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您看看您一个长辈,眼下两条鱼的事情,咱们也犯不着这样又夺又抢吧。
再说了,这些东西您若真想要,直管向侄女开口要便是,也用不着这样强娶豪夺的,这传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经乔以柔这么一吆喝,过路的人纷纷对着地上的妇人一阵指指点点。
三婶赶紧捂紧了老脸,忙不條地拍走了山货起身:“没有的事,这次也就是碰巧在街上碰到你,想给你娘顺便带些东西回去。你这孩子乍不知好歹呢。”三婶赶忙的向旁边的二姑使了个急眼色。
二姑回过神来,心虚之余赶紧附合道:“就是啊,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我们不过是想帮忙而已,你又何必草木皆兵呢。”
乔以柔转头,冲二姑微微一笑:“还有二姑,就我这些山货啊说实话还真不够您俩分的。我若给了,你们不是要打起来了,那真是晚辈的不是了。”
“怎么可能!”二姑一板一眼的,赶紧从鱼儿上收回目光。
“你的东西就是送姑,姑也不能要。姑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二姑觉得丢人,连忙撇清关系。
“呵呵,我也觉得您不会要。”乔以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回到三婶身上。
三婶顿时心虚,连连摆手:“你放心,这东西我也不能要!”
“就是,今天这街头上下有这么多双眼晴盯着,我相信二位长辈一定会帮把鱼顺顺利利地带到以柔母亲的手中。”乔以柔将鱼儿重新冲洗了一遍,提给了二姑。
但是二姑的目光又从鱼的身上,转到了笋头上面。
这东西可是传说中山珍海味,吃了这么大的亏,可不能便宜了这丫头。
“笋就算了,生性太寒,我娘要吃了只怕要伤身子。”乔以柔的话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
二姑也只能磨磨牙齿,乖乖收回眼。
三婶扯了二姑一把,暗戳戳的跺跺脚,“二姑啊,咱这就白给人跑腿来了?”
“那还能咋的?”二姑白了她一眼,眼下众目睽睽,就算要东西也不能挑这个时候。
“走吧,来日方长,咱们之后再找机会,好好的治治这不听话的鬼丫头。”二姑提着鱼儿,转过过脸陪了个笑脸,“乔丫头,回头有空多跑跑娘家。你那祖母可掂记你了。”
“嗯。”乔以柔甜甜一笑,心头却一阵作呕。
五岁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乔家祖母名声在外。
当年坚持将乔以柔卖掉减少乔家开支的人,就是这位重男轻女的祖母。
事隔十三年,在乔以柔午夜中恶梦回中老巫婆,祖母的那副嘴脸就是原形。
不过,心里虽有些不适,但乔以柔还是以礼还人:“二姑三婶,回去记得替我给宜母和母亲问个好啊。”
“嗯嗯……”吃了哑巴亏,纵然不愿,但二姑三婶还是骂骂咧咧的将鱼儿给稍给了乔以柔的娘亲。
见二人被打发走,乔以柔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便提了笋头,上了称行。
到了地方后,乔以柔整理了一遍仪容,随即敲了敲门。
“掌柜。”
掌柜的人看到一个瘦弱年轻的小姑娘,衣衬单薄的站在门口,还以为是个要饭的。
赶紧收回神,使了个眼色让店里伙计打发走。
“走走走,这里不是饭馆。没饭吃。”伙计推搡了乔以柔一把。
“小哥,我不是叫花子。”推搡中,乔以柔手中的筐子突然摔出了两棒子笋。
伙计看到东西后眼珠一转,“哟,敢情你是卖山货的?”这才将乔以柔扶起,给人赔礼道歉。
“是啊。我不止卖山货,我还卖鱼。”乔以柔将笋头拾进了筐子,转头打量了商称行。
“我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您请。”伙计是个识眼的人,只要是做生意的,别管是小摊商贩,都是门下客。
乔以柔这才进了商行。
伙计将情况与掌柜说道,掌柜这才重新的审视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
别说,看似弱不禁风小姑娘,言行举止间透着一丝不平凡。特别是那一双清澈的眼,一笑一颦都透着灵慧和坚毅。
“小姑娘,咱是称商,你可是购称而来?”掌柜移柜,将人请到了售物台的位上坐下。
“请坐。”
“谢谢掌柜。”乔以柔坐下后,借着一杯茶,和了一下冰凉的小手。
“掌柜的,一把称需要多少银两。”
“那要看小姑娘需要的是什么称。咱们这里有大称中称小称,小称称茶叶小沫,中称称菜果,大称称粗粮米食。”掌柜彬彬有礼的,递出一张草纸毛字落字的价目表。
乔以柔瞟了一眼道:“自然是中称。”
“中称五十两。”掌柜微笑道。
乔以柔站了起来,左右瞧了瞧:“我想看看东西。”
掌柜的看有戏,便命伙计递上了中称。
乔以柔摇摇头道:“嗯,这称太普通了。连本人造的小娃玩具都不如。”
掌柜诧然,黑着脸,凝了伙计一眼。
伙计低下头,再也不敢吱声。
“您不必质疑,我所言非虚。”说罢,乱以柔便不慌不忙的拿出了自己的那杆称,摆放在了台前。
“吁……”老掌柜识货,看到称后一双慧眼顿时变得贼亮。
“这木质可是三十年以内的铁梨花木所制。”
“掌柜的您真是厉害。”乔以柔不动声色的给掌柜的续上了一杯热茶。
“不错,不错。看得出来,这雕工和打磨,做这称的人应该是花了一番心血。”掌柜的颇为夸赞了一烟,他店里的称都是批量赶制出来的,除去材质上的差异,作工上肯定没有手上这杆称花心思。
“小姑娘,你这是来销称的还是来买称的?”掌柜瞟了乔以柔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两者都有。”乔以柔仔细的盘算了一番,山上应该还有不少的铁梨木。虽说做一杆称花人工心血,制作过程起码得两个时辰。但是物有所值啊。她刚刚看了价目表,单只是一杆上好的称,卖家就超过了百两。
如果一天能制出一把,那不是相当于两天的苦作了?
“嗯,这样吧。你开个价,这杆称我买了。往后姑娘若还有这样的好称,我这儿都可以高价回收。不知小姑娘意下如何?”
乔以柔犹豫了一番,倒不是心疼那称。只是眼下生意还要继续,称必不可少。
“掌柜的,就我手头上的这把称,您出价多少。”
“一口价三十五两。”掌柜语气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