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州带着沈星河来到柜台,点餐之前先询问她道:“要点几份?还是先点一份给你尝尝?”
“好。”沈星河轻声回答。
贺宁州点了食物,两人一起在靠近墙壁的空位上坐下,几分钟后两人的食物就被就端了上来,除了鲜红的凉粉外还有两碗白色的,颜色有些透明的粉,贺宁州解释说:“这两碗是冰粉,因为这凉粉很辣,必须要吃冰粉才行。”
“很辣啊……”沈星河面上立刻显出几分犹豫。
“沈星河姐很怕吃辣么?”
周日的早上简贺宁州则来到贺宁州奶奶家,那时奶奶还没有起床,贺宁州正在看书,对沈星河说自己等下就要去陈阿姨家给他的儿子韩琦补课,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
因为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晚上一起睡,甚至不是在一起后的第一次,似乎并没有多少纪念价值。
要是经历了白天那件事之后再……
好吧,自己迟早都会实现。
沈星河自是知道这位“师长”在教导自己之前就有了非常丰富的教学经验,这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来自教导陈阿姨的那位儿子。
说起来倘若这个假期他不是要继续给自己上课,多半就要隔三差五去教导那个男孩,想想还真有些愧疚……
九点钟两人便来到隔壁陈阿姨家,那位阿姨也在,热情地招呼他们赶快进屋。
说起来沈星河和贺宁州相识这么长时间以来和陈阿姨也见过几次,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别人家,陈阿姨握着他的手高兴地说:“让小奕去上课,小远你就来和阿姨看电视吧,阿姨给你削苹果吃。”
“不用麻烦了阿姨,”沈星河拍拍阿姨的手,“我也去和小琦一起上课。”
“那好,”陈阿姨就把他们都送进韩琦的屋子,“阿姨给你拿个果盘来,你想吃什么随时来和阿姨说。”
“谢谢阿姨!”
沈星河成为贺宁州门生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还真的没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过他,现在难得有这么个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这时韩琦正在看书,和沈星河一样苦逼的连假期也不能休息,那男孩见到他们进来立刻打声招呼,沈星河以前见过他,此时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在一旁坐下,将手机调成静音,又从书架上取了本书。
陈阿姨又进来送了个果盘放在他旁边,都是处理好的,可以直接吃的那种,沈星河非常满意地吃了个葡萄。
那两个人的课也上了起来,沈星河曾听贺宁州说起过,韩琦的学习成绩虽然不是顶尖也属中等偏上,平时也算努力用功,只要用心教导一定可以将成绩提高一大截。
眼下那两人的模式和自己与贺宁州补课时的模式相仿,贺宁州就坐在韩琦身边给他讲解,沈星河坐在他们身后,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自家那男生的侧脸,感觉……真是非同寻常的好看。
自己平时和他上课时就能从他眼中看到只要做“正经事”时都会有的那种专注,那时他的眼里总会凝聚着一种光芒,可以将人的注意力牢牢抓住,视线就再也无法移开。
此时的他也是一样,那侧脸是和正面不相上下的俊美,线条精致利落,像画师精心描绘一般,眼中那专注的光芒亦是温润柔和,格外动人心弦。
当然专注并不代表严肃,他其实是在微笑的,不说话时唇角便会微微扬起,这就让学生少了对师长那种天然的畏惧,而是在面对教导自己的大哥哥,会非常乐意听他讲话。
这样的人不去当老师还真有点可惜了呢。
贺宁州给韩琦的补课时间和沈星河类似,都是四十分钟后休息十分钟,到了下课时间那两人也来吃了点水果,韩琦说:“赵大哥,哪天你有空我请你吃饭吧,简大哥也一起来,好不好?”
沈星河笑着捏捏他的脸,“那就不用了,我倒挺想请你吃饭的,请你一定要赏脸啊。”
“但是我请你们和你请我也不冲突啊,我们各请各的嘛。”
“好,那就请吧,”贺宁州坐到他身边,“你们请完就我来请,我们就有好几顿不愁没饭吃了。”
中午两个人谢绝陈阿姨的挽留,回到家看到奶奶已经起了床,给他们做好了午饭。
晚饭依旧吃得很开心,之后沈星河和贺宁州一起去饭店,在路上对身边的男生说:“我明天就要和我爸出去旅游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和奶奶还有阿郎哦。”
贺宁州:“……”他实在不想承认,他从听到老婆要出去旅游,并且时间还是一周的时候就一直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不然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
而且这几天那少爷也没再和自己说起过这件事,不管有多少不舍和感慨也只能压在心里,此时听到他的说法也只得强自按捺住翻涌的思绪对他微笑着点点头,“嗯。”
沈星河悄悄握了下他的手,接着搭上他的肩,“我也舍不得你啊,这几天一定会很想你的。八月份杰哥他们也要和我去南方玩的,你要和我们一起么?”
“……”那一瞬间,贺宁州真想不顾一切地给他回一句“好”,但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只是答道,“我不去,我要照顾奶奶。”
早就想到这个答案的沈星河还是不免满心失落。
来到饭店后沈星河又一次出了小费让那男生来陪伴自己。
贺宁州也去厨房亲自做了几道点心,加上文哥做的一些,全部放在桌上摆了七八盘,颜色缤纷格外好看。
一整个晚上两人的相处都和往日没有分别,贺宁州下班后沈星河便送他回了家,又在门口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转身离开,留下贺宁州还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背影,久久未有动作。
一个小时的“假期”过得很快,两人离开包房,沈星河又来到一楼继续坐,直到贺宁州下班。
两个人一起出了饭店,贺宁州对身边的人说:“你先回去吧,有人来接你么?”
简某人逗弄地看着他,“怎么,今晚不让我和你一起睡了?”
“不必了,”贺宁州握了下他的手,“你出去玩了这么长时间一定很辛苦,回去好好休息吧。你明天晚上可以和我一起睡么?”
沈星河笑了起来,也拉住他的手,“没问题。”
他今晚还真没让司机过来,贺宁州便打了辆车,直到消失在眼前才自行离开。
第二天来到贺宁州家,那个人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沈星河拉上了床。
上了床也没立刻做别的,就是抱着,用力地、紧紧地抱着,生怕他会不见一样。
这时才深切感觉到,这么多天没有触碰到这具身体,自己有多么思念他,当真恨不得将人融入骨血中,再也不要分开。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一点。
所有的动作都那么温柔如水、自然流畅,这一次的整体过程和上次差不多,中午他仍是给沈星河做了粥,后者下午在床上躺到四点就下了床,只要动作幅度小点基本就没太大感觉了。
贺宁州在他身后含笑问道:“接下来你想做点什么?”
简某人不免逗弄一句:“不要继续上课么?”
“不需要。”那个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好,那你给我弹一首曲子吧。”
贺宁州带他来到书房,沈星河早就知道这里是有一架钢琴的,此时贺宁州就扶着他在沙发上坐好,然后自己才在琴后坐下,给他弹了一首特别喜欢的《献给爱丽丝》。
沈星河发现自己现在的生活还真是十分充实,好像每天该做什么都被安排好一样,都不需要他自己来想,而这所谓的“安排者”正是自家那位男神。
贺宁州似乎非常清楚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既不会冒进也不会省略,他不会在八月三日,沈星河要去他家的日子做出什么事,是因为要顾及沈星河的身体,所以某件事就被安排在了八月四日。
下午杰哥并没有安排活动,两人回了贺宁州自己家,睡了一个午觉后下午便开始上课。
晚饭时间贺宁州又煮了粥,转头就看见那男生一拐一拐地向厨房走来,忙迎上去,“你怎么出来了?”
“来看看你。”沈星河说。
贺宁州将他揽在身前,手抱着他的腰,偶尔看一下锅子,更多的时间还是和他亲亲热热地说着话。
“对了,”沈星河想到一件事,“杰哥二十号就要出国了,航哥准备十九号给他办一个欢送会。”
“好,”贺宁州亲了下他的脸,“我一定会去的。”
“……”贺宁州眨眨眼,这才想到好像确实答应过这么一件事,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早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沈星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老师呢,什么记性,现在眼看假期就要结束了,他们都要开学了!
贺宁州只得过去讨好地搂过他的肩,说他们现在还是应该以上课为主,他喜欢的话自己可以在周末陪他打打篮球。
于是周末沈星河就把人叫到自己家,正好自己家里的体育室里就有篮球架,可以让他们来练习。
贺宁州便陪着他练了会带球过人,又投了几个球展示一下球技,一边练着一边说:“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么?”
沈星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当然知道,后天正是七夕情人节。
也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属于情人的节日。
“那天你有什么安排么?”贺宁州说着又投出了球。
“你有么?”沈星河看着他。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就听你的,没有就听我的。”
沈星河只是摊摊手,没有答话。
这还真是沈星河难得一次重视起“情人节”这么个节日,以往也不是没有朋友提出要和他一起过节,但都只被他当成是一次普通的游玩,不像现在,是真的期待起会在那一天发生的事。
二十八号的早上他准时来到贺宁州家的街口,那个人已经等在那里,带着他上了一旁准备好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