。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吗?闻言,徐利菁满脸担忧。
没事,就是呕
正要回答她的严一诺,捂着肚子干呕了一声。
这声音,吓了徐利菁一跳。
严一诺已经疾步冲向浴室,趴在洗手台上,用力地吐起来。
徐利菁又惊又怕,跟了过来,浴室的门没有锁,她走到严一诺的身后,不停轻拍她的后背。
怎么了你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胃不舒服,我进去躺一下就好了。
干呕了半天,却没有吐出什么来,严一诺眼眶通红,整个人透露着狼狈的气息。
我陪你去医院,这样下去不行。好端端的怎么会胃不舒服?徐利菁皱着眉,不愿意这样拖下去。
妈,我真的没事,别折腾了。你帮我熬点粥吧,我想喝,好吗?
直起腰,严一诺轻笑着,握着母亲的手。
见她脸色惨白,徐利菁痛如刀割,只能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躺一会儿。严一诺说完,转身从浴室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徐利菁心里久久没有平息。
怎么会呢?
目光无意间从垃圾桶上瞥过,却突然看到里面的一个包装纸。
瞬间,徐利菁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直到严一诺的房间门传来轻轻的关门声,确定她已经进去了,徐利菁才走到垃圾桶的面前,弯下腰,从里面拿出一个了这三个字。
这个家里,只有她和女儿,这个凭空出现的验孕棒,不可能是别人的。
这么说,是一诺
昨晚她才和徐子靳一起,难道,她有了孩子?
这一刻,徐利菁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不不可能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这个孩子,一定是徐子靳的。
他非但强迫了自己的女儿,还让一诺怀孕了吗?
徐利菁怒气冲冲地从浴室离开,没有进厨房给严一诺熬粥,却是直接下楼,打了个车,去找徐子靳了。
这么多年,除开严临之外,徐利菁对于女儿无疑是疼爱的,现在离开了徐家,却没有想到女儿成了徐子靳的猎物。
他将一诺当成什么?
正值中午,公司下班,从办公大楼里面,出来一群金发碧眼的美国人。
徐利菁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了许久,就看到了徐子靳。
他一席西装,面容俊美冷酷,跟其他成群结伴的员工不同,徐子靳只身一人,更显得冰冷难以接近。
此刻的徐利菁看来,怎么看此刻的徐子靳,都不顺眼,甚至是反感厌恶。
子靳。徐利菁冲了过去,拦住徐子靳的去路。
徐子靳微微抬眸,视线撞上徐利菁略带怨念的眸子,找我有事吗?
有什么事?徐利菁顿时就火了,他对她女儿做了这些,就没有意思愧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强忍着怒气,徐利菁示意周围来往的人。
旁边有意见餐厅,而徐子靳出来,就是用餐。
徐利菁见状,不由分说带头走了过去,一边在心里组织语言,待会儿,该怎么跟他说。
到了,现在可以说了吗?徐子靳淡淡地看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