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疆秘史

宋鸾还没踏进家门,却听见身后传来了管家着急的声音。

“将军?您可还好?李副将,快些把将军扶进屋里去。”

宋鸾回头一看,莫重行正巧从马车上走下来,向来沉稳的步伐竟然差点没踩稳,靠着李猛的搀扶,才在地上站稳。

这人喝醉了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宋鸾晃晃脑袋不再看莫重行,扶着门槛进了府。

宋茵被几个老嬷嬷教了几天规矩,总算没在出现在宋鸾面前烦她了。

北疆的集市上却忽然流传出了将军夫人的传闻。

人人皆知宋鸾在嫁过来时路上曾落跑过一段时间,听说她并非是因为嫌弃北疆艰苦,而是跟着某个京城的贵族子弟跑了。

因为畏惧莫重行的名声,宋鸾又被负心人抛弃了,这才只能乖乖回到北疆出嫁。

即使是北疆这种地方,八卦传开的速度还是快的厉害,几乎没几天就老少皆知了。

“想不到将军娶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还真是造业。”一些爱戴莫重行的百姓们自然都在为莫重行而惋惜,看宋鸾的眼神也不那么友善了。

宋鸾正在四下采访百姓们准备下一期的素材,也感受到了来自百姓们无端的恶意,却是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们。

“将军夫人知道我们北疆的事情干嘛,您来自京城,我们这种小地方只有黄沙和盐碱地,也没什么好记录的。”

就连将军府里的侍女们也听到了传闻,对宋鸾的态度又冷淡了起来。

久而久之,宋鸾自然也知道了传言。

“又是宋茵,她怎么被禁足了还不安分?”宋鸾根本不用猜便知道是她捣的鬼,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也懒得去她院子里闹事。

她只一心放在创作上面,那些人拒绝跟她分享北疆的事情,她便自己在街上一逛就是一天,亲眼去观察别人的生活日常。

这些日子街上却又流传出了一本《北疆秘史》,印刷的极其简单,内容却劲爆的很。

跟她的《北疆纪事》不同,这本《北疆秘史》颇有些像八卦杂志,第一期的重点,便放在了神秘的将军夫人身上。

编段子的人还有些文采,把宋鸾同那个不知名的公子的故事写的缠绵悱恻。

宋鸾也偷偷买过一本看看,还没看完第一页便被里面私定终身的描写逗乐了。

“这个宋茵也太好笑了,连二人定情的话都编的像真的一样,真的有人会信吗?”

她完全是以看小说的心去看这本书,一篇故事还没读完,便撇撇嘴放到了一边。

“噔噔。”她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是许久未见的莫重行。

“将军进来吧。”这还是自从二人“成亲”以来,他第一次踏入宋鸾的院子,也是那日赴宴回来后,宋鸾第一次见到莫重行。

莫重行身上的衣裳已经换成了常服,头发也松松的随意束起,只是满脸冷漠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是来视察军营的样子。

他一点也不见外,径直走到了宋鸾的书桌前坐下,并没有说话。

“将军今日回来的真早。”宋鸾不明白他的来意,只好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莫重行今日归来的确实很早,连太阳都未落山,往日他都是等晚膳热到第二回才会回来。

“嗯,这是你写的新篇章?”莫重行的话里隐隐有些嫌弃,却绝对没有半分怒气。

他拿起桌上的《北疆秘史》翻了两页,眉头不自觉的锁紧了些。

“这不是我写的,将军您看看名字。”宋鸾扯扯嘴角解释道。

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宋茵傻好还是精明好,她故意碰瓷出来的这本书,不仅名字跟自己的有八分相似,竟然连封面都找人临摹了个一模一样?

“《北疆秘史》?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莫重行顿时失了兴趣,乏味的将书丢到了一边。

“我是来问你新一期何时能写好,军中的新兵们瞧了第一期,不少人来跟我说要同你分享故事。”

原来是因为这个?宋鸾有些哭笑不得,她见莫重行来势汹汹,还以为他是听到了绯闻想来找自己算账的,还很是捏了一把汗呢。

可转念一想,莫重行日理万机,又是最不喜搬弄是非之人,谁敢在他面前嚼这个舌根?

“将军来的正好,这一期我倒想出个新的点子,我想请你手下的兵写些家信作为投稿。”

总是讲述北疆的悲惨难免有些卖惨的意思,宋鸾想让京城贵族们知道的不仅是北疆的凄苦和贫困,更想让他们知道,他们以为的凄苦之地,也是有感人的地方的。

“收集好了我让李猛给你。”莫重行答的也果断,他再没别的事情,也不准备在宋鸾的屋里久留了。

第二日,宋鸾才刚醒,便看见自己的贴身侍女哭丧着脸走了进来。

“夫人!现在外面有本书天天乱写,甚至还造谣你与将军吵架,他生了你的气,昨日从你屋里气冲冲的出来,连你的屋子都不留宿了。”

宋鸾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个哈欠,毫不在意的抓了抓头发。

“他本来也没在我屋里留宿过啊。”

宋鸾在内心暗暗叹了口气,这宋茵看来眼线不少啊,昨天莫重行才第一次来找她,第二日就传了小道消息。

她更新的速度跟日报有的一拼了。

不过宋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只笑着宽慰了侍女几句,便梳洗清爽了准备等着李猛把信件送上门来。

将军府最偏僻的院子里,宋茵见侍女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如何?她听了这消息有无动作,你的行动可谨慎了?”

她的侍女从在京城就没少做这些事,自然不会露风声。

“小姐放心,只是给咱们写稿子的那个穷秀才说,日后要写加急稿子,还得加银子,否则他就不干了。”

宋茵有些愤愤不平:“一个北疆的秀才,一辈子也中不了举,还真拿我当冤大头了?”

她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姨娘攒下来的体己并不多,全靠她乐意替嫁,宋家才给了些嫁妆让她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