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弟弟。”
医生“哦”了一声后,又问:“丈夫呢?”
曲沐沉总觉得事情有些糟糕,皱着眉头问:“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迟疑了片刻,沉沉的叹气,然后说了一句话,曲沐沉的脸色骤然惨变……
萦绕着寒意的唇线微颤,声音似有若无:“怎么会……这样?”
……
宁挽歌从抢救室转到了病房,昏睡到幕色降临,房间亮起淡雅的光,她才慢慢醒来。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自己的小腹,紧张道:“宝宝……我的宝宝……”
曲沐沉坐在床边看到她苍白的脸蛋上蕴满了紧张和恐慌,忍不住出声:“还在。”
宁挽歌侧头看向他,好半会才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
“还疼吗?”他问。
宁挽歌摇了摇头。
曲沐沉伸手扶她坐起来,“我熬了粥,你吃点。”
宁挽歌点头,虽然没有胃口,但是为了宝宝,她也一定要逼着自己吃下去。
曲沐沉熬的粥浓稠清淡,几乎没什么味道,她的嘴里发苦,还没吃到三分之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控制不住的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曲沐沉将垃圾桶放在旁边,方便她呕吐。
宁挽歌将刚吃下的东西全吐了,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幽幽的冷眸里凝满了心疼。
许久之后,宁挽歌终于止住了咳嗽,曲沐沉拿杯子给她漱口。
宁挽歌躺在床背上,眼角的湿迹明显,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曲沐沉一声不吭的将垃圾袋整理出来,拎着走向门口,要丢到外面的垃圾桶里。
宁挽歌看着他峻拔的背影,声音沙哑无力,“对不起。”
曲沐沉步伐一顿,回头看她,紧抿着的唇瓣动了动,最终只说了三个字:“休息吧。”
宁挽歌没有胃口吃东西,哪怕是为孩子勉强自己,吃下去也会吐出来,只得喝点水,缓和那股恶心感。
躺下没多久又浑浑噩噩的睡了,做了一夜的梦,光怪陆离。
爸爸,妈妈,还有继父和年少羸弱的曲沐沉,最后是一个很陌生的孩子站在丛林里看着她,她想走过去摸摸孩子的脸颊,手指还没有触碰到孩子的脸颊,突然出现的一条巨蟒直接将孩子吞进肚子里去。
她直接尖叫的吓醒,身上的病服已经被冷汗侵湿了。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窗外的光线暗淡,天还没有亮,而她惊魂未定,再无睡意。
……
天亮,南园的书房门被人推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烟草味,呛的秘书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站在窗前的峻影一动不动,双手放在身后,指尖的烟蒂明明灭灭,几乎快要烫到他的手,恍然不觉。
秘书走过去,压低声音道:“郁总,人已经在路上了。”
“咳咳咳……”指尖的烟蒂掉在地上,他捂住唇瓣,剧烈的咳嗽起来。
秘书转身想要去为他倒杯水,走了两步就听到止住咳嗽声的他说:“走吧。”
两条修长的腿迈步走向了门口,苍白的俊颜上有着不自然的红,起初秘书以为是因为咳嗽,直到在路上,他递了一瓶水给郁靳久,触及到他的手指惊觉他的体温滚烫的吓人。
“郁总,你在发烧。”秘书面露忧色,“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郁靳久摆手表示不用,“都准备好了?”
秘书虽然担心但拗不过他,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一切准备妥当。”
“那就好。”后背僵硬的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又呢喃一遍:“那就好。”
秘书不知道他所谓的“那就好”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实在担忧,他已经咳了好几天,现在又发烧了,要是再不去医院,担心他会随时倒下去。
宁挽歌出事的酒店,在出事以后就被郁靳久收购,所有的工作人员被解雇,只剩下一栋空空荡荡的楼层。
如果不是因为酒店位置靠近繁华地段,附近有很多普通住宅,郁靳久早让人把这栋楼整个铲平。
下车,走进电梯,秘书按了楼层,电梯平稳的上升到18楼,“叮”的一声后,两扇银色的门缓慢的打开。
他越是走近那间客房,脸色就越发的阴沉,呼吸都变得不自然,粗重起来。
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极力在压抑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
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守在门口,看到郁靳久走过来,恭敬的鞠躬:“郁总。”
郁靳久像是没看到他们,眸光只盯着紧闭的门。
秘书将门推开,让他进去。
窗帘是拉上的,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暗淡,秘书开了灯。
刺眼的明光瞬间驱走所有的黑暗,房间里的白色一跃映入眼底,还有被人绑住手脚的慕灵灵。
慕灵灵坐在地板上,双手双脚都被紧紧绑住,嘴巴被胶带封住,一脸的恐惧,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郁靳久时,瞳孔不断放大,闪耀着不可置信。
她接到方兰心的电话,说身体不舒服,又和郁靳久大吵一架,很伤心,想要有个人说话;想要嫁给郁靳久,讨好方兰心是必要的,所以她丝毫怀疑都没有的直接订最快一班回冰城的飞机飞回来,甚至连父母都来不及通知,谁知道一下飞机就被人绑到这里来。
一路上她不是没想过会是郁靳久,但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郁靳久什么都不知道,她做的天衣无缝,他不可能会发现的。
她甚至在想一定是宁挽歌做的,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真的是郁靳久。
郁靳久坐在沙发上眸光凉薄的打量着慕灵灵,眉眸里的厌恶与痛恨不加掩饰。
给了秘书一个眼神,秘书意会走过去撕下了慕灵灵嘴上的脚步。
慕灵灵慌张的声音响起,“靳久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
郁靳久神态自若,恍若未闻,沙哑而平静的嗓音响起,“你知道这是哪里?”
慕灵灵心里咯噔下,打量了下四周,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冰冷的声音自问自答道:“这是我的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