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在一个小饭馆里随便点了几个菜,谁都没心思吃几口,酒却喝了不少。
李诺一杯一杯的把酒灌进肚子里,我也没阻拦他。
就让他用这种方式纪念一下花魂吧。
“余……余老师。”
“嗯,你说。”
“对……对不起啊,房子我不……不想卖了。”
我点点头,“理解,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意见。”
“这两万块钱你……你收着。”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拒绝,把他放在我面前的两摞钱收了下来。
我有点不放心,看了看李诺。
“李老师,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别做傻事。”
“放……心,我不会。要是我死了,就辜……辜负了她了,我会好……好好的活着,这样才……才有机会,找到她。”
我沉默了一下,心想她已经彻底消失了,你不可能找的到她了。
“余老师,我想结婚了,你能……能来……给我证婚吗?”
“结婚?”我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
“和……她。我记得她的样子,我会画画,我想把她画下来,娶……娶她。余老师,我求你,这件事我只能求你……我谁也不想请,就咱三个人,好吗……”
我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我点点头。
“我会来的。”
“谢……谢谢。余老师,她会去哪里,我还能找到她吗……我的心好疼,好疼……”
李诺又哭了,他醉倒在桌子上,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看着窗外阴沉沉的雾霾,我叹了口气,虽然赚到了两万块钱,但我的心情也算不上好。
我想起了聊斋里的一句话,牛鬼蛇神有时候真的会比正人君子更可爱。
花魂……
就是个例子。
李诺的事告一段落,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萌生了一种念头。
要是我能把这种凶宅收到手里,化解了凶宅的煞气再卖掉,会不会比正常的卖房租房利润空间更大呢?
之后的几年,我真的实现了这个想法,即使是在房地产行业低迷的那些年,我也没受到影响,依然赚到了很多钱。
这些都是后话,我们继续现在的故事。
第二天我又照常来到了门头,无聊的坐在小屋里玩着单机游戏。
玻璃门被推开的时候,我连头都没抬,懒懒的问了一句。
“租房还是买房?”
现在能主动上门提供房源的人很少,少到我都不抱希望了。
果然,来人告诉我,“租房。”
那道声音清脆悦耳,我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呆住了。
来人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漂亮到我都想不出应该用什么词汇去描述。
一张很标准的东方美人鹅蛋脸,漆黑的长发,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
我结巴了起来,“想想租什什么样的房子?”
“大一点的,最好是在市中心,周围要好停车。”
姑娘把手放在嘴边哈着气,我赶紧把玻璃门关紧,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给她沏了一杯热茶。
“谢谢。”
姑娘捧着杯子暖着手,她弯起眼睛对我笑,我的心跳的很快。
我问她,“你大概说说吧,想要什么地角的,多大面积,多少钱以内的可以接受,我也好给你推荐。”
姑娘想了想,“市中心附近的,五六百平,年租不超过十五万吧。哦,最好是停车方便一点的地方。”
我翻开一处房源的资料递给她,“这个行吗,在大观园附近,有三百平左右,二楼。小是小了点,不过地角很好,人流量特别大,交通也方便。”
姑娘摇摇头,“那边是老城区,交通太拥挤了,周围没有停车场,还有其他的吗?”
我想了一下,又翻出一处房源的资料。
“这个应该合适,千佛山北边,足有六百多平,旁边不到一百米就有大型的地下停车场。就是报价比你的预期稍高了一点,要是你感兴趣,我可以帮你和房东谈谈。”
姑娘接过资料仔细的翻看起来,突然她脸色变了一下,伸手扶住了头。
我赶紧问她,“你怎么了?”
姑娘脸色有点发白,对我歉意的笑笑。
“对不起,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我们改天再聊吧。”
“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不用,谢谢。”
我点了点头,把来访记录本递给她。
“留个联系方式吧,我遇到合适的房源就给你打电话。”
姑娘低头在来访记录上写着字,我偷眼看了看她,啧啧,连她的侧影都这么漂亮。
“好了,谢谢你。”
姑娘把来访记录本递给我,勉强站起身就要离开。
我突然抬头看着她,“等等!”
姑娘愣了一下,我紧盯着她的眉心,皱了一下眉头。
“你刚才……去过哪里?”
这句话问的有点突兀,姑娘皱了皱眉,显的很不高兴。
“你问有点多了吧。”
我赶紧解释,“别误会,我是看你眉心里有一道很厉害的煞气,可能是你刚才去的地方不干净,冲撞了什么阴煞。”
我没撒谎,刚才她把来访记录递给我的时候,我和她站了个面对面,我突然发现姑娘的眉心里闪过了一道黑红色的煞气。
“哈?”姑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想和我搭讪的人多了,你这么奇怪的借口我还是头一回见,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些?切。”
姑娘转身就走,我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追上了她。
姑娘瞪着我,表情很生气。
“你再缠着我,我就要报警了!”
我赶紧后退一步,“别,你听我说一句,就一句。这是我的电话,你收着。煞物会在三天之内害你……哎你别走,听我说完。”
我不由分说的把名片塞给姑娘,“没事最好,要是一旦你感觉不对,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姑娘瞪了我半天,还是收下了名片,临走丢给我一句话。
“有病!”
我无语了,姑娘开着车离开,我叹了口气。
我长的也不像个坏人吧,为什么她就不肯信我呢。
我回到小屋里继续玩游戏,可我心乱如麻,脑子里全是姑娘脸上那道黑红色的煞气。
我敢肯定,缠着她的是个很厉害的煞物。
黑气为煞,红气为凶煞。
她眉间的煞气黑红相间,这就说明那个煞物生前是横死的,道行肯定不低。
可能是那个姑娘的命格或者八字很符合煞物的口味,她就成了煞物要夺舍造化的目标。
“叮!你输了,再来一局吗?”
电脑上传来了提示音,我烦躁的扔下鼠标,把来访记录拿过来看了一眼。
姑娘留下的信息很简单,苗,后面是一串手机号码。
她没有填写身份证信息,连名字都没留全,我没法推算出她的八字,也没法根据她的姓名给她起卦卜吉凶。
我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可想了想,又忍住了。
要是她一生气把我拉黑了,真到了她出事的时候只能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