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相府邸、深夜
蔡相从皇帝失踪的地方离开后,直接返回府内休息。
他这个相爷当的累啊!表面上作威作福,实则是安家的一条狗,安家让他咬谁,他就得咬谁。
这些年来,他可谓是饱受折磨、丢尽颜面,若有机会,他恨不得将安云山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睡觉前,他骂了一阵安云山后,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准备进入梦乡。
忽然,他听到一阵开门声,他刚才破口大骂的安云山,竟在此时出现在他的门前。
“安云山”缓步走进屋内,蔡相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恭敬的跪在地上,说道:“安老爷深夜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
“安云山”轻哼一声,郑重的说道:“大事成了!”
“什么!?”蔡相疑惑的抬起头,迎上“安云山”意气风发的眼神。
没错,这个安云山就是时一晨易容的,想要让蔡相心甘情愿的跟随,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时一晨笑着说道:“皇帝藏在醉月楼,由诸葛正我与神侯府保护,不小心让朕的眼线发现踪迹,被朕一网打尽。
如今诸葛正我与神侯府一干人等皆成了废人,接下来朕会干掉那个昏君,嫁祸给诸葛正我与神侯府,以后的事情就靠你了。”
蔡相听到“安云山”自称为“朕”后,神色顿时大变,当即一脸“喜色”的恭贺道:“恭喜安老爷,哦,是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圣上洪福齐天、天命所归,能为圣上办事,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时一晨平静的说道:“夺位之前,朕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办。”
蔡相乖巧的说道:“请圣上吩咐,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时一晨说道:“和朕去一趟醉月楼,朕要让那个昏君知道他有多么的昏庸,朕推翻他的皇位到底应不应该。”
蔡相恭敬的答道:“是,圣上英明神武,岂是那昏君能比的了的,他根本不配坐那个位置,只有圣上您才有资格荣登九五、执掌江山。”
“那走吧!”
时一晨拽住蔡相的肩膀,悄无声息的离开蔡府,在房顶上不断飞跃,很快抵达了醉月楼。
蔡相敏锐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扭头看向“安云山”,声音有些疑惑的问道:“圣上,我们怎么没做车马赶路?”
时一晨反应很快,立刻找到转移蔡相注意力的办法,冷笑道:“奸相,知道什么叫过河拆桥吗?”
蔡相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不甘中带着愤怒,出言质问道:“我以为我不择手段,受尽天下唾骂,你为何如此待我?”
时一晨以一副冰冷的声音安慰道:“你不是已经享受过很多奢华富贵了吗?你不死,天下不服啊!”
蔡相顿时露出绝望苍凉的狂笑,被时一晨带入无情的房间。
在进来之前,时一晨已经向诸葛正我与无情传音,让他们配合帮忙演戏。
诸葛正我用内功把脸色弄得有些苍白,此时正无力的瘫坐在门口。
无情正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娇娘在无情身边照顾她,倒也没出现什么纰漏。
蔡相此时心中满是绝望,哪有心情理会其他,时一晨把他扔在地上时,早已吓的面无人色。
时一晨把皇帝从床底下拽出来时,拿掉对方嘴里的破布,并解开了他的睡穴。
蔡相看到身旁被绑的皇帝,忽然疯狂大笑起来,手指不断指着屋里的每一个人,癫狂的咆哮道:“哈哈哈,都得死,大家都得死!”
时一晨冷声说道:“来,蔡大丞相,让大家听听咱们的昏君到底有多失败。”
蔡相也豁出去了,他最先指着时一晨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绝户,就你这岁数,能当几天皇帝?你死后,皇位又能传给谁?
哈哈哈,不论你如何努力,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机关算尽一场空,哈哈哈,一场空啊!”
时一晨冷哼一声,抬手抽了蔡相一巴掌。
蔡相不但不怕,反而变本加厉的怒骂着,骂的越来越难听,越来越露骨。
时一晨皱了皱眉头,威胁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别逼我发火,小心让你生不如死!”
正事还没办呢!哪有时间听你在这哔哔!
他把诸葛正我拎进房间,扫了一眼已经消停的蔡相,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老夫辛辛苦苦成就一番大业,若是无人分享,岂不过于寂寞?”
时一晨指着皇帝、蔡相、无情、诸葛正我,畅笑道:“昏君,无情的大仇人;诸葛正我,无情的亲人、昏君的恩师;蔡相,罪该万死的奸相,你们几人死在同一间屋子里,这故事应该怎么编呢?”
场中除了无情与诸葛正我外,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
皇帝刚刚转醒,此时还有些懵,但他认识蔡相,也认识“安云山”,在看到失去行动能力的诸葛正我后,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到底还是输了吗?一觉醒来,连怎么输得都不知道,好不甘心啊!
时一晨没理会他人的反应,自顾自的抒发着心中的“成就感”,笑道:“无情可是老夫重要的棋子,经过多番努力,总算是让她知道了自己的仇恨!
嘿,在发现皇帝是自己的灭门仇人后,无情暗中联合奸相,策划今晚的刺杀,成功把皇帝抓回醉月楼。
诸葛正我不知此中详情,在老相好的酒楼内与老相好相会时,大意下身中剧毒,死于非命。
恰巧老夫也在酒楼内饮酒,忽发现房内异样,立即前来救驾。
哪知晚来一步,只能击毙弑君的奸人,抢回圣上的龙体,哈哈哈,一切合情合理。
待老夫控制一位皇子,辅佐他登上皇位后,携着斩奸相、毙刺客的巨大声望,当一个太傅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挟天子以令诸侯,哈哈哈,到了这一步,距离皇帝禅让还远吗?你们说,老夫的计划是不是天衣无缝?”
听时一晨在那随便瞎掰,无情微微低着头,强忍着不让他人发现自己神色的异样。
诸葛正我的嘴角也不禁抽了抽,他还在这呢,开口老相好,闭口老相好,这样真的好吗?
娇娘倒是吓坏了,这场变故来的有些突然啊!
她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无情与诸葛正我,偶然扫过“安云山”的面庞时,竟看到“安云山”偷偷朝她眨了眨眼,她想起时一晨之前的易容术,已是有了猜测,悬着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不过“老相好”这三个字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娇娘内心暗骂一声,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诸葛正我,随后全神贯注的配合着时一晨的表演,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破坏时一晨与无情的谋划。
蔡相不甘的瞪着时一晨,胸口剧烈起伏着,自己多年来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曾想到头来还是成了安云山的弃子。
皇帝脸色十分苍白,勃然大怒道:“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朕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诛你们九族!”
时一晨眉头一挑,不屑的笑道:“老夫倒是忘了,你这昏君可是很乐于shā • rén全家的。
哦,对了,这个叫无情的小姑娘就是被你杀了全家吧!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我的故事还真不好编呢!
蔡相,八君子灭门案好像是你的得意之作吧,来,给这位昏君讲讲,你是怎么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铺垫了大半天,时一晨终于找到机会将话题引到正题上了。
蔡相现在已是万念俱灰,但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在临死前能恶心对方一把,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于是蔡相破罐子破摔的大笑起来,眼中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他用手指头用力戳了戳皇帝的脑袋,皇帝正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根本躲不过去,气的大骂蔡相是“乱臣贼子”,只是身子愤怒的挣扎几下后,被蔡相一把推倒在地,疲惫的靠在床上。
那是无情的床,你竟然敢用身体靠?
时一晨不乐意了,直接把皇帝拎到房间的正中心,又把蔡相放在皇帝对面,方便蔡相面对面输出。
蔡相不屑的讥讽道:“八君子,呵呵,跳梁小丑罢了,我的好外甥啊,宫中到处都是我的眼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们之间的谋划吗?想扳倒我,哪有那么容易?”
蔡相又拿手指戳了戳皇帝的太阳穴,冷笑道:“从你们决定找我的罪证时,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们以为找到我贪污渎职的证据,那不过是我故意透漏出来的而已。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即将把所谓的证据交给你时,我派人把他们都杀了,让他们体会一番从希望坠入绝望的痛苦。
哦,对了,我故意把盛鼎天留下来,就是等你这个好外甥亲自动手杀他。
嘿嘿!我多了解你啊,就算我放过他,你也不会放过他呢。
哈哈哈,十二元凶,可笑,当真可笑!
王爷竟然是十二元凶之首,你这个昏君竟然委派自己的叔叔,去暗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还灭了对方满门。
哈,当真是一场好戏,就在当夜,我在府内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了一番。
哼哼!我就是要告诉别人,敢帮你跟我作对的人,是决对不会有好下场。
他们不但自己要死,还要牵连全家、牵连全族,甚至死在自己人手里。
我的好外甥,我真的特别想知道盛鼎天死前的心情,十二元凶动手当夜,我恨不得赶到盛鼎天面前,用力踩着他的脑袋问他:‘活不活该?后不后悔?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来世招子放亮些,别惹不该惹的人’,哈哈哈哈!”
这番畅所欲言让蔡相暂时忘记心中的恐惧,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怕我吗?知道臣服我的手下为什么不敢背叛我吗?
因为他们是‘猴’,八君子就是‘鸡’,而盛鼎天就是死的最惨的那只鸡。
他们看到‘鸡’的惨状,知晓盛鼎天全家冤死在自己人手中的悲惨遭遇后,哪个还有勇气敢相信你,哪个又有勇气敢背叛我?”
说到最后,蔡相癫狂的大笑起来,肆意的笑声在整个房间内回荡着,他丝毫没注意到除皇帝外,其他几人眼神中的异样。
尤其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