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悦君喝了一口茶,很满意地说:“成狼?那挺好的!”
当年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现在也逐渐成为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了,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人,陆悦君看着,怎么也有一些的骄傲的吧。
“小心他有天把你给吃了!”
顾庭斯的话,有些警告。
她听不进去他的警告,自信地说:“你有见过笼子里的金丝鸟,能够破笼把主人给吃了吗?”
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就该被养在笼子之中,她不放,他也逃不掉。
对她的话,顾庭斯没有再发表意见。
拿起桌面上的照片来,就着窗外面的天光来仔细地瞧着,光影下男人那双好看的凤眼,微微眯起,敛下了所有如狼如虎的杀气,轻声道:“这么多年了,我的阿九,也被这么多人给惦记上了。”
恍惚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觉得,她还是当年那个穿着月白色裙子站在樱花底下浅笑嫣然的小姑娘。
“时光匆忙,八十年了。”
他的话里,都是怀念和怅然。
“是啊,已经八十年了,你还会觉得,她还是以前的那个桑妩吗?”陆悦君冷笑着说:“有朝一日,你和她面对面,信不信,她会把匕首,插入你的胸膛之中!”
要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最爱,她还朕想要看看这出戏。
但是,她不敢。
因为她不敢想象顾庭斯和桑妩见面的场景,她怕,会失去这个男人。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嘲地笑了。
“真想尝尝被她用匕首插入胸膛的感觉,这颗心,已经没有感觉太多年了!”
没想到,男人竟然会如痴如醉地想着体会一下被她伤害的痛苦,陆悦君端在手中的茶杯颤抖了一下,脸色变了:“你真的是疯了。”
她把茶杯猛地放在桌面上,杯子里面的茶水溅出来,洒在桌面上,晕开了一片的水迹。
“你别忘了,就算活了这么多年,你也是血肉之躯,也会受伤也会死,难不成你想要被她杀死吗?”对顾庭斯的疯狂,她恨铁不成钢,心里却痛得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
那男人幽幽自在地说:“我愿意!”
这世上,千金难买我愿意,就算是死,只要他愿意,未尝不可。
听了他的话,陆悦君越发愤怒:“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杀了她!”
“你敢!”
男人的声音,倏然降了不知道多少个度,冷如寒霜。
陆悦君被他的话给狠狠地剜了心,难过得不得了,这个男人为了桑妩,已经和她成为了敌人。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攥紧,没有和他针锋相对,只是问他:“你想怎么对付傅寒遇?”
今天来,便是想要知道他的态度!
顾庭斯把手中的照片丢在了桌面上,语速极慢,森森地说:“敢觊觎我的阿九,怎么还能留下他?”
停顿了一下,他颇为怅然地说:“本来还不想和傅家这么快对上,但是看来是不行了!”
“你还知道不能和傅家杠上啊?”
陆悦君冷声嘲讽了一句,又是说:“若是傅寒遇出事了,那么,傅家人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你藏都藏不住。”
“那就不藏了!”
他站起身来,拉着自己的袍子又放下,动作始终缓慢而优雅,带着贵族应有的高雅。
这么多年,岁月在他的身上烙下了更为深沉的印记,他变得越发从容淡定,风雨来,他能坦然面对,泰山崩于眼前,也能泰然自得,他的心,比海还要深。
男人站在那里背对着她,似乎轻松了许多:“藏了这么多年,见见阳光,那不是很好吗!”
陆悦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这一次,顾庭斯是做好了要面对桑晚安的决定了,这两个人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她想都不敢想!
“你想怎么做?”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男人浅笑,不打算告诉她。
陆悦君有些感觉,现在顾庭斯做事,好像都瞒着她了。
从顾庭斯家里出来,她才敢送了一口气。
回到百年公馆,下人过来接过她的外衣,她顺口问了一句:“少爷呢?”
下人看了一眼楼上才说:“少爷刚才一直在家里,但是刚才好像有什么事情,便出去了!”
“去哪了?”
“这个我不知道,少爷没说!”
陆悦君摆摆手让下人下去,她上楼去了陆末年的房间,推开门她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以往都喜欢整整齐齐的陆末年,此时屋子里面乱糟糟的,满地的画纸,纸上都是一些凌乱的半成品画作,没有一副是完成了的。
显然,他的心十分乱。
她下意识地看向桌面,她给他准备的抗抑郁症的药一直搁在那里,陆末年一动都没有动。
心往下沉,他的抑郁症不会是犯了吧?
刚想要派人去寻找陆末年,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她马上接起电话来:“红萝,什么事情?”
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陆悦君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什么,他已经查到了戴文shā • rén的证据?”
戴文是她的人,是她让戴文杀了办事失误的女朋友的,本来笃定了这只是一个交通事故,傅寒遇也拿他没办法,没想到,傅寒遇还是这么神通广大!
电话那头红萝很是懊恼:“早知道也把戴文给解决了,免得留下这个麻烦!”
还以为戴文有用,所以就留下了。
没想到,会让戴文给绊了脚。
“现在去把他给杀了,做得干脆利落点!”
陆悦君是知道戴文这个人的,为了钱能够杀了自己的女朋友,那么,在面对傅寒遇用死亡来威胁的时候,他一定是会把她给供出去的。
红萝气馁地说:“来不及了,傅寒遇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们在哪里?”
陆悦君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愤怒,脸都白了。
“在明珠购物中心!”红萝那边有些嘈杂,她压低声音说:“我现在就在这里,傅寒遇已经散网准备抓捕,戴文却丝毫不清楚,我也不能靠近他,况且,傅寒遇一定早就监听了戴文的手机,现在我要是给他电话,傅寒遇一定马上行动抓捕,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