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安顺着晓琪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车子的驾驶座上,正坐着一抹高大挺直的身影,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棱角分明的刚毅侧脸。
挺直的鼻,英挺的剑眉,紧抿的薄唇。
他的棱角比爹地的偏硬冷,爹地的,多了几分阴柔,妖孽般的邪魅气息,温润优雅,如翩翩贵公子一般。
“哇,晓琪的爸爸好爱晓琪呢,工作那么忙,还是陪晓琪去吃麦当劳哦。”左小安亲昵的抚了抚晃着两条小辫子的晓琪,在她看来,能够让一个简单的孩子充满欢乐,就是一件极其有意义的事。
看来,这男人不坏。
信守了她和他之间的约定。
“嘻嘻,谢谢老师,自从我们打了那个约定之后,爸爸真的对我很好呢。”晓琪将车窗开到最大,转身,弯身去探右边座位上的粉色卡通书包,肉嘟嘟的手拉开书包的米老鼠拉链,探进书包里,似摸索了一番,掏出一根大大的棒棒糖,递给她,“老师,送给你。”
“老师不用,晓琪吃就好。”
“老师,这是我爹地特地买的哦,有这么多。”晓琪拉开车座旁的小储藏盒,里面整整齐齐排满了不下一百个的棒棒糖,各式各样的,颜色缤纷五彩,十分诱人。
看来,那个男人并不迂腐。
不过,这也买得太多了吧。
对影成三人。
。。。。。。
“不说了,白白。”左小安将包举起,放在头顶,大步的朝马路对面跑去,纤细的身影在霹雳的大雨中,显得十分的瘦弱。
雨水倾盆从她的头顶冲刷下来,将那缱绻的发丝淋个湿透,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淋得没有一处是干的。
脚上的白色罗马鞋里,脏脏的泥污、脏水真是无孔不入,顺着一道道缝隙,钻进去,将那如葡萄般的小脚趾上面布满了触目的黑色。
顾不得衣服鞋子,左小安护住包包,一边看着两边的车子,一边跑向马路的那一边,终于快要跑到公车站牌那儿了。
只要躲在那块招牌地下,就OK了。
而,蓦地,她的手被人从身后一把捉住,一把黑色的伞带着几☆奇书网の.分肃穆,笼罩在她的头顶。
惊诧的抬眸,却对上了那双漆黑的深眸。
是他。
“我送你回去。”冷冷几字,夹杂着冷冰冰的雨水,淋湿他昂贵的意大利手工西服,顺着笔直的斜纹,直直的流淌下来。
冷冷的黑伞,一大部分都是倾向于左边那纤细的身影,修长的手不自觉握紧了钢管,往她那儿倾斜。
而,露在伞外的宽厚肩膀,即使被雨水冲刷,却依旧笔挺,肃穆,如颀长的身影一般挺拔。
“没关系,我。。。”左小安回过神来,朝公车牌指了指,却发现回家的那趟公车正迎面驶来,“公车来了,我要去赶车,下次见,晓琪爸爸。”
她正要甩甩手上的湿润,缩起脑袋,躲进衣领里,正环抱起包包,却被那道高大的身影拦住了脚步:“不要倔强,我送你。”
额。
她不是倔强,好不好?
左小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和鞋子,不但脏兮兮的,而且都湿透了,一般人都不喜欢别人弄脏他的车,尤其,是这个男人把。
一副冷酷的大总裁模样,他对助理秘书都那么狠心冷淡,何况是她,根本和他没那杆子关系。
比起爹地,眼前的这个男人,更让她难以琢磨。
晴雨不定的个性,似一只慵懒倦怠的猎豹。
“我,我。。。。”她正在脑袋里找点理由,却被那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被他大步扯向马路那边,急急的脚步,歪左,她奋力的甩甩手,却是徒劳。
被他一把推进了后车座里,左小安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一旁的晓琪递了一张纸巾:“老师,你身上都被雨淋湿了。”
“谢谢晓琪。”
左小安郁闷的接过干净的纸巾,开始擦了擦被雨蒙住的脸,恶狠狠的瞪着径自坐上驾驶座里的宽厚背影。
假如眼神真的能够杀死人,那,这个男人早已经被她杀了千遍万遍了。
爹地从来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做的事。
她挑食,她不爱运动,她不爱吃芒果,她不喜欢的妥协。
统统都不会。
没风度的男人,薛聿。
一块毛巾突然扔了过来,摔在她的腿上,她伸手将毛巾拿起,却听见前面传来冷冷的嗓音:“擦干,别把车弄脏。”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她就猜得出这个男人阴晴不定,他有那么好心么?!
将毛巾狠狠的揪紧,抓紧了,狠狠的扭来捏去,就像是把毛巾当某人,狠狠的蹂躏起来。
“你家在哪儿?”薛聿冷冷的扯唇道,冷冽沉肃的嗓音在车内回响,夹杂着重重敲击在车窗上的雨声。
冰冷的手指,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似离弦的箭,飞驰在平坦喧嚣的马路上,两把雨刷在车前,时而滑过,淡淡的轨迹。
他不是个烂好人,即使对待他女儿的老师,何况才是个英语老师。
但。
他的确烂好人的冲出车子,当他看见那抹纤细瘦弱的身影,在大雨中穿梭,心莫名的被揪紧,只隐隐的,便下意识的拦住了她。
“我家在景行花园。”额。她直觉性的,就说出了口。
前座上,薛聿淡淡的瞥了一眼倒视镜,深邃的眼眸射出冷冽的寒光,一副探寻的模样。
左小安噤了声,无趣的撇了撇嘴,斜倚在车窗边,故意不去看他。
景行花园,T市富商贵族的聚集地,有名的奢华别墅区。
非权贵止步。
她在学校里填的资料,是在市区的一个普通的公寓的地址。
她不想让任何学校的人知道这种背景。
有色的眼光,总会添加一些杂七杂八的是非因扰,这违背了她的初衷。
做一个平凡,简单,快乐,有成就的老师,是她的小小心愿,她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能力,争取到这个结果。
“到了。”冷冽的嗓音略带磁性,薛聿回头,瞥了一眼正无力靠在车窗上的女人,惊愕于她的苍白。
那精致的瓜子脸,小小的,只有巴掌大小,一双黑漆漆的水眸,镶嵌着如蝶翼般的睫毛,长而卷翘,似蒙上了晶莹的剔透。
她。。。。。
薛聿随手抽出车座旁的纸巾,修长的指伸到她面前,英俊的脸庞微微的出现了一抹不知是否是赧红的色泽。
反常,。。。
而,却见她一把打开车门,无视他递过去的纸巾盒,钻出车外,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搞什么?!
他一把将纸巾盒扔在了后座上,朝一旁愣住的女儿说了声:“晓琪,在车上等爸爸回来。”
等晓琪回过神来时,却只看见墨绿色的旋拉式车门哐当一声,被狠狠的甩上了,透过斑驳的雨水冲刷过的玻璃窗,看着窗外的迷雾。
“你有没有脑子?!”笔直修长的双腿大步朝前跨去,薛聿紧紧的拧着眉,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青筋暴露,另一只手撑着黑伞。
在雨幕的遮掩下,他在前方远处的法国梧桐树下,远远的发现了那道瘦小的身影,静静的缩着身子,无助的斜倚在古老的树干上。
脚步渐渐的加快,直到他走近了她的身边,冷漠的将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从他的角度,只看见她的脸上都是湿润。
左小安静静的看着,她的视线默默的注视着远处那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和薛聿同样的车型,方才和他的车擦肩而过。
呵。
。。。。。西最近抽了。嘻,祝大家快乐。
.
拜托你
。。。。。
呵。
她,就像失了魂一般,直直的站立着,不知所措,漆黑的瞳仁牢牢的盯住那一道熟悉邪魅的颀长身影。
她看着他大步跨出驾驶座,撑开一把伞,那是她为他挑的格子伞,有几何的图案,依旧不乏成熟稳重。
他大步的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座前,拉开车门,对从车里走出的女人薄唇轻启,凉薄的唇弯起优雅邪魅的浅笑。
那个女人,她认识,就是那个女秘书,林晚雪。
他再一次把她带回家来吗?左小安用力的握紧手指,指甲上已经贴着一个小巧的米奇创可贴,深深的嵌进手心里。
苍白的唇,贝齿紧咬,留下一颗颗深烙的痕迹,触目惊心。
她看着他温柔的将车门阖上,撑着伞,而身边的女人则是一脸满足的与他会心一笑。
呵。
这就是她的爹地,左兮蕲。
心觉得快要撕裂了一般,他明明昨晚还那样温柔的对待她,她还深深的眷恋着他那好闻清新的体味,如罂粟般,使她上了瘾,迷了心智。
“怎么。。。。”了。了字还未出口,薛聿惊诧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小女人蓦地转过身,一把伸开双臂,将他抱住。
他怔愣了一下,因为,这几乎是毫无预警的。
他正要开口,低下头,却听见了低低的呜咽声,如慵懒的小猫一般,惹人怜惜。
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柔顺的发丝服帖的贴在那精致的小脸上,柔顺轻柔,他感受到了她的身体传来轻微的颤抖。
不论是什么。
他伸手,覆上她的背,轻轻的拍打着,只觉得环住他的劲腰的手臂越来越用力,身子的轻颤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谢谢你。”意识渐渐清晰,左小安松开了手,她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歉意的羞红了脸,抬眸看了薛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