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宛白跟上去,她不想对庄素夫人阿谀奉承,但是今后若是嫁到黎家,还是要处好关系,她问道:“夫人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庄素走到了甲板边,海风吹拂她的丝绸衣料,她瞥了一眼上官宛白,哂笑道:“倒是个心思透亮的丫头,你既然这么聪明伶俐,不会看不出来,我们黎家容不下你吧?”
她转向海面,看着幽光浮动的水纹,“我们黎家的儿媳妇,必须有一个配得上子安的身家背景,再不济,也要有作为主母的风范和手段,你有什么?是有一段不堪的历史,还是有一个shā • rén犯母亲?”
上官宛白呼吸一哽,随即心底泛起凉凉的笑意,到底是她猜的那样,庄素夫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反而平静下来,抿出笑意,“这些话,夫人跟子安说过吗?”
庄素眼里划过阴鸷:“别以为你迷惑了子安,就有他能为你撑腰,我是她母亲,他但凡有点孝心,还是会听我的,你若是真的为他好,就赶紧离开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上官宛白正要说什么,忽然一只有力的臂膀箍紧她,不让她动弹,另一只手捏着一方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刺激性的气味通过手帕侵入她的气息,她的手脚不受控制地虚软下来,意识也越发涣散,一双眼重重地合上……
醒来时,上官宛白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密闭房间的大床上。
窗外传来汽笛轰鸣,她意识到自己仍在游轮上,这里应该是游轮上的酒店客房。
她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背脊一阵寒凉,看来是庄素夫人给她下了一个圈套。
她低头检查衣物,来时的礼服仍穿还在身上,但是已经十分凌乱,她知道发生过那种事情身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现在并没有那样的痛感。
浴室里传来水声,有人在里面洗澡,床边点着cuī • qíng用的香薰,她吸入的药物效力还没有过去,身体仍然十分无力。
她吃力地爬向床边,用尽力气往床下滚去,手肘和膝盖砸向地面,她顾不上疼,想趁着浴室里的人没发现时,赶紧逃离这里。
只差那么一点,她的手碰到了门把,浴室的门忽然打开,走出一个陌生男子,上官宛白被男人扯了回来,一把抱起扔回了床上……
游轮的宴会厅里,黎子安正端着酒杯走神,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听进去,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这时响起一阵话筒的蜂鸣,巨幅荧幕上,庆功宴的画面背景跳转,变成了一个酒店房间的背景。
宴会厅的里人一阵愕然,纷纷看向荧幕。
只见一个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的男人,将一个女人往床上扔去。
大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谁在黎氏的宴会上恶作剧,故意放出这种不雅视频。
只是仔细一看,大家看清了女人那身熟悉的礼服,还有她的脸,而这个女人,还在半个小时以前,对宴会上的人介绍她自己——上官宛白!黎子安的未婚妻!
酒店里被隐秘装上的摄像头对准了大床,人在上面的一举一动都被清晰地拍下来,男人背对着视频看不清脸,他压在上官宛白身上去撕上官宛白的衣服,而上官宛白却不见反抗,不像是被强迫的。
大家面面相觑,都悄悄斜着目光去打量黎子安的脸色,黎子安一向冷面肃然,此时他盯着屏幕,浑身肌肉紧绷,手指蜷曲握紧,额角突突狂跳,一双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像是一只发起怒来就会天崩地裂的野兽。
不知是谁操控着视频监控,游轮负责人急得额角冒汗,还是没能把视频关掉。
视频里却忽然响起男人的怒骂:“你这个疯女人!”
男人退开身,从床上下来,慌忙开门离去。
画面里,上官宛白虚弱地趴在床上,人已经是奄奄一息,她的嘴里露出半截钢笔,喉里不住地涌出鲜血,白色的床单上一片刺目的猩红。
庄素面对这一变故不由傻了眼,她设计上官宛白跟别的男人苟合,还实时转播,让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
却没料到上官宛白是个性子这么刚烈的女人,即便是吞钢笔自杀,也不愿被人侮辱。
不少宾客本来对这个女人嗤之以鼻,但现在,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
黎子安一把扯过负责人的衣襟,红着眼低吼道:“还不快查是哪个房间!把人给我找出来!”
负责人连滚带爬地跑出去,黎子安也快步跟了出去,出门前,他布满血丝的眼看向庄素,那阴沉的气势像一股凌厉的寒风,吹得庄素心头的烛火猛然一颤。
黎子安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
充满着对自己人的强大保护欲,还有对敌人的杀戮气息。
庄素拼命撑住表情,才没有在宾客前失态。
庄素在心里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慌什么,不过是损失一枚棋子罢了,不一定能查到她头上来,就算查到了……那又怎么样,木已成舟。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黎氏,为了死去的丈夫,为了自己的儿子。
况且,她又没有买xiongshā • rén,是贱人她自己吞了钢笔。
万一真死了,也算彻底解决了一个麻烦,就算儿子会恨她……那也只是一时的,母子哪有隔夜仇。
而且,她手里还有黎氏……为了黎氏,儿子也一定不会和自己反目的!
这么一想,庄素顿时就稳住了。
……
混乱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黎子安的脑海中呈现一片血红,映出上官宛白绝望的神色。
他简直心急如焚。
如果上官宛白出事,他估计让整艘船陪葬的心情都有了!
负责人很快就找到房间,可门已经反锁了,怎么都打不开。
“这……”
负责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准备叫人送来钥匙,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狠狠甩出去。
黎子安站在门口,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他双手握拳,抬起脚猛地踹向门,砰得一声巨响,大门应声倒下。
随后赶来的人被惊天力道吓得目瞪口呆。
黎子安撞进房间,看到上官宛白衣衫不整的躺在大床上,身下的床单被染成一片血海。
她的脸庞一点血色都没有,双唇张开,一支钢笔插进喉咙,唇边汩汩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