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止一个小动物

黑衣人看月一好像要来真的,急忙说:“我真是自己人啊,老大让我们来阴你们,多夺几条布,给你们增加难度。”

月一一想:黑心的云盏干得出来这事儿,而且这人也没动杀心。于是她接着问:“来了多少人?”边说还边用剑继续挑着裤边,知道了是自己人后,她只是逗他玩儿。

把黑衣人吓得快尿裤子,说好的怎么还反悔呀?

他欲哭无泪,“五百个兄弟都来了,从各个方向潜进来的。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彼此之间没有私仇啊。”

“好吧,放你一马。“月一眼睛轱辘似地一转,“但是你就在这里等你兄弟来救你吧!放心,反正五百个人呐,等不了多久的。”月一就想膈应他。

得到了这一最新消息,月一准备主动去跟其他人通气,她并不想全体失败,而且她打着鬼主意,要是二十人伙同起来先把五百人灭了,云盏是不是就不这么盛气凌人了?

月一离开没一会,云盏就从暗处出来了。他亲自松了倒霉的刺客的绑,“穿上裤子回去吧,回去领罚。”

刺客委屈地哭出了声,但是没敢继续,一溜烟就跑了。

月一在郭老那里待了小一年,武功有了质的飞跃,提高了不少,所以这五百人也只是松松腿脚便被解决了。

云盏本来打算追上月一的步伐,看看她的情况。却没想一路跟来发现不少被绑在树桩上的自家手下,都被绳子捆绑着。树藤搓成的绳子挺结实,再加上月一都给点了穴,一个个不仅使不了劲儿,还被口中的树叶团堵住不让出声。

作为老大的云盏一边接受手下的幽怨眼神代表的无声控诉,一边被迫无奈地当起了松绑的苦力,苦不堪言。当然石华也是,只是看着自家主子这样受气、敢怒不敢言,莫名想笑,感叹爱情果然是个让人变性的东西!而且内心对月一刮目相看。

一个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不敢哭出声的刺客大老爷们被送走后,云盏都气笑了,如今估计只有月一能让他甘愿做这样的事了,可叹。

另一边,月一先后遇到了隐和鸣,隐的藏匿功夫不如月一,一早就被发现了躲避之处,继而被月一先发制人夺了布条。

隐本来暗暗不喜欢新来的月一,觉得她狂妄又不合群,需要好好敲打一番,这下战败后倒是看月一哪里都满意,说:“我承认你的能力可以做老大的女人!”

月一黑暗中白眼翻个不停,“我不是你老大的女人,你要是再说这话,我就让你“一直”阵亡,永不“活着”!”

“喂,你脾气真差!”他年纪也才二十出头,一副没长大的孩子样儿,嘴巴一撇,尽是委屈。

隐“阵亡”后一刻钟不能移动,月一懒得跟他废话,居高临下看着他跟他说话,“跟你说,云盏派了五百人来暗夺布条,你自己小心一点,布条宁愿给我们训练的人,也不要给他们拿去了。”

隐还在情绪中有点不领情,没好气地说:“那些都是自家的队友,怎么可能赢过队长呢,我说你怎么还不走,故意等着看我笑话呢。”

月一改站着为蹲在地上跟他说话,不变态度。她戏谑地说:“你也不能保证人家群攻呀,万一有平时闷着不服气正准备这次暗中对你下狠劲儿的人存在呢?而且你死后一刻钟不动,人家可以一拨一拨出现,轻轻松松杀了你。杀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你一条命都不留下。”说罢玩弄手中的布条,旋转着形成风声。

隐哼出声,但也没话可说。直到月一终于要走了,隐才泄了一口气,左右观察动静,害怕危机四伏。

可是月一并没有走远,回过头接着跟隐说:“还有森林里我总觉得有什么十分危险的东西还没出现,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你小心点。”

等她走很远,隐已经恢复正常活动了,他站起来,不服气说着反话,“要你说,我也感觉得到好不好?这森林是有点瘆得慌。”

后来月一就遇到鸣了,只是这个过程要戏剧化一些,因为鸣居然对她使歪招!

鸣先发现了森林里密布着旧式屠杀野兽的陷阱,所以猫在暗处等月一掉入陷阱后再出来说些嘲笑的话,本也只是小打小闹。可谁知月一的隐匿功夫比隐还好一些,自然一早就发现了他鬼鬼祟祟的踪迹。

月一试探性地左右移动了一下,就发现了鸣的计策。鸣想让她入陷阱?想得美!她决定将计就计,假装掉入深坑。

鸣看见月一“惊恐不已”掉进去,马上就从洞下传来呼救的声音,便得意地从一旁跳出来,“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看你还蹦跶得狂妄吗?”

可是谁知月一根本没有落坑,而是跳到了旁边又躲进了茂密的草丛,以至于在黑夜中不被看清楚具体位置。

月一的声音反从前方传来,鸣还放心地往前走着,反而把他自己哄骗进了陷阱。

“啊啊啊啊啊!”鸣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声响之大,在空旷的森林里像一个怪兽的叫声。

月一凭着很好的感官,在洞口上和鸣对话着,“哟,原来是鸣大哥呀,怎么在这见着了?”

他气急败坏,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月一,你不安好心!太有心计了。”

“我做什么了?”她扣扣耳朵,“你说这个陷阱呀,这不是你想让我承受,我就让你尝一尝中计的滋味而已?”

“我就是想让你掉进坑里而已,这普通的捕兽器怎么可能难为到你,况且我还会救你的。可谁知你居然下黑手使暗器!”随后他惊呼起来,“好痛,我感觉我要死了。”

他的声音确实不像是装的,月一扒着洞口解释到,“我发誓我没有使暗器,这不是我干的,一定是还有别人。我跟你说,我之前就碰到了好几十个刺客,是云盏暗中吩咐夺布条的人,所以很有可能是别人干的。”

“不可能,就算是老大下的命令,他不会眼看着我们死的,这暗器可是致命的,兄弟之间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说话都慢慢开始费力了,声音缩小许多。他埋怨到,“月一,你太坏了!”

月一心急,“我马上救你上来,我帮你看看伤。”虽然鸣还是拒绝着,但好在没有力气反抗。

月一点燃短暂的火石,尽量生起柴堆。即使火光以肉眼惊人的程度熄灭着,但她还是看到了鸣腹上的伤。

“真的有伤!而且还不小。”

鸣的腹部那里有黑乎乎的一团,像是快要烧糊的锅底,最神奇的是那一坨黑色还像是活着,仍在蔓延、吞噬周围健康的肌肤,速度虽不快,但把鸣疼得直打滚,疼痛在剧烈增加。

月一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光一下子没了,鸣也看到了刚才的奇特。月一问,“是什么样的痛感,然后你细细想一下,刚刚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鸣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接近绝望,回答起来十分不积极,月一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他闷哼出来。

月一说:“你就这么想死吗?自己给自己判处死刑。”一拳好像也给了月一内心以坚定,她温和地说:“我也是你的队友,暂且相信我一次,我一定竭尽全力救你。”

鸣姑且信了,慢慢开口,“痛起来是一层层加深的,好像刚刚已经是不能承受的痛了,可是下一秒痛感就更甚了,渐渐地有点被麻痹了,没那么痛了,但是会突然又开始痛一下。”

听到这话月一完全没有思路,这是什么病?而且这种症状从未听说,她心里忐忑着却表面镇定。

鸣接着说:“刚才我就只是远远察觉到你过来了,一直躲在那棵树下,期间除了感觉有风和水汽之外,一切都很普通。”

走了几个时辰,时不时有风传来月一也有所感觉,可是水却一点没有找到,更何况因为寻找萤火虫,她也格外注意有水流的地方,想着那里说不定可以看到很多萤火虫聚集,而且能做个萤火虫火把照明,但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有水汽的地方一定有问题。

难道是下雨了?她抬头望天,脑海中出现一望无际的树干。

对了!“或许有办法了,鸣哥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你放心,我绝不会抛弃你。”月一说完就行动起来。

鸣就在地上躺着,仰着头。月一爬树,越往上越看不见他的脸,但察觉到他的目光并没有转移。不知怎么地,月一居然从里面感觉到了一丝信任,她很高兴,信任是队友间最需要的特质,这说明她正在逐渐被接纳了。

树干真的够光,没有可垫脚的地方,她只有用匕首加轻功,一刀一刀往上缓慢地飞着。期间她向上看,试图看到树干尽头,或者是能看到月光也好,结果是失望。她飞了好久,大概两刻钟,手被劈麻了,才看出一点奇特。

这时树干出现分枝了,在下面看起来相隔很远的两颗树,顶端的树枝却彼此交缠着。也因此距离一下子变短了,从这里可以轻松到旁边去。而向外散发的颇多分支却汇集到了一处,那里便是最粗壮的一个节点。有一个洞窝在节点处,圆形的只留一个小口。

月一悄悄看着,“咦?”里面居然有一只小鼹鼠爬了出来,圆圆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它和月一对视了一下,彼此没有动静,随后它叽叽的叫了几声回自己洞里去了。

“这里居然有小动物!”

随后周围居然传来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树枝折断的声音。好似有什么东西以很快的速度奔跑过来,动静颇大,正当月一怀疑是一只大鼹鼠时,却没想对方是一只猴子。

“又一个动物!黑森居然悄悄藏着这么多小动物。”

猴子一上来就开始猛烈攻击月一,它能荡秋千似的灵活穿梭在树之间,还分身锲而不舍地向她吐口水。

口水?液体!

鸣伤势的来源可能就是这种液体,所以不能被沾上。她跑远一点躲开,但猴子的口水像箭一样精准地射过来。她改为扣住它的脖子不让它转头,却没想到它身体强壮得跟一头牛一样,好几下撞得月一眼泪汪汪,身体受了不小的内伤。

“好痛!”月一惊呼。她一边躲一边试图扰乱它的方位辨别,尽可能在树之间变化,但怎么都不如这个黑森“土著”灵活。月一只好无奈地跟猴子说着话,想试图沟通一下,“我真不是坏人,我不会对你和小鼹鼠造成伤害的,我就是一个朋友不小心沾到了你的口水,我想要救他,所以上来看看,你给我解药我就走。”

她尽量友好,祈求猴子能听懂话境况就会有所好转了,心里也默默在打的退堂鼓,但一想到鸣的伤又…愧疚在心里转悠,他的伤月一是有责任的,如果这种厉害的毒要了他的命,她就????

月一最后难过地说:“我们来森林里面可能打扰了你们是我们不对,但是我们不坏的,我们一会就走了。”

黑森的可怕她可能如今才了解三分,可是既然有那个去而复返的小女孩,她决定不能放弃,继续一博,“我知道你们不是害人的动物,我见到那个小女孩了,她说她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她回家了。”

此时月一不知道的是,小鼹鼠早已出现在洞口,露出大大的眼睛听了好一阵,它发出“叽叽叽叽叽叽”的声音,好似在发号施令继续攻击,又好似在求情。

猴子动作微顿,犹豫着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