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训练呗,咱们第四关一直通不过去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梁诗恩的脸上显出几分愧疚,又看向沈星河,“那你呢?你不会也去训练了吧,你那时可连一次都没有被击中啊。”
“是啊,”沈星河笑笑,“但我也应该去继续锻炼才对。”
“那你那位室友在哪你知道不?我觉得我们这几个中过弹的应该去给他道歉,你看后来说任务失败时把他给气的,估计都要在心里踹死我们了。”
沈星河更加笑得不行,在他肩上拍拍,“道歉就不必了,他生气肯定也不是因为你们,只是不高兴我们队没有完成任务而已,我刚刚在训练场上看到他了,看得出来精力十分旺盛。”
“你们两个该不会都没有吃晚饭吧?”梁诗恩问。
“没有啊,”沈星河摊手,“至少我是一点都不想吃。”
“那明天我请你吃饭吧,”梁诗恩吐出一口气,“我刚刚去问了,今天最先通过考核的是邵海洋那组,他们的组员倒是都挺强的,明天可以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通过的。”
沈星河点了点头。
回到寝室不出所料一片漆黑,沈星河点上灯,坐下来看了二十分钟的书终于听到门锁被钥匙转动的声响,转过头便看到那个人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沈星河招呼一声。
贺宁州此时的样子还真是标准的长时间训练之后的人特有的模样,衣服皱皱巴巴的,脸上有点脏,还有些红,头发乱七八糟,额上脸上都有汗水,更有由汗水和尘土混合而成的小泥点,看起来就像去做了苦力。现在还是九月份,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长袖军装,袖子被卷上去一半,漏出了结实的布满肌肉的手臂,他的手同样不太干净,指甲却修剪的很整齐,手指的形状也是修长优美,这两者相互结合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契合感。
听到沈星河的声音那个人淡淡地看过来一眼,点点头:“嗯。”
“吃晚饭了么?”沈星河又问。
“没有。”
贺宁州说完便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洗了澡换上了睡袍,书桌上却不知何时多出了个保温饭盒,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对面那个人的背影,“这是……你给我的么?”
沈星河回头看看那保温饭盒再看看他,“是啊,里面是粥,你洗澡的时候送来的,快吃点吧。”
贺宁州打开饭盒,立时便是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是他特别喜欢的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暖意,他又问那个人:“你吃了没有?”
沈星河点点头,“吃了一点,我现在都已经不饿了。”
贺宁州坐下来,拿过调羹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粥很浓,米粒的口感也很好,不软不硬很有嚼劲,皮蛋和瘦肉都很香,其实他的肚子到这会也同样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却意外地觉得这粥的味道超好,不禁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很快饭盒就见了底。
拿过纸巾擦擦嘴,贺宁州满意地对身后的人道:“谢谢你了,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沈星河不禁想到自己明天可是两顿饭都有着落了,说:“没关系的。对了,我一直想问问你,你的那把能变成棍子的枪是特别定制的么?”
他在第一次看到那把枪的时候就很想问问,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来也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贺宁州终于笑了出来,“你不会是故意在和我搭话吧,你这样我可能会多想的哦。”
“别乱说,”沈星河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
转向自己的书,沈星河却不免有些心虚,或许自己这句话除了好奇外还真的有故意和他说话的意思,因为想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一点。
贺宁州拿过那把枪放到他的书桌上,“看看吧,这是我爸爸特意请人给我做的。”
沈星河拿了起来,这把枪和他平日里经常看到的那些shǒu • qiāng不一样,他的枪柄和枪管是粗细相同的桶状,这样就可以让二者连接起来,贺宁州拿过枪给他试验一下如何卸下枪柄收起扳机,以及怎么弹出内部的弹管。
“我爸爸觉得这枪里还可以放点夹层,可以弹出刀,挖耳勺,钥匙链之类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这样的,挺方便的。要不哪天送你一把?”
沈星河看他一眼,“送我一把就不必了。嗯,你准备这周末去做什么呢?”
看得出来听他这么问那个人面上立时僵了下,又很快恢复过来,“我什么也不做,就把咱们组那些人找出来训练,我就不信下一次任务还能被别的组抢先了!”
沈星河笑笑,“训练可以,我们也可以找个时间出去逛逛,不会耽误多久的。”
“嘿呀,”这次贺宁州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两个人本来就是一站一坐的状态,那个站着的人还靠过来揽过他的肩,好像抱着他似的,“我说你不会是真的想勾搭我吧?”
沈星河挣开他的手将他推得后退几步,心里不免有些窘迫,“就说去不去,给个痛快话。”
贺宁州却挑挑眉,完全不加掩饰的不怀好意状,“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无论你想安慰我还是想报复我都可以来亲我一下,你没同意对不对?”
沈星河:“……对啊。”
“现在我又想亲你了,怎么办?”那个人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
沈星河的嘴巴动了两下,却一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贺宁州幽幽一叹,“好吧,我知道你现在也不会同意的,那咱们就先欠着吧,早晚我会让你加倍还给我的。”
我靠……
“好了,”贺宁州在自己的电脑前坐下,“你去帮我弄个果盘来吧。”
沈星河真想一个果盘拍他脑袋上!
第二天早上沈星河醒来后先整理了屋子,又等了一会还不见那个睡得香喷喷的小子起来,只得一个人吃去吃早饭,不管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训练太辛苦,沈星河倒是很理解这种“睡一觉就忘掉所有烦恼”的做法。
早上的第一节课他还是按时去上了,就是未免有些心不在焉,前几天上课时贺宁州都坐在他身边,害得他必须要高度集中去听讲,不然就会给那个人小声说话、传纸条或者干脆把他拽出课堂的机会,现在终于只剩他一个人,可以稍稍开下小差,总结一下这几天的实践中遇到的问题。
他以前倒也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任务,但都是在期末考试时,也是一个小组去获取一样情报,那时考验的都是团队合作,不存在组与组之间的竞争,获得情报的方式也比较简单,他每一次都是以最高分通过,一直都认为自己这方面的能力还算可以。
不过经过这次他觉得自己还是欠缺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有些机关他就不能够快速地反应过来人家重点考察的对象,也就不能立时想到应对措施,再加上他们组前面两天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机会,以至于不能赢得更多的时间应对后面的关卡,导致了他们的惨烈失败。
他的组员们和队长说得都很对,就是应该在下次任务之前好好给组员们做做训练,以及……好吧,队长不是他,有些事也不是他应该想的,算了。
中午贺宁州给他打了电话,像昨天说好那样请他吃了午饭,沈星河顺便将昨晚梁诗恩和自己说要给他道歉的事告诉了他,那个人睨了他一眼,“他要给我道歉你就让他道,本来他也应该道歉,为什么不必了啊?”
沈星河登时哭笑不得了,“你也别,他也不是……好吧,”他只得没办法地说,“我先代替他向你道歉,今天晚上他要请我吃饭你也一起来,再让他给你好好道歉怎么样?”
“好啊,”贺宁州倒一点不客气,“那就干脆咱们全组人晚上一起吃一顿,谁想道歉就让他们尽情道个够,然后就把这页揭过去我们正式开始训练,为下一次任务做准备。”
沈星河这时才笑了,“好。”
“哦对了,”贺宁州又突然想到什么,“你不是说要和我出去逛逛么?放心,我一定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你的。”
是我说要和你出去逛逛?
不过沈星河也懒得反驳,只拿过桌上的茶杯来喝了一口,“梁诗恩还说他知道这次最先完成任务的是哪个组的人了,你要不要去问问他们组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问个球!”对面那人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立着眼睛道,“我为什么要问他,我特么不揍他一顿就不错了!我一点都不关心他是怎么成功的,我就关心我究竟是怎么失败的,反正教官肯定会讲,我才不去问呢!”说到这又瞪着沈星河,“你们谁也不许去问,听到没有?我就算不能揍他们至少也可以揍你们,谁敢去问我就给你们几棍,听到没有!”
沈星河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