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烛火驱金煞

我跑到楼下拦了辆出租车,“师傅,文东苑,快,有多快开多快!”

司机瞅了我一眼,我赶紧掏出一百块钱丢给他,“不用找了。”

“好嘞,坐稳了。”

顶多十几分钟司机就把车停在了文东苑门口,我抓起包跳下车,赶紧跑到门口的值班室。

“老师儿,麻烦你打听一下,有个姓苗的女孩儿住这里吧,她差不多二十露头岁,住在哪一栋?”

“老师儿”是泉城的方言,是对所有人统一的敬称,不管男女老少。

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警惕的看着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撒了个谎,“她好像是煤气中毒了,刚才打电话给我求救,快,我怕晚了人就没救了!”

中年男人一下子急了,“哎哟,那你赶紧去,那边D栋,三楼右手边!要我帮忙你就言语一声!”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

我顺着楼梯一口气冲上三楼,停在右手边的门前大口喘着粗气。

大半夜的,楼道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声控灯亮着惨白的光,我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门上。

我敢确定,煞物就在我眼前的这道门里。

楼道里的温度很不正常,冷的像是个冰窖一样,我不停的打着寒战,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耳机里也没有动静,我心里有点发慌,不知道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我平静了一下,伸手试着拉了一下门,顿时大喜过望。

门竟然没关!

还好,不然我还要头疼怎么进去。

屋里没开灯,黑魆魆的,我蹑手蹑脚的走进门,鼻尖里顿时传来一阵腥臭的气味。

我吓的哆嗦了一下,生怕是姑娘已经遭了煞物的毒手。

我摸了半天才摸到开关,赶紧打开灯,当我看到屋里的情景,顿时紧张的气都喘不过来了。

姑娘应该是刚一进门煞物就发作了,她还没来得及开灯,就一下倒了下去。

她俯卧在门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哆哆嗦嗦的从包里掏出一罐糯米,抓出一把来撒在她身上。

“唔……”

姑娘虚弱的发出一点声音,身子动了一下。

我松了口气,她还活着。

我把罐子里的糯米一股脑的全倒在姑娘身上,她头上散发出一阵浓郁的黑气,屋子里的温度又降了好多。

我冻的上牙碰下牙,赶紧跪在地上把姑娘扶了起来。

姑娘的脸色铁青,印堂里乌黑一片,我把手放在她脖颈上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已经微弱到几乎消失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我再晚来一会儿,她就会被那煞物要了性命。

“喂,你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使劲拍着姑娘的脸,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唰!”

姑娘的眼里猛的闪过一道诡异的白光,我猝不及防,那道白光一下子窜进了我的印堂里。

一道阴冷的寒气在我身体里迅速蔓延开,就好像是一把锋利冰冷的刀刃在我身体里游走,我的意识恍惚了一下,突然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了起来。

“哎……哎哟,疼!”

我心里暗叫不好,一把丢开了姑娘的身子,慌忙忍着肚子里的剧痛盘腿坐下。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我不停的念着净心神咒,足足念了七八分钟,那道冰冷的气息才慢慢消散。

我嘴边渗出一丝鲜血,五脏六腑像是被一把尖刀割碎了一样,满身满脸都被冷汗浸透了。

我缓了半天气才挣扎着站起身子,又扶起了姑娘。

姑娘脸上的黑气退散了不少,看来是附在她身体里的煞气分神来对付我,对她的伤害减轻了一些。

姑娘还在昏迷不醒,我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

我拿出一支红色的蜡烛,放在姑娘身边西南方向点着了,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

瓶子里是黑狗血和糯米泡的水混合成的液体,阳气十足,煞物最怕这种东西。

这是爷爷留在藤条箱子里的,我打开瓶子用毛笔蘸着里面的液体围着姑娘画了一圈。

这个圈我没画死,在西南方向留了个口子。

我故意留下一条路让煞物逃跑,不是我心慈手软,这个方向在八门阵法里,叫死门。

煞入死门,我让你有来无回。

我掏出一把小刀,龇牙咧嘴的戳破了左手食指指尖,把指尖的阳血点在姑娘的眉心里。

所谓的阳血,就是人身上阳气最旺盛的血。

阳气最旺的地方是心口和舌尖,可我不敢戳破胸口,又不敢咬舌头,就只能用左手的食指血。

左手食指是离心脏最近的肢体,血液阳气旺盛,我把阳血点在姑娘眉心里之后,她的身子猛然颤动了一下。

一股黑红色的煞气在姑娘眉心里闪了一下,随后在她脸上不停的变换着位置,看起来是被阵法里的阳气伤的不轻。

挣扎了几分钟,那股煞气抵不住阵法里的阳气,它猛的从姑娘的眉心处窜了出来,直直的向着西南方向逃去。

“噗!”

煞气撞在了我放在西南方向的蜡烛上,烛火猛的窜起半尺高的火头,那股煞气“腾”的燃烧了起来,闪耀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几秒钟之后,烛火摇晃了一下,随后火头一暗,熄灭了。

刚才那股煞气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金行气息,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

我断定那是个金行阴煞,我布下这个火行阵法就是专门克制它的。

屋子里的温度迅速升高起来,我紧张的瞪着眼四下看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气。

煞物被烛火灭掉了。

我缓了口气,擦了擦嘴边的血丝,把姑娘扶起来掐着她的人中。

“哎,醒醒,没事了!”

姑娘紧闭着眼睛,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身上冷的像一坨冰块,我凝神看了看她的头顶和肩膀,她两肩上的阳火已经完全灭了,只有头顶一缕微弱的阳火在苦苦支撑着。

这是被煞物附体之后的正常反应,她身体里的阳气几乎被煞物消耗光了,用正常速度恢复的话,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

现在想让她醒过来,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用我的阳血迅速帮她恢复阳气。

我又割破了手指在她眉心里点了几次阳血,可她阳气消耗的太多,我折腾了足足十几分钟,她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咬了咬牙,拿起小刀在自己的舌尖上狠狠一戳。

“唔……”

我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我赶紧抱起姑娘,捏着她的腮帮子把嘴唇凑到她嘴上,一口舌尖阳血度了过去。

姑娘的眼皮微微一动,我缓了口气,又低下头,把舌尖伸进她的嘴里。

“啪!”

就在我低头给姑娘度阳气的时候,一道响亮的耳光突然在我脸上炸响。

“哎呀!”

我一下子头晕眼花,眼前冒出无数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