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走过来坐下,拿过食盒里面备好的碗筷,吃了起来。
边吃边问道,“红离,你是去哪弄的这些东西?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满身都是灰,是不是很累?”
只见红离站起身来,手指一弹,似乎是在自己身上施了什么清洁术,很快身上就焕然一新了,灰尘也没了,狼狈也不见了。
笑意盈盈的说,“我们家蛛蛛长大了,都知道关心人了呢。我没事的,不是很累,只是跑了几百里路,身上难免沾染上灰尘。”
如意沉默了一下,放下筷子。她真的没想到,她一句想吃人类的饭菜,就折腾的红离,跑了几百里的路。
他们虽然是妖,可不是神。这么远的路程,红离可是一步一步就这么跑出来的,就为了这点饭菜,这得是有多累呀。
这饭菜带回来还冒着热气,想也知道红离是怎么加紧赶路才带回来的,难怪他弄的这么狼狈,是她考虑不周了,美味的饭菜,似乎也变得不太那么勾引人。
“蛛蛛,你怎么了?你不是想吃人类的饭菜吗?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好吃?那我下次换一家好了!”红离说的一脸坦然。
如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红离,别告诉我你这些都是偷的?”
红离不以为意,“没有啊,这怎么叫偷呢?我走的时候可是留下了两只野兔,作为交换这些菜的。”
额………可能她刚做了妖不久,脑子都不好用了,真的没转过这个弯来。
这蜘蛛虽然脑子不好用,胃口确实不错,除了一只大肥鸡被如意强烈要求给红离吃了以外,其余的都进了她肚子。
这是吃完这顿饭以后,如意心中的唯一感想,摸了摸肚子,如果有的话,她应该还能吃。
吃过饭的两人坐在自己各自的石床上,相对无言,接下来问题又来了,这顿饭虽然解决了,可以后她还是要吃的,又不能总是让红离这么辛苦,跑几百里路来回拿饭拿菜。
况且,如意的灵魂是个人类,生活在这丛林里,即便以后她可以不吃昆虫和红离一样吃一些动物肉,可她本质上,还是不愿意过野人一样的生活。
她现在由人变妖,还是个半吊子妖,如果想要脱离丛林,去人类地方生活,八成还得靠红离才成。
见如意不说话,红离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蛛蛛别灰心,法术都要慢慢练习的,何况你这是从头开始,一时学不会也很正常的。慢慢来,蛛蛛这么聪明,总会学好的。”
“啊?……”红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红离,这本法术我已经全都练会了,可能我本来就会吧,现在只是熟悉一下,没有什么难啊。”
这回换成红离惊讶了。“蛛蛛,你真的全都练会了吗?我才出去了一天而已?”要知道,以前的蛛蛛,这点法术可是学了四十多年才勉强能控制变形的。
“骗你干什么?真的全都学会了,不信你看。”这点玩意要是练四十多年,那她就不用活了,如意下了石床,把册子上记载的法术一一施展出来。
震惊过后,红离总算是相信了如意的话。
“想不到只是被砸了脑袋,蛛蛛竟然因祸得福了,学东西学得这么快。”接着,红离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N多本书,都是记载着各种各样法术的书籍。
如意同红离说,想下山去生活,红离沉默了良久,盯着如意看了半晌,就在如意甚至都以为他识破了自己穿越人身份的时候,红离才慢吞吞的说,他们在山里也是暂住,早晚会离开,但如意必须得把法术全都烂熟于心,有自保的能力才可以。
这点不用红离说,如意自己也会努力,这可是以后保命的法子,千万马虎不得,不然搭上了小命可就不好玩儿了。
为了能早日实施她的下身计划,如意认真的练习着各种法术,山中无岁月,这一练就是好几年过去了,期间两人住在山洞里,吃的是些打猎打来的野生动物。
偶尔红离也会背着如意去人类的地方,用他所谓的“换”弄回来一些饭菜,为如意打打牙祭,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她,任劳任怨。
修炼法术的日子十分枯燥,如意无聊的快要疯掉,直到她真的再也忍不了的时候,红离才认为她的法术已经融会贯通,可以出师了,开心的如意抱着红离转了好几个圈。
两人终于打算要离开这住了好几年的地方,在山上当了几年的山顶洞人,别说是人,活物都难见到几个,终于能下山了,如意是激动外加开心,边走边哼着小曲儿,一路上采摘野花野果,玩儿的不亦乐乎。
红离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偶尔会笑笑,满目宠溺。
“红离快点儿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啊?”如意回头一笑,招呼着红离。
折下路边一枝花朵,红离笑着回应“这就来”。
凡人的生老病死,不过弹指一挥间,岁月却格外的照顾妖,几年的时间并未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如意依旧是幻化出的一身黑衣,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面容妖娆而美丽,一身红衣的红离比几年前更加美艳动人,也许妖幻化人形都不会丑。
红离将手中的粉色小花插在如意发间,一脸我家有女初成长,“蛛蛛真美。”看得我都目不转睛了。
一起生活这几年,如意都被红离的油嘴滑舌锻炼出了免疫。
“我再美也美不过你呀,你可是狐狸呢,狐狸精可是妖怪里面最美的物种了!”
红离一脸无奈“蛛蛛,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妖,不是妖精,妖是妖,妖精是妖精,我们可是高贵的种族,怎么会是那种低等精怪呢?”
如意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能说把妖怪两个字放在一起叫,是从上辈子带来的习惯吗?
两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倒也自在,偶尔红离也会锻炼一下如意的法术。
“呜呜………你们干什么,我父亲对你们不薄,你们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你们!……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这样一定会遭报应的!……呜呜,痛!………啊!………”
这声音哭得凄惨极了,是个清脆的男声,听在如意耳朵里,还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我没觉得哪里对不起你父亲,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也一直恭敬有加,真心辅佐,可你父亲现在死了,你母亲也缠绵病榻多时,根本无暇顾及族中事物,娄颜,你自己说,你有那个能力继承族长之位吗?”
“身为王子,到现在都不能变形,性格胆小懦弱,法术也练得一塌糊涂,你有什么资格继承族长之位?就因为你是先族长唯一的儿子吗?”
“上次算你命大,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如果你不回来,我还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谁让你这么不知死活,偏偏非要回来,那就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了!”这是一个阴狠的中年男声。
“原来,上次是你下的黑手,把我丢出族里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娄方,你是我的亲叔叔啊,我小的时候你对我是非常好的,你那么疼爱我,我们感情深厚,之前的一切你真的都忘了吗?”
“还有你,扎特,你可是我亲舅舅,母亲唯一的弟弟,我父亲去世了,母亲病入膏肓,你们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联合起来对我痛下杀手?你们就不怕得到了族长之位,也没有族人拥戴你们吗?”
扎特冷冷的说着。“我的好外甥,你还不知道吧,在我们出来追赶你的时候,你的母亲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实在不是舅舅心狠,是你根本就没有能力担任一族之长,如果天蚕蛾族交到你手里,估计也离解散不远了,大家都不会臣服于一个没有能力且懦弱的族长。”
“我不会杀你,也不想杀你,你走吧,离开天蚕蛾族,离开莽山,再也不要回来了!”
“母亲,呜呜……母亲,孩儿不孝,没能在您榻前侍奉到最后,孩儿不孝………”得知了母亲的死讯,娄颜哭的伤心欲绝。
听了扎特的话,娄方紧皱着眉头,“此时不除他,怕是留有后患。”
扎特冷冷一笑。“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你是族长的亲弟弟,也是唯一的兄弟,在族里也是唯一一位有能力继任族长的,娄颜不成气候,族长和我姐姐都已经去世,谁还能与你争这个位置?”
“这可是你亲大哥唯一的血脉,虽然不成器,你已经得到了族长之位,也不必赶尽杀绝了吧?”
娄方冷冷的撇了扎特一眼。心说,你这时候倒是装上好人了,娄颜还是你姐姐唯一的血脉呢,也没见你手软过,这不照样跟着追了过来。
“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但你也知道你该怎么做,务必要支持我上位。”娄方冷冷的,说完便转身离去,终是没有再对娄颜出手。
看着浑身是伤,哭得悲痛欲绝的娄颜,扎特目光平静。“你母亲的后事我会好好办的,不会委屈了她,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扎特说完,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