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他,说好不想,可就是想。有时一想就是一晚,辗转反则,彻夜未眠。尤其是那天,回龙溪的巴士上,我碰见了小康在龙溪中学的同学金琳,一个考取了重点高中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们无意谈到了小康,她的话让我感到震惊。
“哦,你说鲍小康呀。唉,就差一分,真可惜,要不是考数学流鼻血,他肯定考取一中了。”
“流鼻血?”
“是呀,我和他在一个考场,离交卷大概还有十分钟时,他突然流鼻血了,怕弄脏试卷,他就一直仰着头。等医务人员把棉球送来,处理好,时间已经不赶趟了…。他向考官申请延长考试时间,该死的考官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他是哭着离开考场的,他说他最后一道计算题只写了一半,结果都还没算出来。”
“回龙溪后,听说有人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蓝河滩的林子里哭,哭完后就回家了,后来好象再也没回过学校…唉,你不知道,他是我们班上学习最刻苦的一个,时常在教室点蜡烛看书到半夜,英文单词熟得可以把本单词手册从第一个字母背到最后一个字母,全校的人都知道他的目标就是考重点高中……”
我当时的样子肯定很难堪,泪流满面,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而且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
我清楚记得,小康考完最后一门后,高兴地跳上我的自行车,高呼:考完了!问他考得怎样,他却兴奋地拍胸膛向我保证:没问题。而当时,我还没考完期末考试,他是不想影响我的心情,只好违心撒了慌。
他这么为我考虑,说明他心里始终有我。说没有我,肯定也是撒慌。我突地为他放弃与我一块登长城的诺言而去当兵的行为也不怎么愤怒了。无论到哪,他心里始终有我,我安慰自己。
我变得更想他了。
很快,我就真收到小康的信和照片。
黑了,透着红,还是那么帅呀,一身戎装。那半眯着的眼睛和紧闭的嘴,表现出了一贯的刚毅、顽强,甚至不可测。他是军人了,他成熟了。我这么想着,竟跃雀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他说他在W市某某地方的一个新兵营,新兵营很封闭,每天做着“鸭子步”、“身蹲起”、“俯卧撑”,超负荷的训练,累得走路都走不动。不过,辛苦很快有了回报,他说他的军事素质是掉了把的壶——没得提。400米障碍1分12秒拿下,破记录;5公里越野17分多点搞定,全营第一。
他还说,他甚是想我,很想很想,想得晚上躲在被窝偷偷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我开始像个女人般给他回信,要他听话,好好训练,多立功。要他吃好、睡好,注意身体。然后就是告诉我也想他,想得不得了。
我和小康用通信的方式保持联络了一年多,直至我考上大学。
我的学习一直很好,我们那年高考,题目特难,高分很少,很多人考完,都觉得考大学无望。只有我,轻松走出考场,从第一科考试到最后一科考试,我都没觉得难。
当7月9日上午,我最后一门考完,走出校门,我竟然看见我的爷爷奶奶和爸爸他们都在校门口迎着。
原来,他们在7月9日大早就赶了过来。
我兴奋地对爷爷奶奶说,题目很简单,我考得很好,爷爷奶奶乐呵呵地拥抱着我。接着我转身,脸沉了下来,对父亲说:今年题目特难,我其实考得不大好,上大学没问题,但北京大学希望不大。
父亲摸了摸我的脑袋:能考上就行,你压力也挺大,我也没非要你考北京大学。
我把头靠在父亲的肩上。想哭,但我抑制住了。
我善良的父亲,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实在是想小康,我想他呀,每次做梦梦见的人都是他,我要去W市看他。
估完分数,开始填报学校了。
我填了W市一所最好的大学,该大学在西部名气甚响,父亲也非常崇尚那所大学,担心地问:儿子,能录取到吗?
我说:冒个险,大不了我再复读一年。
说完,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7月20日,我的分数出来,奇高。不仅全县最高分。还是市状元(该市含盖八县一市),我没去学校看分数,我不想去,我害怕父亲问我考了多少分,我只偷偷打电话问了班主任。
这个分数比北京大学还多出十多分,比全县第二名高出了二十多分,第二名被北京的一所很有名的大学录取,我第一名却去了W市的一所大学。
当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一中校门口的红榜上的第一个时,消息传到了龙溪,那是龙溪历史上的第一个县状元和市状元,父亲震惊了,急忙把大姐夫叫回来,非要拉着他去省城改志愿,我拉着父亲的手:没用的,已经录取完了。
父亲还是坚持去了,回来一身疲惫和憔悴,看见我,他摇了摇头,抱着我,流下了惋惜的泪:“儿呀,这是你的命!”
我想我这一辈子,对父亲最大的愧欠,就是在报考欺骗了他。
他一个四十年代出生传统的教书先生,教了一辈子书,如果在教书生涯的最后几年,儿子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于他是无尚的荣耀,别人说起:哦,那个林老师呀,书教得好,有能力,把儿子都送去北京大学了。于父亲可是一辈子受用的赞美。我却让他失望了。
我没要父亲送去W市,没要任何人送,坚决不要,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怕什么怕,我都19岁了。
更重要的是,我害怕在路上触及父亲那无比惋惜的目光,害怕看见别人问“你儿子考取什么大学了呀”时,父亲脸上露出的不知是喜还是忧的复杂表情。
我的父亲,一辈子没要求过我什么,只要求我能考个好大学,给他脸上涂点色彩,抹点油,我却没能满足他唯一的要求——这油抹得说不亮又有点亮,说有点亮,还不怎么亮。
可怜的父亲,他至今还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仅以为是我报考失误,安慰我,不敢大声说话,怕触痛我的神经——我实在是没勇气面对他。
对不起了,父亲,我善良的父亲。
三十一
去W市之前,我回了趟云泉。
至今,我还后悔,我不该回那趟云泉。
在举行升学宴时,鲍叔叔和小三都来了。这个小三,叫我一声“涛子哥哥”时,把我吓了一跳。
妈呀,他是小三吗?
这小子,高了!
能不高吗?他都15岁了,上初一呢,只是学习远不如小康。
小三真是像极了小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他拉着我的手,甚是开心,说:涛子哥哥,跟我回家吧,哥哥寄回很多照片,手里还拿枪哩。
就为他那句话,我去了。
很久没回云泉,细细算来,有两年了吧。我在高一的暑假回去过,带着一身伤回来。它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对它充满感情,又有点害怕回去。
小康确实寄了很多照片回去,比寄给我的还多,多是训练的场景,结实的肌肉,黝黑刚毅的脸,看见小康,我就不能自抑、心潮澎湃起来。
晚上睡觉,小三要我抱着他睡,这小子,还这么放肆。把手伸过去,唉,大了,抱都抱不动了,只能半搂着。
我仿佛看见了小康,他在亲我,对,他是在亲我。我跑过去,抱住他,和他狂热吻起来。很多不理智事情的发生都和“黄梦”有牵连。刘大丰说他喝多了,梦见对我耍流氓,结果却对一个无辜的女生耍了流氓,就此改变了两个人的生活轨迹。说实在,对大丰,我有一份莫名的内疚感,总感觉他人生轨迹的改变与我有关,别说直接关系,简直关系肯定有。
我也耍流氓了,但不是对小康,而是对小三。
其实,当时我醒了,在吻“小康”的过程中醒的,醒来后,发现我吻得是小三,而不是小康。吻小三也没什么奇怪,我经常吻他。
问题是小三和小康太像了,吻出了我的冲动。我竟然伸手去把小三的裤头扯了,更糟糕的是,小三默认了我的冲动,确切说,他似乎也喜欢。他喘着粗气,死死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着——他也醒了,他是理智的。
我曾有过那么一刹那的理智,小三的裤头被我扯下后,稍作短暂停留后,我又把小三的裤头往上提了提。这么做,不好,虽然我喜欢小三,小三和小康也惊人相似,但他毕竟是小三,而不是小康。
但,小三的举动却让我感到吃惊,他抓住我的手,制止了我往上提的动作,自己还把提上去的裤头褪了下来,一直退到膝盖,把我的手放在了他高度bo • qi的yīn • jīng上。接着,他又把手伸过来,在我身上摸摸索索着,越过裤头,摸到了我的命根,他就紧紧握着不放。
当时我就想:这小子,从哪学来的?可想归想,很快,我浑身躁热起来。
那天晚上,我shè • jīng了,我和小三半luǒ • tǐ地紧紧侧拥着,用我硬硬的xia • ti顶小三光滑的身子,快要出来的时候,我赶紧把内裤提上来——我射在了自己的内裤里。
第二天离开云泉,小三一直送我到村口的芦苇坡。一路上,我低着头走路,小三则牵着我的手,显得异常兴奋。快要分别时,他要我亲他一口,亲完后,他就哭了,问:涛子哥哥,你还会回云泉吗?
见我肯定地点点头,他才破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