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问:“那你用莩洋,却不知道它的解药?”
“莩洋哪里有解药?除非有肌理再生术,那估计得涉及到仙神的范围了。”
也是,月一想,虽然见识过魔了,但是神仙还没有亲眼见过呢,嗯?
月一想起,“高大叔不是说他是神吗?他会有办法吗?”
云盏沉思,更为慎重,“他自称是神,我们也没有验证办法,万一他也是魔呢?能隐藏魔息、等级更高的魔。”
“他这段时间去哪了?回列分后就没见踪迹了。”
云盏倒是一回列分便派人监督着,但高大叔也确实有本事能逃过这么多双眼睛。云盏回答月一,“我的人跟丢了。”
“他说想见郭老,也一直没来哦,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郭老是误?”月一惊讶不已。
“bā • jiǔ不离十。”
“那他???挺厉害的。”说不定真是神!月一这样想,但没真说出口,云盏以沉默回答。
这日天晚,郭老出关的消息便被石华传来,月一虽想急这一会,但决定还是等次日白天再说。明天,一定要问问关于自己记忆里那一段的缘由。
次日到,此时已经不是平常的时间了,月一忙完一看已经正午了。今日好巧不巧,玄医非要赶这会来给商蕊做日常的检查,而商蕊之前说过想跟她一起去找郭老感谢一下,所以月一就在旁边等玄医给她检查完。
月一心里急,只好在玄医检查的时候再三催促,并且口吐牢骚,“玄医,你也是真能赶巧,平时不来,非要今天来。”
玄医自觉最近跟月一相处得不错,这次来本喜气洋洋的,路上还跟药童打趣,说:“这月一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也懂得尊师重道嘛,上次居然还差石华给我送来参鸡汤,那味道确实很不错。”边说边舔着嘴唇,又用手指挑起不小心吸入嘴里的胡须继续咂摸着嘴里的味道。药童看他那吃货的嘴脸,默默转过身去想装作不认识。
只是眼前月一又恢复了以往的顽劣形象,玄医顿时“呃呃”说不出话来,想生气也被噎在喉咙里回不了话,只手上熟练地进行着动作。等终于检查完后,玄医说:“没什么恶化现象,一切正常,甚至有好转的迹象···”
“好,知道了!”月一抓起商蕊就走,不跟玄医告别。
玄医在后,跟药童说:“你看看,她那粗鲁的动作,哪有姑娘家的样子,以后肯定嫁不出去,谁敢娶她呀?”
药童不说话,他才不牵扯到这两个幼稚争吵的人儿中去,他要独自清秀美丽。药童也是个有趣的人儿,年龄不大,甚至比逸城还小几岁,但跟玄医走南闯北练就得成熟又油滑,不比成人思虑深,自有自个儿的机灵劲儿。
看玄医还在唠叨,他说:“师傅,小屋内还熬着您的药膳呢,错过了时辰就过烂不筋道了。”
“对哈。”玄医一拍脑袋,忘记月一、抓起自己的药箱子走得跟月一一样匆忙和所谓的“粗鲁”。药童在后摇摇头,“这一老一小一个样儿,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然后背着手信手徒步,像是真正德高望重的大家。
月一和商蕊急促赶来竹园时,郭老正好在用饭,她们申请加入。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月一没有在这时候相问,却不料郭老吃完饭放下碗筷后就说:“你们慢慢吃,我去午睡了。”边起身边说:“闭关出来身体倦怠了,总是懒懒散散的。”
月一好不容易等到郭老出关才有了对话的机会,这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了。她想了好久明白,与其想多倒不如直接一点。可不等她问,郭老先说:“决定了?我看你吃饭也心不在焉,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月一知道郭老刚才是逗她的了,心里稍微放松一点,她笑着从别地儿问起,“不知郭老原名是什么?或者是不是郭误?”
郭老坐回原位,回答:“哦?是的话怎么样呢?”
“我已经从云盏那得知您是江湖大盗——误了。”
郭老笑笑,云盏那小子,私自透露自己的身份,好在只是给这个他心仪的小姑娘而已。郭老说:“是,所以呢?”
“那???不知郭老十几年前有没有救过一个小姑娘,还对她说过“别怕,有我在”之类的话?”
月一一言出,郭老直接站起身来,甚至扯动了腿部伤口处也不改急色,“你你你…”
月一一个劲儿点头,“是吗?”此时热泪满面。
郭老恍如自问,“你是那个姑娘?”
月一还是点头。
“不可能!我亲眼见她死了,就死在我面前。”郭老嗓音拉大,商蕊都抖擞了一下。
“我还活着,我还记得你,我听见有人喊郭误这个名字,还要杀你。”月一的眼泪滴落下来,溅到了檀木桌面,她泣不成声,无措于自己的真情展露。
“可是我亲眼看见她在我眼前被剁成了肉馅,满地的血和肉,我还记得!”怎么可能?郭老坚持,“说你是谁?你是来报仇的?”起身立剑于旁,刀刃就竖在月一眼前。
月一摇头,还是只说:“我是她,我真的是她。”
竹院的动静早在初次剑拔弩张的时候就上报给了云盏,此时他飞速赶来就看到这个画面,郭老剑指着月一,月一泪流满面。他挡在月一身前,对郭老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手抻回去剑柄,把郭老劝回座位,嘴里说着“有话好好说,月一绝不会是坏人。”
这时高大叔出现,“哇,这里好热闹啊。”
云盏抬头一见,“你是怎么进来的?”他这个主人都没发现自家大门被打开了?
高大叔跨进来便找位子坐,看到云盏的眼神,直言:“对,就是跟着你进来的。不过,这地儿早在你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我便知道了,不是什么秘密!”手掌轻拂,拨去众人的猜测。
郭老看见高大叔来,一脸雾水,这人是谁?
云盏只好简单地做一番解释,然后五人安静同坐一桌。还是先一致对外,云盏质问,“老高,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眼下也见到你想见的人了,说吧。”
高大叔哈哈一笑,对郭老摆手招呼,“老兄弟,你不认识我了?”
“你谁呀,我可不记得认识你。”
老高的模样还是月一初见的老实巴交,但最近脸部常常色彩飞扬,有一种违和感,让人似是而非不知道曾经有没有“认识”他。
“我们十五年前见过,你不记得了?还是我救的你呢。”
“你是!”
“嘘”高大叔两指一闭,示意郭老莫言。郭老疑惑,看着周围的人,说:“此事不能言?”
高大叔摇摇头,“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等有一天被人想起的时候。”
云盏、月一和商蕊听得云里雾里,高大叔和郭老在打什么哑谜。
“为什么不说?”月一问,云盏也跟郭老对视,视线询问:高大叔这人可不可信任?
郭老轻拍云盏,说:“放心,他绝不是坏人,只是身份不能透露。”
终于能证明自己了,高大叔爽朗一笑,“对,我是大大的好人,是会帮助你们得心中所想之人,绝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那???之前在农田上救我的也是你?那时候你可跟现在大不一样了。”
高大叔站起来,双手微微张开,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获得所有人的视线后摇身一变,莽撞的汉子便变成了一个翩翩青年。
郭老激动,“对!就是这个样子,十几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没变?”
“高大叔”跟郭老朋友相见似地热情地说:“谁让我们的一辈子那么长呢。”
月一捂嘴,左右瞧刚才的变戏法儿,说:“高大叔去哪了?”
“他呀,忠义堂柴房里睡着呢。”他随意一说,“不过你别担心,他本性纯良,我赐予了他一场造化,醒来的时候便可以正常习武了。他命也是苦,内部筋脉阻塞,想靠自己习武几乎不可能,但谁让他遇到我了呢!”
他还洋洋得意,云盏问:“不知这位前辈怎么称呼?”
“怎么称呼?”越说越高兴,他咧开大嘴,“嗯??你们都是小辈,那就叫我白桥尊上好了。”
“尊上,这是什么称呼?”月一喃喃自语。
云盏看着跟他玩味对视的白桥尊上,感觉他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也说不清楚自己的直觉为什么如此···别扭。他试着,“白桥??尊???尊上。”
“诶!”白桥高声应答,心情美丽极了。
云盏叫了第一声后,后面就顺嘴多了。等这茬过去的时候,事情又回到了郭老和月一之间。郭老还是十分怀疑,“我真的记得亲眼看见那个丫头死了,怎么会还活着?”
云盏问,“那??那个丫头是什么来历?”
郭老犹豫不决,云盏说情,“郭老,虽然我认识月一不久,但她的为人我清楚,绝不是什么伺机接近的奸细,这事恐怕确有蹊跷。”
郭老白眼云盏,“你是早被她蒙骗失了神智,我亲眼所见还有假?”
云盏安抚气急的郭老,“我当然信你是亲眼所见不然不会这么笃定,但是万一当年对方使用了小伎俩、用了什么mí • hún阵之类的假象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当年您的敌人众多,功力也不如今日深厚,难免遭人暗算……”
“你是说我实力差中计咯,哼!”虽是气话,但郭老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当年真的有鬼吗?或是自己记忆错乱?月一既然能知道当年他对小女孩说的话,那她是小女孩的几率挺大,而且???
郭老想通一些后冷静了下来,因为释然甚至内心喜悦,他说:“大哥若是知道自己的骨肉还活着一定很高兴????月一,若你真是那个丫头,你得叫我一声叔父。”
所以,郭老并不是月一的父亲,而是她父亲的弟弟。云盏陷入沉思,月一的生父是那位前辈,这说明她将与寻英有摆脱不了的渊源,甚至是仇恨。
这样,她还会快乐吗?
月一跟着郭老念,“叔父?您是??我父亲的??”
郭老说:“我与你父亲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拜一个师傅的师兄弟,但私下关系甚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你叫我一声叔父不为过。”
哦,原来是在这样,“郭叔父,我··因为五岁前的记忆丢失了,所以只记得之后十一年的玄念山生活,我跟商蕊还有很多孤儿是被师傅救助的,在山上有吃有穿还学功夫,其实挺快乐的。”
说着快乐,但是却又留下了眼泪,话也断断续续。商蕊最近,给她拥抱,还凭感觉给她擦拭着眼泪。
这里,只有商蕊一人有这个资格可以帮月一擦泪,除了她,其他人都少了一些名分和礼节,特别是最想关心月一的云盏。
郭老先生年纪不小了,看着小辈哭丧个脸,也上前揉了揉月一的脸,“哎呀,哭成小花猫了。”然后眼神凝聚在上,似乎在找十一年前记忆中那个孩子。
郭老有些沟壑的脸庞印在自己眼里,月一不由地猜想自己父母的年纪和长相,她说:“郭老,你能给讲讲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郭老听到与月一四目相对,他放下手,深深叹了一口气,说:“要说此事便会牵扯甚多,你准备好了吗?”
云盏也说:“月一,背后或许比你想得复杂很多,你???要多一些心理准备。”
更有白桥尊上来掺和,“对啊,月一,你要想想你能承担得起这些古老的故事吗?”
月一环顾他们三人,很是慎重地点头,“我能,而且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