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抹窈窕的身影,熟练地躲避各个监控探头,游走研究院内。
那悠然自得的姿态,让人一看就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在她身后不远处,另一抹身影却蹙起了眉头,看着手中的通行铭牌,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作为研究院防空系统的设计者,他一直都很骄傲的。
骄傲从来没有人攻破过这套防御系统,哪怕是自己人从内部也没成功过。
可今天他的骄傲,却被人无情碾碎了。
这令他无法承受,也不愿意承受。
为了他的尊严,他今天非得抓到这个小贼不可!
一路都在七扭八拐的走着,不是从花圃中穿行,就是走水路,再不然就是打开一些废弃已久的暗道。
平日里最多十分钟的路程,让那贼走出半个小时,真没见过这么蠢的贼。
不知道除了特殊情况外,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吗?
这么东绕西走走的,不等达成目的天就该亮了,到时候还偷什么呀?
总不能背这么大功夫偷个寂寞吧?
真要是那样,不仅白瞎了他的时间,更是白瞎天赋。
有这么个本事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当贼,不仅不能旱涝保收,还处处是危险。
心里不停嘀咕,身上动作却是一点不满,该怎么跟就怎么跟。
不过他到底不是前面那人身手了得,一路上叫人发现好几次,要不是他身上带着铭牌,早就被人射成筛子。
哪里还能安然无事的跟在那人后边当背后灵。
说到这里,他越发佩服走在前面那个贼。
自己的作品自己心里最清楚,这套防御系统虽然没达到百分之百的超级防御,少也在99%以上。
却能安然无恙的穿梭,要么是特别熟悉里边的,布防配置,要么就是会算计。
他的立场而言,他更希望是后者。
因为前者,代表他要被降职。
当人达到一定的高度,其金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比起那些看得见的东西,他更喜欢无形之中的利益。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前边的人终于顿住脚步,而此时,一路尾随的人早就累成哈巴狗。
大着嘴巴,一个劲的吐舌头。
歇了大概五六分钟,才缓过劲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才看清那人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而后,嘴巴张的老大,大道都能往里面塞东西了。
一路上什么地方他都想过,结果那人找的,却是一片宛如焦土废墟。
这样的结果着实不是他想看到的,哪怕只是一个器材室,都比现在的结果好。
因为,器材室也可以建立功勋,可废墟?
呵呵哒!
就算是恋爱脑,我不会神经错乱到给这样的情况发功勋。
没了油水,男人也不想再跟下去,兴趣缺缺的转身。
可就在这时,脚下踩到了异物,习惯性捡起,就看到一行泛着金光小字。
ID:yg186
如果说之前的心情只是失望,那么现在就是惊恐。
他是最近十年才来到研究所的,按理说不该对yg有影响。
可他这个人坐不住,总喜欢得到一些与众不同的消息来显示自己的特别。
而yg,就是他借助酒精的魅力,从一个脑门喂嘴里套出来的。
哪怕已经过去了四年,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位老门卫提起这个代号时,有多惊恐。
据他所说,当初要不是家里临时出了问题,他必须回家一趟。
早就和当时的001一起,灰飞烟灭了。
而186这个工号,是属于当时001实验室最高负责人的。
这种必须贴身佩戴的东西出现在这。
那就表示……这里,这里是……
联想到这里,男人脸上的血色尽退,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拔腿就跑
连会不会暴露都顾不上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
当初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可从那些只言片语中也能看到部分当时惨状。
光是从别人嘴巴里听到还是个边缘人物就那么凄惨了。
可想而知,当初事件中心有多么残酷。
他还年轻,没有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可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跌倒了。
男人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撞倒了多少布景,踢到多少次墙,打了多少个滚。
才离开那片,被所有人,称之为黑暗沼泽的废墟。
“何必这么吓他,他不过是好奇心重一些,没有恶意的。”
“我如果真的有心害他,你觉得他还能顺利离开吗?我们的时间不多,先谈正事吧。”
路时白捏紧手中的文件袋,朝应阅走过去。
“我能问一句,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吗?”看着站在对面一脸冷肃的女人,路时白眼中有一抹,说不出的探究。
这一趟他不是主动出来的,而是被一则留言钓出来的。
留言上说,只要她愿意出来就会告诉他当年001实验室神秘消失的真相。
他抵抗不住这个消息的诱惑,所以他来了。
“我没想做什么,只是做几年前就该做的事情。”应阅眼眸低垂,“有些事情,沉睡这么多年也够了。”
“路时白,你如果还记得你父亲,就不要阻拦我。”
路时白的身体不住颤抖,父亲。是他们家至今为止都无法正视的疮疤。
想当初噩耗刚传来时,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可就因为内一道消息一夜之间成长,变成了顶门立户的大哥。
不仅要照顾年幼的弟妹,还要安抚陷入疯癫的母亲。
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之中最为黑暗的存在,时至今日,哪怕他早已功成名就,也不敢轻易提及。
哪怕明知道。伤口得揭开才能愈合,也不愿触碰。
宁可将当初的事情隐藏在心底,变成永久的软肋。
“你到底是谁?和当初的路镇,是什么关系?”
应阅笑,笑容很是哀泣。
什么关系?
她也想知道,该怎么形容,是实验体与实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小白鼠与大魔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应该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她愿意承认的。
比起直白的形容,她更愿意说,他们是熟悉的陌生人。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敢告诉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