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痛,尽管吃了止痛片,但效果微乎其微,云思晚只能忍着,身上的衣服被汗水侵湿,干了,再次被汗水侵湿,这样一遍遍的重复着。
到了后半夜,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她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虽然很想一睡不醒,可是在这样的环境,加上伤口的痛,她没办法完全入睡,所以当有人要靠近的时候,她倏地的睁开眼睛,明净的眼眸一尘不染,凛冽的看着独自站在床头的江斯年,唇角微不可察的挑了下。
她可不认为,江斯年是来关心自己的伤势。
江斯年在床边坐下,一双好看的眼眸盯着她看,一边从水壶里倒水,一边开口:“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让秦世瑾答应把货物交给你!”
音落,他将水杯递给了云思晚。
云思晚左手接过水杯,淡淡的笑:“没办法,谁让他欠我一条命!”
秦世瑾为了还恩情,必然是要答应她的要求!
水杯还没到唇边,江斯年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手里的杯子挥到地上,摔的支离破碎,水滴溅湿了他的裤脚。
阴翳的眼眸死死的瞪着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响起:“你知不知道就凭你之前偷盗的那些东西,现在已经在世界通缉犯名单上名列前茅,我完全可以立刻枪毙你!”
云思晚的手背被他打的有些疼,眉心微动,唇角依旧沁着不屑的笑意,“那你倒是动手啊!”
江斯年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戾,伸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的时候,门口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我说过,不准伤她性命!”
江斯年扭头看向门口的人,“你对她倒真是痴情!”
秦世瑾端着餐盘走进来,语气淡淡的,“无关痴情,像她说的,我欠她一条命,自然该还!”
某些方面他很变态,但是在道义上,他算得上是一个男人!
江斯年冷哼一声,眸光打量着云思晚,讥讽道:“都说美貌是女人最大的武器,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云思晚把他的话当成赞美,扬了扬下巴,骄傲道:“你羡慕嫉妒恨啊?”
江斯年脸色冷的几乎能滴水,他就没遇到过像云思晚这样脸皮厚的,油盐不进,根本就拿她没办法。
“你让开。”秦世瑾嫌弃的语气道。
江斯年起身,走出房间,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
秦世瑾坐下,放下托盘,端起了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粥,“不要惹江斯年,他是个疯子!”
因为受伤的位置在右边,虽然没伤到心脏,但是她右手完全使不上力气,没有矫情,很自然的张嘴吃他喂的粥,哼哼唧唧,“我长眼睛了。”还需要他来提醒?
“你确定他会来救你?”
“他有理由不来?”东西在她手上,没有她,他是不可能找得到宫蓝染他们。
秦世瑾探究的眸光看她,真不知道她的自信究竟是哪里来的,“如果他不来呢?我欠你的,已经还了。我是不会为了你去得罪江斯年。”
这次的事,已经让江斯年很不满了。他不可能再为了一个不愿跟自己的女人去惹麻烦。
云思晚没说话,直到吃了小半碗粥,终于不吃了,缓缓开口:“生死有命,我不会怨天尤人。”
从开始做女帝的那一天,她就对生死看淡了,每一次的死里逃生对她而言都是一种幸运。
秦世瑾没有接话,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唇角,扶着她躺下。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云思晚突然主动拽住了他的衣角。
秦世瑾回头低眸看她。
云思晚收敛起平日里猖狂自大的态度,指尖用力的拽着他的衣角,声音真诚,“不管他来不来,你一定要帮我护阿九他们的安全!”
她的生死,早就无所谓了,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阿九他们,担心自己牵连他们无法全身而退。
秦世瑾沉默片刻,说:“我只答应你,在我的势力范围内。”
失色的唇瓣微抿,淡淡的笑,“谢谢。”
“好好休息。”
…………
风平浪静了两天,云思晚的伤口每天由秦世瑾亲自换药,疼痛感比之前好很多,脸色也没有再苍白如纸,但还是不能大幅度的动作,一日三餐都由秦世瑾喂。
不是没有味道的白粥就是连盐都舍不得放的蔬菜,吃的她情绪暴躁,嘴巴都能淡出个鸟来。
“我要吃肉!吃肉!我又不是兔子,每天喂个毛青菜!”在秦世瑾再次端白粥进来,云思晚忍无可忍的抗议!
秦世瑾瞥了她一眼,眸光幽冷。
她不甘心的又说:“要不给我点酒也行!杀菌还止痛!”
“我给你颗子弹解脱的更快!”沉冷的嗓音里满载嘲讽。
云思晚扁了扁嘴,受伤打不过,只能认命的继续被当兔子喂,一脸的生无可恋。
江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到她那样子,眼底的冷光湛湛,“多吃点,因为之后可就没人像秦世瑾这样让你饭来张口了。”
他的话一出,云简月和秦世瑾的脸色都怔了下,看样子江斯年是打算带她离开了。
“薄浅彻现在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想他是想直接拿货物,没打算救你!”
云思晚吃了一大口白粥,斜睨他,“那恭喜你,起码有我这个女帝可以带回去交差啊!”
江斯年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阴郁着脸色走过来,语气恶劣,“滚起来!既然是犯人,就该有犯人的样子!”
云思晚一点儿也不生气,左手掀开被子,打算起来,秦世瑾伸手扶她下床。
拿起一旁的外套给她披上。
她抬头看他,笑了笑:“这两天谢啦!”
秦世瑾没说话。
云思晚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因为伤口还疼,所以步伐比较慢。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如果这次你侥幸活下来,日后你若是想通了,秦太太的位置,永远为你空着。”
云思晚的步伐顿了下,背着他,唇瓣噙着一丝笑意,漫不经心道:“不需要。”
秦太太?
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