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时还未过子夜,有人在那刚打下的炮楼里发现了几支日军用来照明的火把,在经过刘思乐同意后便点燃了开始打扫战场。
dú • lì团的战士们自然是喜气洋洋的,小石头在dú • lì团呆过自然有认识的人,他便问:“不过是杀了十多名鬼子,俘虏了十来名伪军,看把你们乐的!”
那战士便回答:“你是不知道啊,自打加入新四军后,刚开始我们还有dàn • yào上的积蓄,可是今天支援那个团点,明天又支援那个团点,再给上级上交点,我们就没有什么了,都是一帮穷亲戚啊!”
唐甜甜在旁边听到不乐意了,她加入新四军后终究那大小姐的脾气改了不少,如果换成原来,那个战士少不得会挨上几脚。
于是唐甜甜便说道:“二混子,你怎么说新四军不好?新四军这不好那不好你来干嘛?把枪留下我批准你接着当山大王去了。”
那士兵一见唐七小姐说话了,便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因为这事他都在班里做过检讨了,于是忙说道:“大小姐,不,唐营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说了。”
唐甜甜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战士太熟悉自家这位唐营长了,你要是现在不让人家开心,保不准哪天就拿你撒气。
人家唐甜甜唐营长收拾他们这些随刘思乐过来的老人那可是不管军规的,从来都是私下解决。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就是再怎么收拾这些老人,那也必须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有一回两个老兵打架了,让唐甜甜逮到了,于是她就让那两个老兵站在对面互抽耳光。
赶巧的是,恰逢慕容沛来营里了。
慕容沛自然没有看到那两个人互抽的壮观场景,但却看到那两个把对方抽得那就叫一个满面红光!
于是慕容沛当时冲着唐甜甜就把脸撂下来了,那唐甜甜当时吓得就跟个小猫似的差点堆了。
这时候那两个互抽的老兵忙给唐甜甜打掩护“报告团长,我们是练武呢,那个那个唐营长是在观摩呢!”
待慕容沛走了之后,唐甜甜依旧哭丧着个小脸,她自然知道没十天半拉月的自己就别想往自己丫丫姐身边凑合了。
于是唐甜甜“哇”的就哭了,就对着那些老兵说,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要说人家唐甜甜那一哭,一下子就把这些老兵弄得手足无措了,这也太可碜了,自己这帮男子汉小伙子老爷们竟然把咱们七小姐给熊哭了!
于是那两个打架的老兵便成了众矢之的,所有老兵上来就要群殴那两个惹事的。
那两个惹事的一看情况不妙,也不互抽了,改自己扇自己耳光了,这回打自己比刚才打对方打得还狠呢,倾刻间都成了猪头小队长。
就在那天,随刘思乐过来的老兵们立下公约一条:一定要把自己真正当成新四军战士,再有把七小姐惹生气了的,想自己打自己?美的你,集体群殴!
“自打加入了新四军之后,虽然说日子过得穷了一点,但没有老百姓骂我们了!”这个被唐甜甜叫作二混子的战士一见唐甜甜的态度就觉得不妙,立刻觉悟就上来了。
他太熟悉唐甜甜了,她要是不吭声那就是记仇了!
“老百姓,不,乡亲们不光不骂咱们了,老大娘还会往我兜里塞地瓜土豆鸡蛋烧饼核桃板栗小蜜枣,小媳妇还给我绣花的鞋垫,大妈二姨的还给我缝衣服,小鼻涕娃还借我弹弓子玩,还有……”这个二混子是真能说,一时之间仿佛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赶上了。
“还有,再给你说个媳妇呗,净扯蛋,滚蛋!”唐甜甜终于被这家伙逗笑了。
“是!”那个叫二混子的老兵忙土豆搬家——滚茄子了。
小石头正心里憋着乐的时候,却有一个战士从黑暗之中跑到唐甜甜面前报告道:“报告营长,团长命令你们一营去给二团增援,他们打的那个碉堡到麻烦了。”
……
一小时后,慕容沛刘思乐唐甜甜小石头已是趴在了距离另一座日军炮楼三百多米的地方了。
此时,日军炮楼的射击孔里齐齐喷吐着火舌,而新四军一方的火力基本却是已经沉寂下来了。
原来,二团在压制住日军火力后炸炮楼的队伍就冲上去了。
却没成想他们侦察的日军炮楼前的壕沟数据有误,带上去的木板竟然搭不到对面的沟沿上。
而这时上面的日军竟然搬出了两挺重机枪来,火力一猛,就把二团的突击队伍压在中间地带动弹不得了。
而二团为了救他们的突击队,dàn • yào却是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却也没能消灭干净上面的日军。
“细伢子,看你的了!”慕容沛轻轻拍了细伢子的肩膀说道。
她一听小石头说,原来这个瘦瘦弱弱看着羞怯腼腆的小兵竟然是自家小山子的徒弟,立刻便心生怜爱,却是又有一分由衷的骄傲。
“打!”刘思乐下令了。
一时之间dú • lì团已经布署到位的支援火力从四面八方便向日军的射击孔压制而去。
这种火力压制,象刘思乐慕容沛这样手里用撸子的根本不起作用,他们更多的是关注全局,顺带着这回就注意了细伢子的射击。
枪声大作之际又是在黑夜如果不特意注意一个人的射击,根本也搞不清鬼子的火力点究竟是谁打掉的。
但这回他们特别注意了那就不一样了,但见黑暗之中,细伢子的枪火闪亮一下,日军必有一处射击孔停止了射击!
从理论上讲,从炮楼往下射击的鬼子必定会暴露在下方的射界之内,但是却由于射击孔的遮挡,如果是在平地对射你可以打到的是日军的整个脑袋但对于射击孔内的日军你能打到的也只是小半个脑袋了,这也是掩体的意义所在。
三百米能枪枪打中对方的小半个脑袋,这比夜间百米之外打中燃亮的香火头还要难上几分。
但细伢子就真的做到了,他连发十一枪后,这侧日军炮楼内的火力点已是熄了三个,再也没有子弹射出了。
想必那是因为炮楼日军子弹虽多火力虽猛但毕竟人数有限,当是那个射击孔后再无闲人上来当替补了。
而剩下的四个火力点,细伢子却是未再打出一枪。
“怎么了?”慕容沛问道。
“那四个我现在的位置没有角度,咱们看到的只是枪火,根本看不到鬼子的枪口,子弹打过也只是打到射击口旁边的墙上,刚才我已经打丢一发了。”细伢子说道。
细伢子这话却是引起了在场众人内心里好一声惊叹,黑夜之中他竟然有着这样的判断力!
他们并不知道,细伢子本就是一个羞怯甚至有些自闭的孩子,别人不喜欢的黑夜他反而会觉得如鱼得水,否则他刚才不可能和慕容沛一下子说那么多的话,因为他知道刚才和自己说话的这位新四军长官就是头儿的媳妇,也是自己的师母。