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宛白小巧的双手被黎子安宽阔的大手护在掌心中,她不自然地拢了拢指尖,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庄素的脾气如果有这么容易说通,就不是大名鼎鼎的豪门圈第一贵妇了。
黎子安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语气中却透着冰冷,“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用你管。”
上官宛白不清楚他这话到底是真的疼惜她,还是觉得她笨手笨脚,在庄素夫人面前给他这位丈夫丢人。
她抬起头,看见他眸底的寒光一闪而过,有点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估计他的生气是因为后者吧。
黎宅充斥着浓郁的花香味,散落在客厅那些残余的花枝都被收拾干净,但是庄素闻到这香味只觉得头疼,不由皱了皱眉头。
管家小心地问道:“夫人,如果你不喜欢这香味,就移坐后院吧,那边空气清新些。”
庄素抬眸扫了他一眼,他知趣地闭上嘴巴。
桌前的玻璃瓶中斜插两枝粉白色玫瑰,带刺的花茎上血迹斑斑,有种残忍的美感。
“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就能想象到沈婉瑶的女儿满手是血的样子,估计她自己都想不到,会把女儿害得如此惨,连在别人家做儿媳都没有脸面。”
管家谄媚地笑道:“是啊,不过沈婉瑶这种shā • rén犯教出的,能是什么好姑娘,若不是少爷求情,连黎家的大门都进不了。”
庄素一想起这事就来气,砰得将玻璃花瓶砸进垃圾桶里,气急败坏地说道:“上官宛白这种货色,圈子里哪位名媛不比她上台面,黎子安是疯魔了才会娶她。”
把花瓶砸个粉碎,她仍然不解气,连连拍了几次桌子,震得茶杯差点摔下来。
“不行,有我在,上官宛白就别想在黎家有好日子过!”
管家连忙点了点头,这大豪门黎家的婆媳关系,和寻常百姓人家有什么区别呢。
庄素憋住气喝了口茶,还是不想因为这种家世的女人失态,扬起一抹冷笑道:“去给上官宛白打电话,让她明天继续来学别的功课,不许迟到。”
管家立刻让女佣拿电话过来,谁知刚起身,就看到院子门前停了一辆宾利,沉稳而冷静的黑色调,倒是和他们家的少爷脾性很相像。
车门打开,果然是黎子安脸色阴沉地走下来,眉眼间酝酿着暴风雨。
管家吓得手都在抖,号码硬是没拨出去,赶紧提醒道:“庄素夫人,少爷回家了。”
庄素首先高兴,很快又静下来,冷声道:“他平时都不见得回家,多半是那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告状,让他上自家门兴师问罪。”
大厅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轻啜茶水的声响,黎子安走进来,像是一面铜墙铁壁杵在庄素面前,让气氛更是凝滞了几分。
空气中的花香还未消散,黎子安一眼看到垃圾桶的白毛巾,上头点滴血迹触目惊心,便明白庄素在黎宅,是用什么样细碎的功夫折磨他的爱妻。
庄素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你平时不会来浅蒲的,今天怎么过来了?”
她非常自然地吩咐管家,“多加两个少爷喜欢吃的菜,让他高兴高兴。”
黎子安浑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有种阴森的可怕,他缓缓坐下,唇边扬起一抹淡漠的笑意。
“你今天折磨我的妻子,我还能怎么高兴?”
庄素故作无辜,“什么叫折磨,你这说的也太严重了,我不过是教她基础的花艺而已,这是圈子里贵妃名媛应有的技能,我如今亲自来教她,还不算好?”
黎子安眸光一沉,抬脚踢翻垃圾桶,“你教她?你是教她花艺,还是教她如何让手指出血?”
客厅里的人吓了一跳,各个屏声敛气,所说母子俩吵架的场面也是见惯了,但是为了一个身世见不得光的女人,实在没有必要。
庄素也激动起来,“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指责你的母亲,看来她伺候婆婆不上心,倒是很会对你吹枕边风。”
黎子安眸底阴森森的,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不相干的女人,有我在黎家的一天,就有她在黎家的一天。”
“你说什么?”庄素脸色苍白,“你给我再说一遍?”
黎子安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我想你一遍就能听懂我所说的话。”
庄素恨得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她是沈婉瑶的女儿,她妈可是个shā • rén不眨眼的狠角色,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和一个shā • rén犯的后代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话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眉眼间已经是相当不耐烦。
“首先,沈婉瑶还没有找到,你不能断定特纳夫人就是她杀的,”他顿了顿,“再说我不相信她和她的母亲是一类人。”
庄素一见他如此为上官宛白说话,简直气得要吐血。
“你!你还不知道哪天死在她手里!”
黎子安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我和她现在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浅蒲黎宅这边就没时间回来了。”
狠话已经放到,他也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将茶喝完后,起身离开客厅。
庄素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发颤,满肚子的怒气不知如何发泄,只想找到上官宛白那女人,狠狠抽她几个耳光才得以解心头之恨。
院子外传来跑车发动引擎声音,震耳欲聋。
庄素定了定神,眼底闪过一抹狠毒,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是顾小姐吗?”
自从顾姣开车撞上官宛白未遂,反倒害得黎子安住进医院后,她就躲在自家房门没出来过,还不容易等风声过了,黎子安痊愈了,才敢出门喘口气。
没想到放心的第一天,就接到了庄素的电话。
顾姣拿着手机,语气小心翼翼的,“庄素夫人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庄素露出虚假的笑意,“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想帮你的,但是子安实在是被那女人迷得七荤八素,一时间眼里也容不下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